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露讪笑:“我不是故意的。
哄好了这位大爷比什么都强。
沈星辰吃饱喝足,坛子也不再震动了。
第二天一早,陈白露与众人道别,背了个寻常的双肩包独自下山。
山脚打了辆车,目的地是京西凤凰岭。车只能停在外围的哨卡。她出示手机里的动态码和身份证,一位面容刚毅的年轻士兵仔细核对后,抬手敬了个礼。
“陈白露同志,请跟我来。”
士兵领着她徒步穿过几道关卡,每过一道,都要经过不同层级的验证。山风渐起,四周静得只剩脚步声,偶尔混着几声远远的鸟鸣。
最后,他们停在一栋五层建筑前。楼外观朴素,甚至有些旧了,灰扑扑的墙面上挂着一块不起眼的牌子——
凤凰岭第七研究所。
带路的士兵完成任务,再次敬礼,转身离去。
陈白露推开厚重的玻璃门。
里面不像研究所,倒像老式单位的接待处。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作训服的男人迎了上来。他眼神精干,胸前别着一枚没有任何文字的小小金属徽章。
“陈白露?”声音平稳有力。
“是。”
“跟我来,其他人已经到了。”
路上,他说叫他“苍狼”就行。
陈白露跟着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屋里已经坐了四个人。
靠墙坐着个中年道士,半旧的海青,三缕长须,闭目养神。窗边立着个穿深灰改良道袍的年轻人,侧脸线条清晰,正望着外面出神。
会议桌那头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娃娃脸的男生,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另一个是短发女生,小麦肤色,坐得笔直,眼神清亮。
陈白露进来,几人都抬眼看来。
窗边的年轻人最先移开视线,又转向窗外。
娃娃脸抬起脸,咧嘴冲她笑了笑。
短发女生也点点头,目光里带着打量。
中年道士缓缓睁眼,朝她微微颔首。
陈白露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我们几个?”娃娃脸男生看看苍狼,又看看其他人,语气有点不确定。
显然他们之前已经简单认识过了。
苍狼看了看表,眉头微蹙:“还有一个,应该到了……”
话音未落,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简单的白t恤休闲裤,戴着棒球帽和口罩。露出的眉眼格外醒目,鼻梁高挺,眼尾微微上挑,有种介于少年气和明星范儿之间的独特气质。
“抱歉,路上有点事,晚了。”
声音清澈,带着歉意。他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啊——!”
短发女生瞬间瞪大眼睛,捂住嘴,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是……楚……楚云声?!”
年轻男人朝她笑了笑,礼貌而疏离:“你好。”
目光随即扫过全场,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刚站定的陈白露身上。
那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兴味。
陈白露迎上他的视线,脸上没什么波澜。
是觉得有点眼熟,楚云声?
不过一时没想起来。
至此,六个人全齐了。
苍狼不再多话,让众人先签保密协议,文件是统一的深蓝色封面,没有任何多余标识。
翻开内页,条款密密麻麻,用的是标准的法律文书格式,措辞严谨而冰冷。
内容大致包括:
无限期保密义务:对在研究所期间接触、获悉的一切信息、技术、样本、人员及任务细节,承担终身保密责任,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未经授权的个人或组织泄露。
严格行为限制:禁止未经批准记录、复制、传播任何相关信息;
禁止私自调查、讨论或探究其他成员背景及任务;
禁止在执行任务或于基地期间,进行任何可能暴露组织存在或性质的行为。
严厉法律责任:违反协议,将依据《国家安全法》、《保守国家秘密法》及相关法规,追究相应刑事责任,最高可至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另有重处。
同时,涉事人所属门派或家族,也将被列入特殊观察名单,其传承活动可能受到严格限制。
授权与豁免条款:为履行职责,组织有权在必要时调用成员部分个人信息及社会关系,并享有在特定情况下的行动豁免权(条款描述非常模糊,但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退出机制:理论上存在,但程序极其复杂,且即便退出,保密义务依然永久有效。
短发女孩林雪性子最急,似乎对这种官方文书缺乏耐心,几乎没怎么看具体内容,翻到最后一页,找到签名处,唰唰几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陈白露则仔细地翻阅了核心条款,尤其是关于法律责任和限制的部分。
她看得仔细,但速度不慢,目光沉静。
最后,她也提笔,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清隽有力。
其他人也陆续签好。
苍狼逐一检查签名,确认无误后,将协议收走封存。
“现在,交出所有个人通讯及电子设备。”
他拿出几个带有编号的保密袋。
手机、智能手表、甚至是无线耳机……所有能连接外界的电子产品都被收入袋中,密封。
一种与外界彻底切断联系的实感,在此刻笼罩了每个人。
苍狼提起那几个装着电子设备的袋子,走向房间侧面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
“跟我来。”
输入密码,又核验了虹膜。
门无声滑开,露出一部向下的电梯。
电梯下行,数字跳动,最终停在了“-7”。
门再次打开,除苍狼外的六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全部都怔住了。
眼前景象与地上的朴素陈旧截然不同——开阔、明亮,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空间。
顶部是柔和的光源,走廊向四方延伸。
透过一些透明玻璃墙,能看见里面是精密的实验室,研究人员穿着白大褂或特殊制服在忙碌。
更让人心惊的是,某些封闭的透明舱里,隐约可见难以名状的生物或能量体:
有的像扭曲的光团,有的还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甚至还有外星人。
这里,显然不是仓促建成的。
“欢迎来到‘第七研究所’的核心区。”
苍狼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你们看到的,是研究所数十年来收集、研究的部分‘样本’。当然,更多的是数据和档案。”
他带六人继续向前,进入一间圆形简报室。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
苍狼示意大家坐下,自己站在全息投影前,
“简单说,像我们这样的机构一直存在,负责处理常规手段无法应对的‘超自然事件’,维护稳定。你们六人,是从全国相关传承中经过严格筛选评估后,最终确定的‘第七特别行动小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