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执着。我说,这卵也孵化了,你们就别挣扎了,老实呆着等死多好。”尤里看着她们拼死抵抗,有些不爽。
明知打不过,还非要硬上,最烦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
斐炆喘着粗气,脑子有些混乱。
持续输出,精神力消耗过大,再这样下去,她会因精神力的过度使用而陷入脑死亡。但她现在不能停,若不是她停顿巨蝇一时片刻,现在还能活下来的人可能只有个位数。
那些卵完全不受音波的影响,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大部队与巨蝇周旋,还未靠近,就已悉数钻出巴掌大小的幼虫。身宽体胖,黝黑发亮的长蛆,在尸身里蠕动着,钻来钻去。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内脏被吞噬干净,长蛆粗壮了几圈后,从身子内钻出,开始一口口啃食头颅,白色的脑浆从咬破的头骨中喷洒四溅,落在长蛆身上如此显眼,虫头高高扬起,引起阵阵激动欢快的婴儿啼哭声。
有人忍不住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哦”的一声,吐了满地。
别看时间短,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巨蝇周旋的大队伍摸清一个规律。
那巨蝇总是在将她们骚扰分开,明明该乘胜追击,迎头而上的时候,偏偏飞回到球体那转几圈在过来继续攻击,反倒给了她们重整旗鼓喘息的机会。
众人对视几眼,将战线拉长,不在靠近球体,反而部分护在斐炆与雪舞樱身前,部分向着大门拖去。
斐炆气喘吁吁地扶着墙面,汗珠一滴滴从下巴滑落,在地上砸起一朵朵浑浊无光的水花,头发一缕一缕黏在嘴角边,毫不舒服,可现在不是整理仪容顾忌这些的时候。
平缓下呼吸,斐炆从药兜里掏出两粒补神剂,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
斐炆的猜测和大部队不谋而合,那巨蝇应当无法远离球体太久,恐会因距离而减弱的联系导致能量衰竭而死。那球体就先当于能量的供给源,只要毁了这个球体,就能杀死这只破苍蝇。
但不杀死苍蝇,就无法靠近球体,即使杀死苍蝇,也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从球体里钻出来,俨然是个死循环。
这种问题就好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你要想消灭其中一个,就要先解决掉另一个,但解决掉另一个这个又开始循环,到头来白费力气。
大部队的想法应当是部分人留在这里当后盾,其余人将巨蝇引开走远,这样离开球体的能量方能杀死恶心的大虫。在折返想办法消灭掉球体。
但事情不似想象的那么简单。
巨蝇像是看穿她们所想,绕着球体五米远的半径内又游走飞行,愣是不上套追过去。
大部队与巨蝇周旋良久,两方都无所获,巨蝇不敢脱离范围,大队伍也不敢靠近,就这么僵持着。
斐炆缓过气,擦了擦额头都要滴进眼睛的汗珠,目光坚定,仔细观察着巨蝇的行动。
那些长蛆暂时还无多大威胁,守在球体边上到处乱晃,绕圈爬,吞食了两个尸体的它们营养似乎不够进入蜕皮的阶段,躲在巨蝇身后等着它送来食物。
巨蝇似是挑衅般,慢慢悠悠的晃到攻击范围的边缘,“嗡嗡嗡”又开始发动起音波袭击。
斐炆同一时间奏响笛子。
她发现这么多首曲子当中,只有这一首,让那巨蝇有所顾忌,无法破解,似是极度恐惧般,只要听到这曲子,就会自乱手脚,毫无章法地瞎转,但也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
果不其然,巨蝇放弃了音波对大队伍的骚扰,翅膀扇动急促,“嗡嗡~嗡~~~~嗡...”翅膀振动一波快过一波,竟直接撞向了嗷嗷待哺的长蛆!
钳子开合,夹起,一条长蛆被咬成四五节入肚。地面稀稀落落地染了数处斑驳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恶心人的腥臭味。
这种结果完全在斐炆的意料之外。
巨蝇竟然会直接吞掉自己的幼虫!营养加餐?
事实证明她的吐槽是对的。
巨蝇没有放过其它的长蛆,而那些长蛆竟自行组成一排,一条一条主动凑到巨蝇嘴边,被它撕咬化为滋补自己的养分。
几条虫子都被吞了,卡立特嘴巴张大能吞下一颗西瓜,目瞪口呆地看着惊悚一幕。
巨蝇砸吧两下嘴,突然从头中间开始蜕皮,裂口加深增大,一个崭新的巨蝇破皮而出,漂浮在墓室中央,落入众人眼里。
依旧墨黑的带着长毛倒刺的虫身,眼睛却变成艳丽的深红色,像一泼血池,满是人的罪恶与污浊。
“小炆,快闪开!”左樘高声惊叫,可是来不及了!
锐变进化的巨蝇飞高,猛然翅膀敛起,直接高处俯冲袭向斐炆!巨钳张开,要一口咬断她的头!
速度之快斐炆只看到一道黑影,等反应过来,那巨钳已经到了头顶!
殷红的鲜血汹涌而出,似盛开的红莲绽放在黑夜的巨塔,温热带着腥甜的气息,从白嫩顺滑的肌肤抚过,顺着纤细的脖颈殷染早已湿透的长袖衫,渲开如芬芳的玫瑰,带着一丝魅惑,摄去人全部的心神。
左樘后知后觉奔跑而去的动作停格在鲜血盛开的刹那,难以言状的情绪从心底流淌划过。
“吱~~~~”
尤里还挠有兴致地看着上演的好戏,一道不适宜的声音突然闯入,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转过头,看到完全被他当成炮灰忽视掉的人。
姜厘一脸黑线的进入众人眼前,裤子上还吊着个小仓鼠。
一晃一晃的,死不下来。
“挺热闹的,你们......”姜厘推开门,不顾众人的诧异,目光在墓室里寻扫,落在斐炆的身上一愣。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斐炆像痴傻的三岁孩童张着嘴巴定在那里,嘴唇抖动着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全身血污,有血液从她脸上流淌,落入嘴里,是甜的。
她身边有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那个人的另一只手臂被一只硕大的飞虫咬住,血肉模糊,白骨可见。
那人耷拉着脑袋,不出声息,也没有动作,仿若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