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脚步,伴随着愈发酷烈的严寒悄然临近。
对于桔梗山前线的木叶忍者们而言,这个年关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阖家团圆,只有风雪呼号中,对遥远家乡的一丝念想。战争的齿轮虽然暂时卡壳,但这沉寂只是下一次更猛烈爆发的序曲。双方都在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舔舐伤口,重整旗鼓。
千手凌心中的坚冰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迫感。
村田躺在病榻上微弱却逐渐稳定的呼吸,红豆的陪伴以及营地内外那些因“迦楼罗”之名而投射来的期望目光,都化作了无形的鞭策。他不能再沉溺于自责的泥潭,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在下一次风暴来临时,守护住更多珍视之物。
他的伤势在千手一族强大的生命力下以远超常人的速度愈合着。背部的伤口开始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肉;内腑的震荡逐渐平复;连那难缠的傀儡剧毒,也在他不断调整配方的解毒丸和阳遁查克拉的持续净化下,被一点点逼出体外。
身体的恢复,带来了精神的些许余裕。
村田的帐篷成了凌最常待的地方。虽然村田的性命保住了,但肺部的损伤和查克拉经络的萎缩是实实在在的。凌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用掌仙术一点点刺激村田受损的肺泡细胞再生,温养那些近乎枯萎的经络。
在日复一日的温养中,他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感知和操控,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查克拉在村田体内最细微的流动,能够感知到细胞层面最微弱的需求和排斥。他的查克拉手术刀,不再仅仅是切割和缝合的工具,更像是一种可以与生命本身对话的媒介。
这种提升是巨大的,这让凌的医疗忍术不再局限于治疗创伤,更向着“滋养”和“唤醒”生命潜力的方向迈进。虽然村田的忍者生涯或许真的结束了,但凌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至少让他未来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相对健康的身体,能够自由地呼吸,能够去实现他开一家烤肉店的平凡梦想。
在这个过程中,红豆看着凌一点点地变回那个熟悉的、可靠的模样,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她会在旁边帮忙递送着药材,记录村田的每日身体数据,像一只百灵鸟一样围绕着凌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营地的情况。她的存在像是一缕阳光,驱散着帐篷里过于沉重的药味和压抑,也驱散了千手凌心底的阴霾。
除了照顾村田,凌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部扑在了纲手留给他的那几卷关于高级封印术的卷轴上。
对抗过与叶仓的灼遁,尤其是面对千代那防不胜防的傀儡操控和“三宝吸溃”这种涉及能量吸收与封印的合击忍术后,凌意识到仅仅依靠常规的五遁忍术,在应对真正顶尖的强者和某些特殊的血继限界、秘术时是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一种能够扭转战局、保护同伴的力量。
而封印术无疑是一条极具潜力的道路。
那些卷轴的内容极其艰深晦涩,当时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其记住。里面涉及的不仅仅是符文的绘制和查克拉的灌注,更包含了大量关于能量性质转化、空间结构稳定、甚至涉及部分阴阳遁原理的高深知识。空闲时间凌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并研读着,常常对着一两个复杂的符文结构或者一段玄奥的理论沉思数个小时。
后来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脑海中的推演,开始尝试推演和实践。
他在空白的卷轴上,用特制的墨汁小心翼翼地临摹着基础符文,感受着笔尖流淌的查克拉与符文结构产生的共鸣。他尝试着将简单的封火法印进行改良来针对叶仓,试图让它不仅能封印火焰,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偏转或吸收热量。他甚至开始构思,如何将封印术与医疗忍术结合,比如制作一种能够持续释放温和治疗查克拉的“愈合符印”,或者一种能够瞬间封住致命伤口、稳定生机的“保命符印”。
这个过程充满了失败。
符文结构稍有偏差,查克拉灌注的节奏不对,都可能引发小规模的查克拉紊乱甚至反噬。有好几次,凌所在的帐篷里都传出轻微的爆炸声和焦糊味,引得守卫紧张地冲进来,却只看到千手凌一脸平静地清理着失败的实验残骸,然后继续埋头研究。
失败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封印术的理解加深一分。他仿佛又回到了忍校时期,那个沉浸在理论世界中、对未知充满好奇的少年,只是此刻,驱动他的不再仅仅是兴趣,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对力量的迫切渴望。
冬日的营地,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风港。外面是冰天雪地、暗流涌动的战争阴云,里面则是凌在伤痛与知识中寻求新生的静默修行。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身形也比以前消瘦了些,但那双棕色的眼眸,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曾经的迷茫和自责,化为了脚下坚实的道路。
砂隐的威胁并未解除,千代的杀意犹在,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在未来的危机中,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一切。
新年的夜晚,营地象征性地分发了一些额外的食物和清酒。
千手凌没有参与他们的喧闹,他独自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峦轮廓和天空中稀疏的寒星。寒风凛冽,但他体内却有一股热流在奔涌,那是重新燃起的斗志和对力量的渴望。
宽大的白色医疗服下,他的经络正一点点地发出微光,逐渐汇聚到额头凝聚成一个棱形印记而后光芒大量,庞大的查克拉气息不断向周围扩散,但不过数息额头的光芒便消散了。
“还不够……”他低声自语,“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