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阵

柳木桃

首页 >> 君王阵 >> 君王阵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读者和主角绝逼是真爱 都市极乐后后宫 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 超级神豪:开局十倍返现 沉醉不醒 艳海风波 御天武帝 空降迦勒底随后成为所长这件事 师娘,我真不想下山啊! 与你相遇的瞬间 
君王阵 柳木桃 - 君王阵全文阅读 - 君王阵txt下载 - 君王阵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二十八章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当方珏将那块烧焦的木牌带给陵洵,陵洵对着木牌出了半晌的神,直到方珏轻轻叫了一声“风爷”,他才将木牌随意收进袖中,自我开解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穆家家主神通广大,只怕是先一步离去了。”

然而方珏脑袋里天生缺了一根察言观色的筋,回想穆宅那一带的火势,认真反驳道:“也不一定,穆家所在位置正是京城中几处火势较大的,我们过去的时候,一路看到不少焦尸,那穆家家主虽然精通阵法,却不是练武之人,很有可能难逃火海。”

陵洵;“……”

方珏直到被轰出去,也没想明白他家风爷为什么突然黑了脸,于是只能归于他最近正在长智齿,牙疼得脾气古怪。

陵洵最近的确在立事,疼得什么都吃不下,仗着身体底子好,干脆以酒代饭,饿了就从黑疤脸王大那里讨一些桂花酿。

王大长相脾气都是五大三粗那一挂的,做不出什么精细活,却酿得一手好酒。他也不知从哪来听来的歪理邪说,整天念叨:“酒是粮食`精,不吃饭只喝酒也是一样的!”刚好和被牙疼困扰的陵洵一拍即合。原本王大很宝贝自己的酒,轻易不给人。但是当初在监牢里他和陵洵不打不相识,两人脾气相投,交情不是一般的好,难得肯对他慷慨。

陵洵有那么几天都是醉醺醺度日的,常在酒醉中做梦。

他梦到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站着一位灰衣少年,少年背对着他,他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很小,好像还是孩童时的样子,然而他越是往前够,那灰衣少年却行得越来越远,怎么也够不到,最后他气喘吁吁地追起来,大喊着“恩公留步”,那人终于转过身,却变成了一个戴着铁面的成年男子。男子将铁面具摘下,露出穆家家主的脸,周身忽然着起火来,那温润如玉的笑容被烧得面目全非……

陵洵不知第几次在大白日被噩梦惊醒,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总是同样的梦。

他从怀中摸出那块写着“穆宅”二字的木牌残片,终于觉得这东西太邪门。

“你又不是我恩公,死活与我何干?”陵洵有些凉薄地垂着眼皮子,干脆将牌子顺手往窗外一丢,省心省力。

木牌顺着窗外的山坡滚下去,好巧不巧,刚好打在正挂在树上歇盹的方珏头上,差点将他从树上砸下来,方珏挥剑就要将这敢砸他脑袋的劳什子东西砍得稀碎,不料一瞥之下,发现竟是那穆家的牌子,想了想,怀疑这是他们风爷不慎掉落的,于是忍气吞声没实施打击报复,将牌子认真收好。

算起来,陵洵离开益州也有大半年了,锦城的锦绣楼老巢里,就留下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岳掌柜,被那不靠谱的大老板甩了一手惊天绝地的烂摊子。

当岳清得知风无歌在京中秘密下令,要关闭各处分号将所有资源回调入益州时,差点精神崩溃,恨不能将那姓风的抓回来剥皮抽筋。

然而滚滚车轮已然从天南海北驶出,锦绣楼几年来迅速积累的财富正在向这九州西南一隅涌入,任凭岳清如何想要上吊撞墙,也要撑着一口气,运筹帷幄布置各处运输线路,确保不被官府查出异动,又不能落入匪患眼中。等车马陆续入益州,他还要想办法清点物资钱财,打点益州官衙上下,可谓劳心劳力,眼见着衣带渐宽。

因此,当陵洵在清平山落脚后送来第一封家书时,岳清那如寒刀的眼神,险些把倒霉的送信人刮成肉片。

“呦,咱这风老板已经落草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分分东西散伙回家了?”岳清眼底青黑,眼神看着总有几分怨毒。

