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餐厅里,散千亿他们八个人正在吃早餐——清粥小菜,配当地的腌鱼。
何宇洛眼尖,指着民宿外墙壁,声音发颤:“你们看……那墙上……昨晚还没有的!”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民宿外墙壁上,用血写着,“不要多管闲事!”正是昨晚蛊婆留下的“警告”。
谢莹吓得勺子都掉了:“这……这是血吗?昨晚……昨晚那个东西来过了?!”
傅瑾脸色发白,看向喝粥的散千亿:“大师……这……”
散千亿夹了一筷子腌鱼,细嚼慢咽,眼皮都没抬一下:“别管。该吃吃,该喝喝。”
她昨晚睡前在民宿周围布下防护阵法,那蛊婆进不来,只能留字泄愤。
王导心里发毛,他立刻调整机位,给了血字几个特写。
直播间蹲守了一夜、亲眼目睹昨晚蛊婆恐怖行径的观众们正高度紧张,此刻看到血字,弹幕再次爆炸:
【卧槽!血字警告!】
【昨晚吓死我了!那老太婆对着镜头笑!】
【散大师牛逼!阵法真的挡住了!】
【蛊婆:你等着!】
【所以这闲事散大师是管定了对吧?】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冲进民宿院子,正是杨梅汤和杨小军。
两人都是眼圈乌黑,脸色蜡黄,显然一夜未眠,惊魂未定。
“散大师!散大师救命啊!” 杨小军扑到散千亿桌前,声音嘶哑,“昨晚……昨晚那东西真的来了!”
“在我家门外叫了一夜!用我爹的声音!还弄出各种响动!”
“要不是您的符,我们一家就……” 他后怕得说不下去。
杨梅汤也哭着说:“大师,我问出来了……我爷爷奶奶,还有寨子里几个最老的老人,他们……他们说出了当年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连直播镜头也对准了他们。
“诅咒……还有昨晚那个蛊婆……” 杨梅汤吸了吸鼻子,“她们是同一个人……就是当年,我们寨子最后的‘圣女’,阿曼莎!”
“阿曼莎?” 谢莹小声重复。
杨小军声音沉重:“是……大概是四十多年前,知识青年下乡的时候。”
“阿曼莎是我们寨子百年来养蛊最有天赋的姑娘,于是被选中成为‘圣女’,历代圣女不能结婚,不能出村。”
“那时候,寨子里来了很多城里来的知青。”
“其中有一个叫秦远,长得俊,有文化,对寨子里的一切都好奇,包括……蛊。”
“阿曼莎负责教知青们辨认草药,两人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秦远对神秘的蛊术着迷,阿曼莎就偷偷教他一些简单的、无害的。”
“他们相爱了,爱得很深。”
“但寨子里有古老的规矩,圣女必须保持纯洁,终身侍奉山神,绝不能与外族人通婚,尤其是不能泄露蛊术秘密。”
“他们的恋情很快被寨老们发现。”
“阿曼莎被关了起来,秦远也被严厉警告。”
“后来,知青返城政策松动,秦远他们那批人有了回城的名额。”
“秦远舍不得阿曼莎,偷偷找到被看守的她,说:‘阿曼莎,我们私奔吧!我放弃回城,我不能没有你!’”
杨梅汤流着泪补充,这是她爷爷奶奶忏悔时说的:“他们真的跑了……趁着夜色。但是……被人告密了。” 她看了一眼杨小军。
杨小军羞愧地低下头:“是我爹……他记恨秦远,又怕被寨老责罚知情不报,就……就去告发了。”
“寨老们带着人,很快把他们抓了回来。”
“寨老们震怒,秦远这个‘拐带圣女、窥探蛊秘’的外乡人,要被当众烧死。”
“阿曼莎跪在所有人面前,磕头磕得额头血肉模糊。”
“苦苦哀求,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引诱了秦远,是她泄露了蛊术,求他们放过秦远。”
“最后……阿曼莎以死相逼,加上当时外面政策风声也紧,寨老们怕真闹出人命不好交代。”
“勉强同意了放秦远走,但有个条件……”
“阿曼莎亲手给秦远下了最厉害的‘忘情蛊’,让他永远忘记在苗寨的一切,忘记她。”
“然后,阿曼莎摘下一朵她最爱的、也是秦远帮她采来的‘断肠花’,放在昏迷的秦远怀里,让人把他送出了山。”
“秦远走了,忘了一切。而阿曼莎……” 杨梅汤哽咽道,“她担任圣女职责,不结婚不出村。”
“她心死了,怨念和绝望却在她体内疯狂滋长。”
“她本就是历代圣女中蛊术天赋最高的……”
“在极度痛苦中,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穿着红衣,独自走上了魂岩,跳了下去。”
“她死了,她对这禁锢她爱情和生命的地方非常绝望,怨念不散。”
“她死后利用蛊术和圣女与山川的神秘联系,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以她殉情之血和灵魂为祭,诅咒所有寨中年轻血脉,永世不得脱离此地,生生世世感受她当年的禁锢之苦! ”
“而她自己的魂魄,也因为怨念太深,无法入轮回,与山里阴气、毒虫怨念结合,化作了如今你们看到的……蛊婆!”
傅瑾等人听得后背发凉,没想到这“诅咒”背后,竟是如此凄美的爱情悲剧。
散千亿放下粥碗,擦了擦嘴角。
“所以,诅咒的根源是殉情圣女的怨念。”
“杨小军父亲当年的告密,是直接导致圣女怨念爆发的关键之一。”
“蛊婆昨夜寻你复仇,是因为……你们家还保留着当年与那段往事相关的‘东西’。”
杨小军猛点头:“是!我阿妈说,那银锁有一对……好像……好像是阿曼莎给秦远的定情信物。”
“昨天我收的那一个银锁,剩下的那一只在我家,是我爸当年从秦远那里偷来的”
“明白了。”散千亿站起身,走到窗前,“诅咒与寨地、血脉相连,破解不易。”
“蛊婆怨魂盘踞数十年,已成气候。”
“她要困住全寨年轻人给她陪葬。”
她转过身,淡淡道:“这闲事,看来是不得不管了。”
“大师,您……您有办法?”杨小军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