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里气氛紧张,姜厘与斐炆搭话将前后了解差不多,琢磨着怎么搞掉这个球体。
进入蓝水族领地的事姜厘没说,现在没工夫细细讨论这些,而西纳又迟迟赶不过来,姜厘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堕魔怕是已经追了上去,现在她们背腹受敌,前后夹击,若是不早点从这里脱身,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部队趁此机会靠着墙,休息,先前与巨蝇的周旋耗费不少体力,接下来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球体不能贸然靠近,会被夺走心神,保存实力要紧。
姜厘眯着眼睛打量那个吐着黑色烟雾的球体,眼光向下瞟,看着刻在地下的图案,心生一计。
“尤里,你不是说会有千千万万的虫子么,虫子呢?”
姜厘踱步上前,竟是朝着尤里走去,手里还拎着小仓鼠,吊着尾巴头朝下,小仓鼠“吱吱”两声表示抗议,挠着爪子。
“别着急,很快就出来了。”尤里不屑,多一眼都懒得瞅,自顾自的在地上搓两下鞋,擦掉粘在鞋底的黑腥臭水,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不偏不倚,后背懒散地靠在门沿,刚好挡在卡立特身前。
卡立特灵机一动,掏出别在腰间的木仓,眼疾手快地木仓口抵在尤里后脑勺。
“不想死就把那球体给老子关了。”中气十足,恶狠狠的,像一匹野狼。
尤里抬起双手,状似投降,眼光向后瞥,“哎呀呀,真不好意思,这玩意可不是我搞的,我可不会关。不如你过去试试?”
“既然你不会关,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去死吧!”扳机扣动,只听“铛”的一声。
卡立特瞪着眼珠子,惊愕万分。
木仓被一削为二,就剩个木仓把。手背上落下一只木仓口大小的红色蜘蛛,尾巴后还连着一根蛛丝,蛛丝尾端刚好挂在木仓削口处。
“还要杀我么?”尤里双腿交叠,目光落在球体上。
球体已不再吐出烟雾,一层层的烟雾包裹在外边,凝固成果冻般富有弹性的外壳,有光照过去,呈棕色。
棕色的“果冻”里整齐排列着一堆圆卵,卵里有东西跳动,翻滚,“噗嗤噗嗤”向外撞击,弹出,弹回,要破卵而出。
姜厘靠近球体观察着里面要撞出果冻外壳的幼虫,没有慌张和惧怕,面色平静。
竟然不受辐射的光线影响。
卡立特不敢动,冷汗“簌簌”黏湿外套,哽咽着喉咙,“毒盅蛛!”
毒盅蛛,一滴毒液可以在瞬间杀死数百人,蛛丝更是锋利无比,不但极具粘性,甚至削铁如泥。又因体型小巧,隐匿在暗处不易察觉,常被不同的组织或个人用来当做奇袭的暗手,地地道道的生化武器。但这种蜘蛛也因极难驯养,成活率不高,而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在不伤自身的情况下御用自如。
“老老实实的呆着多好,非要蹦出来装大头,哎,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一个道理呢?”卡立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一块糖,含进嘴里,左边腮帮子鼓起,“明知不可为偏向虎山行。认怂就这么难?”
毒盅蛛安安静静地立在卡立特手背上,背上的绒毛竖起,随时都会下口要了卡立特的命。
“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姜厘绕着图案走了几个来回,蹲下身摸着图案的纹路,“面对生死,不放手一搏,乃是懦夫。”
尤里“嘎嘣嘎嘣”地嚼着糖果,冷笑,“挺有骨气。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就是一个笑话!”
墓室陷入短暂的死寂。
雪舞樱气息虚弱,眯着眼睛埋在斐炆的脖颈间看不见脸,姜厘蹲在地上抬起头目光透过逐步透明的球体,与斐炆交接在一处。
“嘭!”
球体爆炸,地动山摇!
成千上万只毒盅蛛如漫天花雨喷洒而下,一窝蜂地涌来,见人就咬,密密麻麻,布满各处角落。
一枚鸡蛋大的球体晶莹剔透,映照出炙热的红光,罩在毒盅蛛的身上,让人分不清是光还是蛛。
尤里势若脱兔,转过身撒开腿就跑,在毒盅蛛喷出来的一瞬,手推着门,阴毒狂暴,狞恶的声音回荡在墓室,“好好享受生前的娱乐吧!”
“哐当!”门关死,将她们围困。
卡立特与手背上的毒盅蛛大眼瞪小眼,无比绝望。
这种紧要关头为什么雪舞樱会无缘无故的就丧失战力,比菜鸡还菜鸡!他会死在这里啊,他还不想死!
虽然很不喜欢和这些人为伍,但他从未像此时希望雪舞樱能好端端的不出事。
但是晚了,雪舞樱抬下手臂都费劲,完全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咸鱼。
求生的欲望激发了他的潜能,卡立特一狠心,藏在心窝处的一条蜗牛闪电般窜起,扑向毒盅蛛!
毒盅蛛抬起两条前爪,蛛丝喷射,意料之中地捆住了蜗牛。
蜗牛挣扎两下,动弹不得,毒盅蛛顺着蛛丝爬过去,狠狠咬住蜗牛的头。
卡立特凶神恶煞,眉眼之间尽是狰狞,另一只手早就趁此机会掏出备用的激木仓,噼里啪啦疯狂扫射!
毒盅蛛死了,蜗牛也被射穿一个个洞,冒着烟,带着电子机械独有的金属燃烧味道,闪了两下电花,发着绿光的触角耷拉下去,彻底熄灭。
卡立特捂着自己满是血窟的手,一咬牙,吃了两粒药丸,转身提枪而上!
既然出不去,通讯器也毁了,还不如跟着她们顽强抵抗,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卡立特与大部队联合在一起,竟然十分默契地配合剿灭一只又一只毒盅蛛,有人倒下,却有人更勇猛,厮杀声响彻墓室,竟然穿透了层层阻碍,传到西纳等人耳朵里。
“咈咈咈,那边还真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啊,那波。”
黑衣斗篷人笑声干巴巴,乌鸦似的嗓音听起来就让人难受。
西纳挡在那波身前,像条小狼狗似的瞪着斗篷人,眼里满是仇恨,上臂鳍扇张开,竖立,狻狻狻戒备抖筛着。
那波掩下惊慌与恐惧,直视斗篷人。
“好久不见了,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