送信人噤若寒蝉地站在下头,大气不敢出,终于明白临行时风爷为何嘱托那番话,让他一定要夹起尾巴做人,千万不能在岳掌柜面前说他一句好话。

岳清见送信人一声不吭,半肚子火憋着发不出去,索性横眉冷对地一扬下巴,纡尊降贵道;“那祸害写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方珂早就等在旁边,闻言忙跑过去接过信,给他们岳老太后呈上来,狗腿之气比那宫里的小太监也不遑多让。

岳清一看到信封外“明轩亲启”四个字,顿时感觉脑瓜仁疼,果然,打开信就看到那三纸无驴的洋洋洒洒,间或夹杂几句诸如“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的歪词,生生将岳清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了,掌柜的,风爷还说给您带一件礼物。”送信人瞄准时机,命人将几卷布料抬上来,见岳清眼皮要抽,赶忙解释:“这不是寻常布匹,布料上的符文是风爷新研制出的,据说不易脏污,特地给岳掌柜送来做两件称身的袍子。”

蛇打七寸,岳清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太爱干净,这东西可谓是送到点子上。方珂觑着岳清神色,忍不住在心里给他们风爷竖了个大拇指,心说论哄人的技能,他们风爷说第二还没人敢自称第一。

岳清脸色果然好了些,打发走送信人,开始认真思考陵洵信上的内容。

尽管陵洵那封信屁话一堆,但是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岳清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心情难免沉重,知道若从此踏出这一步,便再也不可能有收手的机会。

“掌柜的,仓库里的钱物已经多得堆不下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去盘几处地,建成新的仓库?”没了孪生兄弟在眼前晃荡,方珂的生活一下无聊了不少,连鼓捣吃的都没了兴致,整天不是喂八哥就是跟在岳清身边打下手,眼下见岳清沉默半天也不说句话,不由出声提醒。

岳清微微回过神,忙点着一个火折子,将陵洵那封信烧了。

“不必了,钱财要花出去才有用,屯着有什么意义?等着生锈吗?”

于是岳掌柜大笔一挥,命人从现在开始,向外大批量收购米粮,并给陵洵写了一封回信,礼尚往来地也给他啰嗦了好几页纸,总结起来不过是两句话:“你管我要粮食我能想办法,要马是脑子坏了吗?益州能有什么好马,您老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京畿兵乱,南方诸州郡却还没有脱离朝廷掌控,招兵买马这种事也只能偷偷来,为此需要耗费的心力可想而知,岳清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从案前起身,直了直老腰,不由暗骂一句;“死祸害,要了我的老命。”

“死祸害,要了我的老命!要了我的老命!”

室外忽然传来两句阴阳怪气的人语,方珂忙一溜烟跑出去,对着挂在门廊上的八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岳掌柜现在心情不好,你可长点心吧!”

“你可长点心吧!”八哥原封不动将这话回给了方珂。

岳清倚在门口冷眼看着,似笑非笑,“我看这畜生不想学好,不如今晚把它炖了吧。”

八哥顿时打了个哆嗦,卡着脖子挤出一句谄媚:“掌柜威武!”

方珂乐得直打跌:“也不知道咱风爷从哪里弄回来的这小玩意,长了一身白毛不说,还特别贼。”

岳清看着那上蹿下跳的八哥,忽然微皱了下眉,想到什么。

八哥多为黑羽黄目,很少见这样白羽黑目的异类,若不是它前额生着一排八哥特有的羽簇,别人没准还以为这是一只鸽子。可就在刚才,岳清突然想起,他好像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白八哥,可是具体在哪里,他又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一次押货的途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只同样的白色八哥正扑棱着翅膀,飞过千山万水,落在土路旁一棵被砍去半截的树桩子上。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童儿伸出手,轻轻在八哥的头上摸了一下,八哥便乖巧地跳到他胳膊上。

“先生。”小童儿带着八哥跑到就近一处茶水摊旁,恭恭敬敬将八哥交给正坐在小桌边饮茶的男子,便是穆家家主。

这茶水摊是京畿之地和荆州南北往来的必经之路,也是从京畿往荆州方向过江之前的最后一处歇脚地,原本在凉州兵围京前,便是来往商旅常关顾的地方,如今北边闹了起来,不少大户都忙着南迁避难,弄得这小小一处茶水摊生意格外好。

此时茶摊上客人不少,然而也是奇怪,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往这小童儿方向看来,尽管他胳膊上蹲着一只极为显眼的白色八哥。

