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江看着儿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烟景说:“那个……我回来看看。”
李寒江打量了他一下,侧过身子:“进来吧。”
刚进门,李烟景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警觉。
李寒江“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盯着他问:“你小子……是不是被人赶下山了?”
李烟景苦笑:“那个……不是,我就是好久没回来,想看看家里。”
旁边的丫鬟忍不住想笑。李寒江摆摆手,让周围的下人都退下去。
等人都走了,李寒江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你跟爹说实话,是不是修不了仙,人家不要你了?”
李烟景摇头:“真不是!我就是回来看看,您看这个——”
他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装的丹药,“这是……那个谁给的来着……”
李寒江眼睛一眯:“你是说,你柳伯伯的女儿青璃给你的?”
李烟景:“对对对,就是她!……不对,您怎么也认识?”
李寒江:“我没跟你说过吗?”
李烟景:“我忘了,您能简单再跟我说说吗?”
李寒江:“也罢,当年你柳伯伯还是修仙之人的时候,跟人斗法受了伤,碰巧被我带回家照顾。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青云山上的仙人,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李烟景问:“那您为什么现在还是……?”
李寒江:“不对啊,前些年你上山的时候,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李烟景挠挠头:“好像……有点印象,您说您天赋不行,让我上山试试。”
李寒江拍了他一下:“你这小兔崽子,不是知道嘛!”
李寒江叹了口气:“你柳伯伯当年带我去了一趟青云山,但我连第一关都没过,只能下山回来,后来他说有机会……”
李烟景接话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年他和青璃来过家里,问我想不想修炼,然后您就直接把我送过去了!”
李寒江说:“你不是知道嘛!”
李烟景挠挠头:“我在宗门待了这些时候,有些事修炼着就忘了。”
李寒江又问:“爹以前教你的那些武功,现在用得怎么样?”
李烟景苦笑:“人家现在都用灵力。我到现在灵根还……”
李寒江点点头:“灵根弱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咱们家的死对头白家,据说还有个仙人老祖呢,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个好像你柳伯伯也跟我提过。”
李烟景问:“您不生气吗?”
李寒江回答:“早就看开了,跟你生什么气?要是你灵根好,那才奇怪呢,那我可真得天天去你娘坟上说道说道了。”
李烟景苦笑:“也是……”
李寒江接着说:“不过,好像咱们家这情况也是遗传,没办法。
你柳伯伯说过,咱们家祖上好像也出过仙人,还跟白家那个老祖打过架呢!
不过后来两个人都消失了,两家的仇,大概就是这么结下的。”
李烟景苦笑道:“原来两家的关系是这么来的啊。”
李寒江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地说:“奇怪了,你真是我儿子吗?”
李烟景一愣:“您这话是……?”
李寒江道:“以前跟你说这些事,你总是不在意、懒得听,
怎么去山上待了一阵,回来好像懂事了,感觉像个大人了。”
李烟景笑了笑:“可能是真的长大了吧。”
李寒江摆摆手:“怎么都好,活着就好!怎么样,不走了吧?那就留下来,跟爹一起接着练武,
修仙那事,咱们也得有那个天赋才行啊。”
李烟景点头:“也好,正好歇几天。”
李寒江来了兴致:“来来来!练练手,好久没跟你过招了!”
李烟景刚想推辞,却突然脸色一变——只见他这个亲爹已经抄起一把关公刀,迎面劈了过来!
李烟景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一闪。
轰!
刀锋重重劈在地上。
李寒江嘴角一扬,刀身猛地横向一扫!
李烟景又是本能地一矮身,惊险躲过,赶紧大喊:“停停停!”
李寒江收住刀,有点不解:“怎么了?你这不躲得挺好的吗?”
李烟景说:“您真下死手啊,我不是您亲儿子吗?”
李寒江啧了一声:“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小时候带你去杀野猪、对付狼崽子的时候,
不见你手软,现在怎么感觉跟被鬼上身了似的?”
李烟景回道:“您也得给我个适应过程啊!”
李寒江猛地又是一刀劈来:“那就给你热热身!”
李烟景几乎全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躲避,连带着一些剑法招式也本能地使了出来。
李寒江边打边说:“不赖不赖,从你三岁教到如今十二岁,这一身武艺倒是没落下。”
李烟景拔剑和他对招,但几个回合下来,还是被对方一刀横在了脖子上。
李寒江收刀:“好啦好啦!热热身就够了,跟你打没意思。”
李烟景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您还在找白家的麻烦啊?”
李寒江啧了一声:“那叫比武,双方自愿的事!能叫找麻烦?”
李烟景笑了:“您真是厉害。”
在家待的这些天,李烟景过得挺舒服,但他常常一个人发呆。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什么——他在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李寒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来这么些天了,也没听你喊一声爹,来,叫声爹听听。”
李烟景心里无奈,但想到自己现在确实是李烟景了,便开口叫了声:“爹……”
李寒江笑了:“这就对了嘛!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看什么呢?”
李烟景说:“看星星。”
李寒江看着他:“你这是有心事吧?”
李烟景犹豫了一下,说:“那个……爹,我是说万一,我不是您儿子怎么办?”
李寒江一愣,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什么意思?你娘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不对,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小,根本不记事啊。”
李烟景指着自己说:“我是说……外边是您儿子,但里面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