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桉柠将脸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他昂贵的大衣面料。
徐染秋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他的目光在夏钦州护着左桉柠的手上停留片刻。
最终,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夏钦州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对不起,”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我来晚了。”
左桉柠在他怀中轻轻摇头,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在这个拥抱中慢慢消融。
窗外,顾家的灯火依旧明亮。
但这一次,她也不再孤单。
——
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顾音涯正审阅着文件。
秘书敲门而入,步履谨慎,低声汇报:
“顾总,夏总他……亲自去了玉郊宅邸,带着人住进去了。”
顾音涯执笔的手骤然收紧。
他缓缓抬眸,眼底深处凝结寒冰,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淡淡应了一声:
“知道了。”
夜幕低垂时,顾音涯的车驶入顾宅。
他迈步下车,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就在主宅二楼的走廊里,他与夏钦州不期而遇。
夏钦州似乎刚从左桉柠的房间出来,神色是从容的。
两个男人在走廊上对峙。
顾音涯停下脚步,站在夏钦州面前,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委屈夏总了,要在我这小小的顾家屈就。”
夏钦州迎上他的目光,神色未变,语气平静无波:
“顾家奢华精致,何来委屈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左桉柠房间的方向,声音里染上几分真实的暖意:“况且,能与所爱之人同在一处,我很开心。”
这句看似随意的回应,像一把匕首,直刺顾音涯的痛点。
顾音涯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那就好。希望夏总能记住今天的开心。”
他侧身让开道路,举手投足间尽显主人姿态。
夏钦州微微颔首,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两个男人擦肩的瞬间,暗流汹涌。
走廊尽头,顾声岸靠在墙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咒骂了一句。
第二天,晨光正好。
细碎的金芒穿透梧桐叶的间隙,在顾宅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左桉柠穿着一件柔软的浅蓝色针织长裙,外面随意披了件开衫,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颈侧。
她深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全都吐出去。
夏钦州就站在她身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褪去了商场的凌厉,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
“钦州,你看!”
她提着裙摆小跑到一丛茂盛的蔷薇旁,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眼中闪着孩童般的光:
“它好像还在睡觉呢。”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弯起的弧度,干净又明媚。
夏钦州快走两步跟上,在她身后半步处停下。
他的目光,从花蕾移到她带着笑意的侧颜。
冷硬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嗯,”
他低应,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等你午睡起来,它说不定就开了。”
他的话音刚落,左桉柠脸上的笑容却像被风吹散的云,慢慢淡了下去。她收回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闷闷的:
“月月小时候我也陪她种过小番茄。”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哽咽:“一年了,我错过了她那么多……”
夏钦州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上前伸出手。
不是拥抱,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没有错过,”他纠正她,语气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上学,看着她……”
他顿了顿,似乎在搜寻更恰当的词语:
“我们还有很多以后。”
左桉柠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他。
他不太会说漂亮话,此刻的安慰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那掌心的温度和眼神里的笃定,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安抚她动荡的情绪。
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虽然很轻,却让夏钦州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
“那边有个秋千。”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挂着的藤编秋千:
“要去坐坐吗?我推你。”
他记得她以前是很喜欢秋千的。
左桉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重新亮起一点微光,点了点头。
夏钦州护着她走过去坐下,双手抓住两侧的绳索。
他走到她身后,小心地开始推动。
秋千缓缓荡起,幅度很小,带着舒缓的节奏。
微风拂起她的发丝和裙角,唇角终于又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
二楼书房。
落地窗前。
顾声岸端着咖啡,目光复杂地落在庭院里那对身影上。
看着左桉柠脸上绽放的笑容。
夏钦州虽然有些无措,却始终耐心的陪伴……
他们玩得正好。
这……算是两口子吧?
顾声岸灌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烦躁地皱了皱眉。
毕竟,她如果还是左桉柠,法律上,她也确实还是夏钦州的妻子。
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慌。
他猛地拉上了窗帘。
窗外那画面实在是和谐得有些碍眼。
——
夜深人静,主卧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左桉柠枕在夏钦州的臂弯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在鼻尖萦绕着,迟迟没有入睡。
她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扫过夏钦州的下颌。
夏钦州睁开眼,其实他根本就没睡着。
随即他低下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睡意的沙哑:
“怎么了?不舒服?”
左桉柠没有回答,只是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着他的棉质睡衣,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她的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一些,带着若有似无的温热,喷洒在他的颈窝。
“钦州……”
她的声音很小,像蚊蚋,却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黏腻,尾音微微上扬。
她的腿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隔着薄薄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