穆家家主伸出手指,八哥跳过来用喙在上面蹭了两下,显得十分亲昵。接着他摊开手,现出掌中一枚红红的小丹丸,那白八哥毫不迟疑啄起吃掉,待丹丸下肚,忽然张开翅膀,嘎一声,竟是口吐人言。

“嘎——君王阵已开,山河可待,静候九爷佳音。”

那八哥将话带到,在桌上跳来跳去,捡了几颗豆子吃,又抬起头看了看穆家家主,见他并没有要传话的意思,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小童儿见自家先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收拾东西,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隔壁一桌有人提到“清平山”三个字。

清平山这名字对小童儿来说并不陌生,那位风公子从法场劫的命犯,据说就是清平山的山匪。

小童儿对风无歌的印象不错,闻言立刻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穆家家主,却见穆家家主面不改色,只是拿起筷子,将碟子中的煮豆夹起来,一颗一颗按着某种古怪图形摆在桌上。

那伙人刚才激动之下爆了嗓门,这才让小童儿听去“清平山”三个字,接着似是其中一人警告了什么,他们又立刻将谈话声音压低,借着周围嘈杂声掩盖,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

可是,随着穆家家主在桌上摆的煮豆成形,那些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字一句分毫不落地传进小童儿耳朵里。

“呵呵,那钟离山娶个千人上万人睡的窑子进门,还当做宝,头上不知道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我看啊,那肚子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你管他是谁的,反正孩子在山寨夫人的肚子里,眼看着就要爬出来,那钟离山日日夜夜围着婆娘转,我们还有更好的时机吗?”

“自然没有比这更好的动手时间了!哈哈,这次咱们有阵法师助阵,定然要让那姓钟离的孙子当不成这个便宜爹,当年的夺山之仇终于可以报了……”

众人说到兴奋之处大笑起来,听那言语,俨然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先生……”小童儿皱皱眉,试探地问。“那位风公子,应该还在清平山上吧?”

穆家家主一挥袖子将桌上的煮豆拂落,那桌人的声音重新变得模糊不可闻。

“走了。”他站起身,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就要继续赶路。

小童儿规规矩矩跟在身后,眼看着就要走远得看不见那茶摊,又忍不住问:“先生,难道不管吗?”

穆家家主目光扫过来,不怒自威,小童儿惊觉自己失言,忙低头告罪道:“是小子多嘴了。”

“谨言,可知我为何要赐你此名?”穆家家主淡淡地问。

小童儿应道:“知道,先生是让我时时记住谨慎言词,避免祸从口出。”

穆家家主道:“既知道就好,以后路上行走,切勿提及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再者,这天下是非数之不尽,岂能事事都管?让不相干的人或事迷了心智清明,终究会偏离轨迹,难得初衷。”

“是,谨言多谢先生教诲。”

这名叫谨言的小童儿深深一揖,再抬起头时,却发现穆家家主已经飘然走远。

谨言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自打他跟在家主身边服侍,就从没见他在意过谁,他的每一行每一步,皆有不可捉摸的用意,从不肯行差踏错。先前见家主对那风姓公子颇为照顾,他便以为风公子算是家主半个朋友了,不料,却还是多想了。谨言最后又望了一眼穆家家主那茕茕而行的清冷背影,便快步追上去,再不敢妄自揣度。

清平山上陵洵借着牙疼,以酒代食着实逍遥了几天,然而这醉鬼状态没持续多久,也不知怎么就传到陵姝的耳朵里。

陵洵心道,这钟离山看着像个爷们,怎么也做出传小话的太监事儿。

“你不要怨你姐夫,每次你来看我,身上都带着酒味,以为我闻不到吗?”

正是午后山中好时光,后山小院里烤着暖暖的火盆,驱走深秋乍寒的凉意。陵姝挺着大肚子歪在榻上,腿上放着个小篮子,正在给腹中的孩儿准备百家衣。也许是因为快要做母亲,她红唇欲滴,体态丰盈,眉眼间满是安逸幸福,就算是数落陵洵,也数落得柔声细语。

“阿姊说不让我喝酒了,我就不喝。”

陵洵在他姐面前一向乖得跟兔子似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到底是同胞姐弟,纵使多年未见,陵姝也能无师自通地摸清楚陵洵的尿性,知道他八成是说一套做一套,于是说:“以后每日无事,就来我这里用午饭吧,让刘妈给你做点软乎的吃食,就算是牙疼,也不能不吃东西呀,这身体怎么受得了?还有,一会儿走得时候带上一点解酒汤,晚上睡前热一热喝了。”

