青色石板亮起的瞬间,墨轩就明白了。
这光不是系统响应他,是系统自己动了。
敌人那边也察觉到了不对,原本稳步推进的阵型突然一顿。远处结印那人手一抖,空中符文转得慢了几分。
他没等对方调整好,脚尖一碾地面,破剑顺势出鞘半寸。剑身未离鞘,灵力已经顺着地缝钻了出去,在地下划了个圈。
三块灰斑石板同时发烫。
西北角那片被刻意放空的区域,地面晶体开始嗡鸣。那些平日里毫无反应的晶簇,像是被吵醒的蜂群,一根根竖了起来。
敌方两人正从侧翼摸过去,眼看就要踏入缺口。其中一人刚抬起脚,脚下石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青光喷出来,直接糊了他一脸。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
下一秒,整条通道的地表全部隆起,晶体如刀林般刺出,把他和同伴逼得连退三步。可退路也被封了——后方石板轮替异常,能量回路反向激活,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两人被困在中间,进不得也退不了。
墨轩嘴角一扬。
“等你俩半天了。”
他手指一勾,玉佩贴着胸口震动了一下。这不是预警,是确认。
刚才那一脚踩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招能成。这片区域虽然属于能量盲区,但底下埋着远古导能阵列的残段。之前测试节奏时顺手记了位置,现在正好拿来当陷阱。
对面主将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打出一道黑符。符纸还没飞到一半,墨轩已经跃起,一脚蹬在中央柱体上,借力横移数丈,落在一块悬浮晶岩上。
他站在高处,看得清楚。
敌人五人阵型散乱,三个在正面僵持,两个在侧翼受困,最后一个还在远处结印。那道符文已经快成型了,旋转方向越来越稳。
他知道不能再拖。
“朱雀引火线!”他吼了一声,“玄武压地脉!老规矩,三缓一急,走平原节律!”
话音落下,他自己先动了。
脚掌连点三下,分别踩中温差最明显的三块石板。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卡在能量流动的节点上。
地底传来闷响。
远古阵列全面激活。
被困通道上方的晶体迅速升温,表面泛起一层雾状光膜。空气变得粘稠,敌人跃起闪避的动作明显变慢。
墨轩挥手打出一枚震荡符。
符纸落地无声,可地面猛地一震。
轰!
顶部数十枚晶体崩裂,化作锐利碎片倾泻而下。两人抱头格挡,护盾咔咔作响,接连炸开两层。
他们倒在地上翻滚,勉强避开致命伤,但已经失去了战斗节奏。
正面三人见状想冲过来支援,却被早有准备的队伍拦住。
火光腾起,水浪翻涌,金气凝成屏障横亘当场。五人配合默契,没有多余指令,全靠节奏感应行动。
墨轩站在晶岩上,手中破剑缓缓抽出。
剑穗上的玉佩剧烈震动,像是要从绳子上挣脱。他没管它,只是盯着远处那个还在结印的人。
那人额头冒汗,双手颤抖,显然维持这个术法很吃力。
墨轩忽然笑了。
“你还真以为,这地方谁都能改规则?”
他剑尖朝天,灵力涌出,不再模拟任何已知节律,而是打出一段全新的频率。
这段节奏是他刚才在防守时现编的,七次震动加一次停顿,像极了某个短视频平台的经典bGm前奏。
地面回应了。
五块不同颜色的石板同步亮起,能量流交汇成螺旋状,直冲穹顶。
接着,一道五色交织的光柱从天而降,砸向敌阵中心。
爆炸声响起时,那个人的符文才刚转完第三圈。
光浪席卷全场,敌人护盾接连破碎,兵器脱手飞出。主将被掀翻在地,口中喷出一口血,再也站不起来。
剩下几人见状转身就跑。
他们不敢再战,也不敢回头。其中一人跌跌撞撞撞到柱子上,爬起来继续逃,连同伴都不管了。
墨轩落地轻巧,吹了声口哨。
草茎叼进嘴里,差点又掉出来。他伸手扶了一下,把剑收回鞘里。
战场安静了。
晶体还在微微闪烁,但频率已经恢复正常。地上的裂缝慢慢闭合,崩落的碎片也开始重新聚合。
他环视一圈,队友们都还站着,有人喘着气,有人活动手腕,没人受伤。
他点点头,蹲下身把手贴在地上。
能量流动平稳,没有异常波动。
这一波算是过去了。
他站起来,望向核心晶体的方向。
那团七彩光芒依旧旋转,看不出情绪。但它刚才确实动了,不是被动响应,是主动选择了支持。
他忽然想起神秘老者的话。
“这玩意儿不是钥匙,是耳机。”
当时他觉得是忽悠。
现在他觉得,老头可能真没骗他。
他摸了摸玉佩,裂痕还在,但里面那丝光已经缩回去,不再外溢。温度也降了下来,贴在皮肤上只有微微暖意。
他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激励一下士气,忽然感觉脚下一震。
不是地震。
是某种更规律的震动。
哒、哒、哒。
像是有人在敲地板。
他低头看。
脚下石板颜色变了。
不是敌人触发的那种强光,也不是系统自启的绿芒,是一种暗红色的微光,一闪一灭,像是心跳。
他皱眉。
这节奏……他没见过。
但他记得。
就在几分钟前,那个被打倒的主将倒地时,胸口起伏的样子,就是这个频率。
他猛地抬头。
远处,那个本该昏迷的人,睁开了眼。
他的嘴在动,没发出声音,但嘴唇的形状很清楚。
“你们……吵死了。”
他一只手撑地,慢慢坐了起来。
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一块黑色晶片正发出红光。
和脚下石板的频率,完全一致。
墨轩瞳孔一缩。
他立刻抬手想下令撤防。
可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