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白先生迂迂回回弄清了其中厉害，快刀斩乱麻，摆平了。
该笼络的笼络，该敲打的敲打，该试探地试探。
前前后后送礼找人都是K市负责人私底下交易地。
市政府的人也不是一心么。民政上眼巴巴想着白先生慈善机构赶紧落地，这么大一笔政绩，能在自己任上完成自己往上的助力。
至于孙老三，白先生只试探了一次，便扔开了。小人物还轮不到他费心。
王锐汇报完情况，瘫在白先生沙发上嘟嘟囔囔：“那个佛像就这么送出去了？散财童子也不能这么当呀。”
白先生手里拿着文件，无所谓道：“迟早让他还回来。”
还没有人能在白先生这里占到便宜，拿了东西不办事，想得太美了。
王锐也就那么一说：“您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飞机。”
“这么赶？”
白先生想着自己的温柔乡，片刻都是煎熬。
“事情都办完了，有人找麻烦你看着就行。”
王锐挤眉弄眼笑嘻嘻道：“想老婆了吧。”
白先生没什么隐藏的：“嗯。”
这么坦然，王锐倒没兴趣调侃了，一脸意兴阑珊。
白先生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王锐：“你年纪也不轻了，也该成个家了。”
王锐苦笑：“我这种人，怎么成家。”
白先生目光很深：“想报仇？”
王锐面色不变，无论握紧的拳头还是额角青筋都代表着压抑着的愤怒：“做梦都想。”
白先生安静看着他：“等不及了？”
王锐闭上眼睛：“快要十三年了。”
王锐跟了他也快十年，给他办了不少事情。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白先生眼底掠过一点了然。
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能力和那个人对上。”
压下心底那些不甘，王锐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我知道的。”
他的仇不好报，甚至没几个人能帮他，白先生愿意收留他，让他呆在C国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它的只能徐徐图之，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都能等。
白先生见他还是老样子，忍不住又劝道：“总不能不报仇就不成家吧，现在还算太平，以后也不会让你不安稳。什么事都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白先生坐在阳光里，轻轻皱着眉，气质很沉静，带了些书卷气。却一点不软弱，他像块盘龙石，被打磨成最坚毅的样子，为他们这些人撑起了一片天。
他庇护过很多人，譬如欧歌，譬如自己，譬如王秘书，譬如黄子渊，譬如安保公司那些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或者从军队上退下来的那些个。
这个人仿佛无所不能，所以自己才愿意信他。
有些恍然。
他是一个被仇恨日夜撕咬的人，也可以安稳么。
如果在这人手下是可以的吧。或许他自己有了欧歌，安稳下来就看不得自己动荡，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跟他说这些话的。
白先生视线又移回了文件：“你自己想想吧。”
王锐揉了揉自己头，有些不好意思：“总得找个知冷知热的吧。”
白先生勾起嘴角：“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