“知道了,那我以后就来阿姊这边蹭饭,您可别嫌我吃得多。”陵洵笑眉笑眼地应道。

若是方珏唐旭等人,此时见着他们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风爷现在变成这个怂样,只怕眼睛都要瞪脱眶了,可是陵洵心里却甘之如饴。

寻常人家的孩子兴许会因为被管束而不耐烦,更没有哪个男孩愿意和妈妈姐姐腻在一起。可是对陵洵来说,这看似啰嗦的念叨,却是求之不得的。他从不曾奢望过这世间也会有人这样对他,甚至在过去的十四年里,他连亲人的模样都不敢回想。

直到此时,陵洵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在这世上被亲人惦念着关怀着,究竟是什么滋味。

“阿姊,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陵洵问。

“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取呀?”陵姝笑得弯起眼睛,她和陵洵长得其实并不太像,陵洵眉眼随了武阳公主,细而长,而陵姝更像父亲,眼睛大而周正,端庄少媚,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陵洵干脆道:“一样取一个呗,这回用不着下回用。”

刘妈走过来笑:“瞧舅爷说的,当是给小猫小狗起名字呐!”

陵姝低头轻柔地抚摸肚子,“你姐夫说了,咱们这山寨里你读书识字最多,让你给孩儿取名呢。”

陵洵一下来了精神,“真的?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他还真的正经想了半天,道:“我大外甥女可不能像她爹妈舅舅这样,吃那么多苦头,她生下来就要在蜜罐子里泡大,不如就叫钟离甘吧!”

陵姝愣了愣。

一旁刘妈却拍手叫好,“苦尽甘来,是个好名儿!夫人,不如乳名就叫甜甜!”

陵姝也点头笑起来,“这个名字好,你姐夫也一定喜欢。”

刘妈又问;“舅爷,这万一是个男孩呢?”

心心念念想要个大外甥女玩的陵洵,有点嫌弃地伸了个懒腰,“男孩嘛,就等生出来再说吧!”

自京城被焚毁,大致过了一个月,聚集在清平山下的京城难民越来越多,到年底时,已经达到数百人。清平山美名远扬的同时,却也渐渐力有不支,无法养活这么多人了。

清平山掌管财物的是吴青,眼看着山寨里存的米粮像是遭了蝗虫,每天迅速削减下去,他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难看,整日里阴沉沉的,偶尔让陵洵碰上,还以为碰到了痨病鬼。

吴青每次见到陵洵都不说话,避他如瘟神,陵洵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得罪了他。

原本钟离山提过几次要和他结拜为义兄弟,做这清平山的三当家的,可是陵洵一来是没想好该不该留在清平山,二来也是顾忌吴青,才一直拖着不答应。毕竟吴青才是钟离山正儿八经的结拜兄弟,两人自幼就是过命的交情,他若是再和钟离山拜把子,岂不是要买一赠一?对着吴青那张脸,他可是叫不出“二哥”来。

前一阵他有意醉酒,和回避钟离山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这日陵洵刚在陵姝那用了午饭,刚从后山转出来,远远便听见主寨那里有人争吵,他和跟在自己身后的阿诚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阿诚先前因为在狱中曾被陵洵当板凳坐,又正是半大小子叛逆的时候,本来是不太待见陵洵的,不过自从陵洵在法场上将他们救出来,他身上的毛也就顺溜了。

阿诚天生长了一双巧手,这两天鼓捣出一个木摇篮,下面还有四个轮子,可以随处推着走,刚才正好送去给陵姝看,被陵姝留下和陵洵一起用饭,两人这才结伴一同出来。

“我怎么听着像是我师父的声音?”阿诚听了一会儿那争吵声,对陵洵说。

阿诚的师父就是吴青,因为手巧,一直跟着吴青学习机关术,他很少像其他人那般叫吴青二当家。

陵洵负手而立,听得正起劲,随口道:“清平山中敢这样跟你们大当家叫板的还能有谁?说真的,这山匪寨子至今还没被这两人吵黄了,还真是稀奇啊。”

阿诚瞪了陵洵一眼,“不许你说我师父!”

陵洵乐了,“哎呦,小不点还挺能护人的。不错,可造之材。”

阿诚急了,“你说谁小不点?你,你……”阿诚本想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气得结巴了。

陵洵在陵姝那正经太久,此时嘴贱的毛病犯了,趁着阿诚卡壳,目光往他下面遛了一遭,见缝插针道:“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你哪里小,莫非是心虚?”

