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发烫的瞬间，墨轩没动。
他盯着那个坐起来的敌人，对方胸口的黑晶还在闪，和地面红光一搭一应，像在打摩斯密码。
但他也没冲上去补刀。
因为其他人已经累得快站不住了。李昊靠着柱子喘气，手还在抖。青龙盘在角落，尾巴尖都懒得卷一下。白虎蹲在地上，肩膀起伏得厉害，刚才那一战他扛了三波正面冲击，骨头都快散了。
这时候再打，赢不了，只会一起倒下。
他抬起手，不是攻击，而是拍了拍腰间的破剑。
叮——
玉佩震了一下，热意退了半分。
“收工。”他说。
声音不大，但够清楚。
朱雀抬眼，“这就走了？”
“不走等他重启存档？”墨轩指了指地上那人，“他现在是关卡boSS回血阶段，咱们是蓝条见底的残血队，硬刚等于送经验。”
玄武慢吞吞抬头，“那你打算？”
“先歇着。”他往地上一坐，背靠晶体，“等他们回满再说。”
麒麟没说话，直接趴下，身子横在众人前面，像堵墙。
李昊咬牙想撑着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又坐回去。
墨轩瞥他一眼，“别装了，你连呼吸都在抖。”
“我还能打。”李昊低着头。
“我知道你能打。”墨轩把草茎叼嘴里，这次没掉，“但你现在打，就是给敌人送复活甲。”
李昊闭嘴了。
其他人也陆续坐下。没人再提追击的事。刚才那波战斗太狠，谁都知道，能活着已经是捡来的。
墨轩闭上眼，开始理体内的能量。
刚才那一招五色光柱是他现编的节奏，用的是短视频里听过的洗脑bGm前奏，七震一停，没想到系统还真认。现在体内还留着那股劲，像卡在喉咙里的辣条，不上不下。
他试着把它往下压，顺着经脉走一圈，结果刚到丹田就撞上了另一股乱流。
脑袋嗡了一下。
眼前闪过画面——不是战场，也不是队友，是一片漆黑的虚空，里面漂着无数光点，像是被吸进去就能掌控一切。
他猛地睁眼。
冷汗从后颈滑下去。
不对劲。
这感觉不像修炼，倒像是……馋了。
他低头看玉佩，裂痕还在，但里面的光丝比之前稳了，颜色也深了些。
他没吭声，把手放回膝盖上，继续调息。
过了一会儿，李昊开口：“那招……你是怎么想到的？”
“哪招？”
“最后那个光柱。”
“哦，那个啊。”墨轩摸了摸鼻子，“我刷视频刷多了，耳朵里全是‘噔噔噔噔噔噔噔哒’，顺手就用了。”
李昊愣住，“你拿短视频bGm当战斗节律？”
“不然呢？”墨轩耸肩，“总不能一边打架一边唱山歌吧。”
青龙哼了一声，“难怪刚才那阵法听着像广场舞开场音乐。”
白虎咧嘴，“跳得挺带感。”
朱雀笑出声，“下次我配个舞步给你助兴。”
墨轩摆手，“别，你一跳舞我就想跟着扭，容易被打断节奏。”
玄武闷声说：“不过确实管用。那光柱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星球在回应。”
“对。”墨轩点头，“它不是被动接收指令，更像是……愿意配合。”
“所以它有意识？”李昊问。
“我不知道。”墨轩看着晶体，“但我觉得它更像耳机，不是钥匙。”
“啥意思？”
“钥匙是拿来开门的，耳机是拿来听歌的。”他敲了敲玉佩，“它让我听见了星球的节奏，然后我跟着打了个拍子，它就给我返了个音效。”
李昊皱眉，“所以你在即兴发挥？”
“即兴才是最野的。”墨轩笑了，“系统不怕高手，怕的是胡来的人。你越正规，它越防你；你越离谱，它越觉得你是原厂程序员。”
青龙翻白眼，“你这逻辑比我家祖传功法还歪。”
“可它管用。”墨轩站起身，走到晶体前，“来，都别歇着了，趁现在安静，练练怎么胡来。”
“练什么？”
“怎么用自己的方式，跟它搭上线。”
他把手贴上去，能量慢慢流出，不是强灌，而是轻轻推，像敲门。
晶体表面泛起涟漪，颜色变了，从七彩转成柔和的蓝。
“一个一个来。”他说，“别急，也别贪。就像吃饭，第一口尝味道，第二口才下筷子。”
李昊先上。
他把手放上去，闭眼感应。过了几秒，晶体微微震动，一丝金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别憋气。”墨轩说，“你现在的样子像在憋大招。”
李昊松了口气，肩膀一塌，那道金光突然顺畅了。
“对，就这样。”
青龙嫌弃地看了眼地面，“我可不想碰这脏东西。”
“你不碰也行。”墨轩笑，“但下次别人开着星球音响蹦迪，你只能在旁边鼓掌。”
青龙瞪他一眼，还是伸出了手。
指尖刚触到晶体，整个人一震。
“咋了？”白虎问。
“它……”青龙皱眉，“它在放我的专属bGm。”
“啥曲儿？”朱雀好奇。
“《龙族崛起》第一章第三节。”他顿了顿，“小时候我妈常放。”
众人沉默。
墨轩拍拍他肩膀，“恭喜，你家祖坟通网了。”
青龙甩开他，“少废话。”
但手没松开。
朱雀接着上。她没用手，而是指尖燃起一团小火，轻轻点在晶体表面。
火苗跳了两下，突然变色，从红转金，再转紫。
“它在学我跳舞。”她轻声说。
“那你教它solo一段。”墨轩说。
她真动了。脚步轻移，火光随身形流转，在空中划出弧线。晶体跟着她的节奏，光芒一明一暗，像是在打节拍。
白虎看得直摇头，“你们一个个的，跟这石头谈情说爱呢？”
“轮到你了。”墨轩推他。
“我？”白虎指着自己，“我只会砸。”
“那就砸。”墨轩退开，“用你的方法。”
白虎站上前，握拳，对着晶体就是一轰。
砰！
整个空间晃了一下。
晶体没碎，反而亮得刺眼。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像喷泉。
“哟。”墨轩挑眉，“它喜欢暴力美学。”
玄武最后一个上。他没动手，只是把爪子按在地上，闭眼不动。
过了好久，他睁开眼，“我听见水声了。”
“地下水？”墨轩问。
“不是。”玄武摇头，“是星球的血。”
墨轩没笑。
他知道玄武说得没错。
这地方活的，不只是能量，还有命。
“都试完了？”他问。
众人点头。
“那来个大的。”他说，“我们一起，推一段节奏。”
“推啥？”李昊问。
“随便。”墨轩盘膝坐下，“就当集体创作，一人一句，接龙。”
他先出手，手指在地面轻点，打出一段七震一停的节奏。
李昊接上，用血脉共鸣加了个尾音。
青龙用龙息吹出一段高音。
朱雀踩着舞步，火光落地成点。
白虎一拳砸地，补了个重拍。
玄武低吼一声，像是贝斯拉到底。
最后一声落下，晶体猛然一震。
七彩光芒升空，交织成网，笼罩整个空间。
所有人同时感受到心跳变了。
和星球的脉动，同步了。
墨轩睁开眼，笑了。
“这感觉……”李昊喃喃，“好像我们成了它的一部分。”
“不是好像。”墨轩站起身，“是我们现在，真能替它喊话了。”
他看向晶体深处。
那里，有一团黑影正缓缓转动。
他忽然觉得饿。
特别想把它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