阿诚:……我他娘的跟你这妖精拼了!

阿诚一个虎扑罩向陵洵,陵洵正愁太久没动手,身上的关节都快滞住了,这时碰上个来讨打的,也就欣然接受。

“提前说好!你可不许用阵法!不然就不是男人!”阿诚很明智地提出条件。

陵洵跟哄孩子似的,“行啊,你说不用,那就不用呗。”

阿诚看陵洵那欠抽的劲儿,啐了一口,心里暗暗诅咒:“不用你得意,夜路走多了总归遇见鬼,早晚有一天会有个能收拾住你的人!”

这外面打得火热,主寨里面也吵得汹涌澎湃。

吴青和钟离山的争吵内容,还是关于山下收留的难民。

“寨子里的存粮已经快不够过冬了,要么将人驱赶走,不再发放粮食,要么大家一起饿肚子等死,大当家的自己拿主意吧。”吴青说得很是不客气,摆出撂摊子不干的架势。

这些内务钟离山是从来不管的,听到这里不由皱眉:“风兄弟进寨子带了那么多金银,难道还不够换粮食的?”

“换粮食?”吴青阴阳怪气地冷笑,“我的大当家,您现在倒是去外面打听打听,是否还有人愿意出售粮食。现在世道乱,天气也冷了,任谁都是屯粮不放,就算拿着金砖都不见得能换得一斗米。想要买粮,就要往益州和荆州去了,敢问咱山寨里有那么大实力,能将米粮从当地的地头蛇那里抢来,再从乱兵中安然运回吗?”

钟离山揉着额头叹了口气,显然极其疲惫,“行了,最近事多,等你嫂子生产完我们再商量。”

“是啊,在当家的心里,还有什么比嫂子更重要的呢?”吴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唇角露出讥讽的笑。

就在他要离开时,却被钟离山一把从后面拉住。

“老二,你现在的气色怎么越来越差了?”钟离山这才注意到吴青那白得瘆人的脸色,抓着手腕将吴青拖回来,眉头拧得死紧,“你是不是……还在吃那些药?”

见钟离山终于关心自己,吴青眼神变了变,看着似乎没有方才那么阴郁,不过他还是将钟离山的手甩开,敷衍道;“大当家的还是多关心嫂子去吧,小弟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你是我兄弟,我不对你费心谁对你费心?”钟离山却恼了,并没有注意到吴青那几次转换的复杂表情,只以兄长口吻训斥道:“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吃那些什么破丹药!阵法师都是天生的,你没有能感知五行气感的能力,为什么一定要强求?若是吃药能吃出个阵法师来,那天底下的阵法师岂不是要多如牛毛?!”

哪知这话戳中了吴青的痛楚,吴青的眼睛一瞬间红了,脑门上青筋直跳,冲钟离山吼道:“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用不着你管!”

钟离山瞪圆了一双牛眼,骂道:“你还用不着我管?不看看现在把身体糟践成什么样子了,脾气也弄得甚古怪,就不怕哪天真的出了问题么?!”

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吴青气急败坏跑出来,一眼便看到在门外土坡上打斗的陵洵和阿诚。

陵洵正有一搭没一搭和阿诚喂招,因为不甚用心,所以吴青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反而是阿诚,正打得专注,见陵洵溜号露出一处破绽,心下大喜,一拳打过来,直接击在陵洵肩膀上。

“哈哈,打着你了吧?我就说,你顶多能接我百招!”阿诚大笑,眼睛里有少年人独有的单纯的开心。

吴青见此情景,面色更加苍白了,好像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陵洵看向他,本是普通的对视,奈何他天生就长了一双勾人的笑眸,落在不待见他的人眼里,这眼神无异于炫耀和挑衅,怎么看怎么欠揍。

阿诚这时也后知后觉转过身,看到吴青,忙像只小狼狗一样奔过去,欢快地叫道:“师父!”他自己正在得意,丝毫没有感应到吴青身上的寒气,还准备摇尾巴。

吴青冷冷地看了阿诚一眼,目光阴沉得能结出冰碴子。

“呦,这么快就另攀高枝了?”

阿诚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尾巴摇了一半耷拉下来,无辜地瞪大眼,诺诺地叫了一声:“师父,我……”

然而吴青却没容他继续解释,直接走到陵洵面前,话虽是对着阿诚说的,眼睛却看着陵洵。

“也对,人往高处走,跟着真正的阵法师,总比跟着我这个草包强。”

陵洵:“……”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真是躺着也中枪。

陵洵觉得,这吴二当家的心一定是水晶做的,一碰就碎。

吴青说完就走,阿诚忙追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正是变声的时候,声音一大就哑了,也不敢喊,只能一路小声唤着师父。

陵洵目送这一冷一热的师徒二人走远,想了想,才走进主寨。

也许是因为大当家的和二当家两条大鱼互咬,那些小山匪们唯恐遭受池鱼之灾,此时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陵洵才刚进门,就听钟离山迎面出来,叫了一声“二弟”。

待看清来人,钟离山一张脸不免又垮下来,唉声叹气地招呼了一声。

“风兄弟,是你啊……”

“怎么,见到我这表情?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吴二当家长得好看?”陵洵没正行地开着玩笑。

钟离山捂脸苦笑:“你看我现在还有心情说笑吗?”

这一个月下来他憔悴了不少,就差愁白了头。

陵洵也不再和他卖关子了,直接问:“钟离大哥可是因为粮食发愁?”

钟离山听出陵洵话里有话,“怎么,莫非风兄弟有办法?”

“我先前给家里寄信,让他们在益州收购粮食,至今已经有半个月,若是不出意外,应该能攒够一批了。”

钟离山一听差点原地跳起来,眼睛直放光,“当真?!”

陵洵被他这大马猴一样的反应吓到了,赶紧往后退两步,谨慎地点点头,“嗯,真的。”

“你们锦绣楼……可有运货的通路?”

陵洵道:“运到益州边界倒是没问题,我家里人应该都打点好了,只是出了益州,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被牛鬼蛇神拦道了。”

“成!只要能将粮食运到益州边界,我派兄弟们去取,就算是杀出一条血路,也一定将粮食押回来!”

钟离山乐不可支,罩在脑瓜顶的那一层愁云顿时散开一半,环顾一圈,发现主寨里的小崽子们都旷工去了,索性给自己也放半日假,跑后山看老婆去了。

随着陵姝的产期临近,山寨上下的人全都紧张起来,生怕有一点错处。

可是没想到,千担心万担心,还是出了纰漏。

原本定好要来山上为陵姝接生的产婆,竟然被阻在了半路,赶不来了。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大奉打更人 穿越大周 偷星九月天里的超能力者 穿书成为虐文女配 赵氏嫡女 斗罗之开局复制昊天斗罗 桃源绝世医神 莽荒纪 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谁与争锋 从黑袍纠察队开始诸天无敌 肥水不流外人田 逍遥人生 魔艳武林后宫传 赤心巡天 超神机械师 犯罪心理 纨绔乐妃 骑士征程 综漫中的春物 
经典收藏天官赐福 逍遥人生 wtw1974 红尘都市 娱乐圈第一渣男,大幂幂扶墙跑路 美漫世界的魔法师 镇国少帅 圣墟 全民兽化:我开局成了霸王龙 四合院:小猎户进城 穿越大周 从兽医到神医 开局在出租屋里捡到一个亿 四合院:穿越六三年,直播四合院 重回1982小渔村 谁都别惹我 末世降临之神秘系统 怕什么,我有无敌空间 女尊世界的我太受欢迎了! 娱乐盗墓:扮演闷油瓶,队友杨密 
最近更新反派,说好了退婚怎么全要贴贴 被绿后,我的双手成了万物回收站 五,六十年代我在东北上山下海 斩神:我有红缨管后院,你们有吗 大龄剩男建帝国 半岛:从去酱油瓶上班开始 冷面女总裁:爱上普通小直男 系统来了?我穿书了?????? 警察:从送所长老婆回家开始崛起 风雨兼程的逆袭路 三魂九命之超能摄影师 姜村医的都市田园生活 娱乐:从跑男开始成为世界顶流 我觉醒了天赋之灵 我真不想懒散啊 庭审直播鹦鹉案,我把法官送进去 觉醒中途失败召唤神兽我原地起飞 末世全民接种 夏天的再见,要下一个春天说 我官场崛起,退婚的女友开始倒追 
君王阵 柳木桃 - 君王阵txt下载 - 君王阵最新章节 - 君王阵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