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看起来成竹在胸嘛。”
甲组备赛室内,吴中楷看着周崇礼笑着说道。
此时垫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场,俩人一边看比赛一边随意的闲聊上几句。
“还好,只是没那么紧张罢了。”周崇礼笑道。
“周兄不会已经在想着决赛面对江印臣的事了吧?这个,恐怕不会让周兄那么如意。”
“哦?”
“首先,在我的测算中,周兄与张道长不过五五之数。”
“不错。”周崇礼也不否认,张玄玉确实可说是他最难赢的对手。
“其次,江印臣会输给我。”
周崇礼笑道:“看来吴兄才是真的成竹在胸嘛。”
“我从不会说无的放矢的话。一切都是计算好的罢了。”
周崇礼细看他脸色,从中既看不出轻敌的得意,也看不出好胜的战意。
既不是轻视江印臣,也不是为了激励自己而发的赛前宣言,吴中楷好似就是在告诉自己一道题目的计算结果一样。
周崇礼倒真有些好奇他为何敢断言自己能胜了。
“反正答案今晚就会揭晓,周兄等着看便是。”
“好。”
“周兄该上场了。”
周崇礼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比赛画面,果然比赛的一方已经取得了明显的优势。只是……吴中楷此时却是背对着屏幕与他说话,又是如何准确判断出场上的形势的呢?
难道这人真的能够算无遗策?
“拭目以待。”周崇礼点头起身。
“预祝周兄旗开得胜。”
……
时隔一周,周崇礼再次登上锦标馆的擂台。
而这次面对的对手,可说是他参赛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
张玄玉。
同样的金丹功第五层。
正是因为深知金丹功的玄奥,就更知一枚金丹意味着什么。
这一战恐怕没有什么取巧的可能。
两人比拼的将是实打实的硬功夫。技高者胜,力强者胜,如此而已。
“请师姐指教。”
“好说,请。”
两人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一旦准备妥当立刻便是出手。
灵剑出鞘,剑光点点指向对手要害。
拂尘翻卷,化作水幔云波,守中有进,绵底藏针。
两人这甫一交手便是妙招迭出。
剑光麈影交错。
往往众人还没看出这一招是指向何处,用意如何,两人便已招式连变,又过了七八招了。
“场上的两人纵飞交缠,招不使老,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斗了有近百招!但从场面上看还分不出优劣高下!”
李迪生看不出来优劣并不奇怪,实在是因为两人的差距并不明显。
周崇礼剑至通明于招法一道上是要稍胜半筹的。
只是两人的功夫都是以金丹功为基,其中的武道理念一脉相承。周崇礼虽然剑出如随心,但招式本身上还做不到无迹可寻。
这些招式化于多套全真剑法,张玄玉多多少少能捕捉到些根本,兼之流云拂尘功本就是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一套功夫,是以短时间内周崇礼还真是奈何不了对方。
两人也是发现了此中因果,在招式变化的基础上也将灵力渐渐攀至顶峰。
一时间场中剑气横飞,劲风四溢,两道身影追来逐往遍布擂台各处。联手为现场观众奉上了一场开赛以来最均势、最激烈的攻防大战。
“这下可有意思了。”张纯恩苦笑道,“没想到周道兄剑法稍优一分,张道兄却功力更高半筹。若照这般打下去,搞不好要打到天亮去了……”
“哈哈,不会吧。”张维宗还道堂兄夸张,“谁又有那么多灵力支撑呢?最多两个小时,总会有一方先力竭的吧?”
张纯恩摇头笑道:“那是你不了解金丹功。若是寻常功夫自然如此,可金丹一成,运转之时可纳外气源源不断补益自身,若是注意留力,真打上一天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吧!”这次张维宗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还真有可能……”阮文良也是感慨良多,“当年十一豪侠诛扶邪时,便实打实的在华山之中战了一日夜。不少人就是因为力竭而殒命,唯独昆阳真人从头打到了尾却依旧是神采奕奕。
“先祖师回门内后不久,便也因真元损耗过甚而逝,临终前还在念念不忘着金丹功的神异。所以……打到天亮什么的。还真的有可能。”
“这……那这怎么办?真的一直看到天亮去?”
众人面面相觑。
于此同时,裁判席上的汪诚庸也是发现了这点。
抽着烟袋,哈哈笑道:“糟了,哈哈哈,糟了。”
大慧法师与他对视一眼:“汪道兄,你可记得比赛的规则里有没有约定时间的限制?”
“没有,哈哈哈,”汪诚庸似是觉得眼前的情形十分好笑,眼角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恐怕谁也没想到决赛中会碰到两个身怀金丹的青年修士对垒吧。偏巧这二人功力还相差仿佛,哈哈哈哈哈,咳咳……”
可不是?
这天下修成金丹的修士不知有没有二十之数。眼下的这种情况真可说是万中无一,赛会的组织方又怎能预料得到?
大慧法师正想着要不要联系赛会负责人,考虑临时增设条规则。却听汪诚庸已然冲着台上喊道:
“喂。你们两个小辈想个办法吧?这些观众可不能看你们打上整晚呐。”
台上的两人闻言同时罢手。
轻舒口气候后,周崇礼当先抱拳行礼,冲着汪诚庸道:“禀太师叔。就以五百招为限吧。张师姐功力胜过弟子一筹,若再有五百招我还找不到制胜的办法,那再打下去也是师姐的胜面更大。弟子便不耽搁大伙儿的时间了,甘愿认负。”
“不可!”张玄玉却是出声阻止,“我若一意防守挡上你五百招又有什么难的?拿出你上场比赛的气势来,咱们快速见个胜负就是。”
周崇礼苦笑:“师姐。全真七脉同气连枝又何苦一定拼个两败俱伤?况且师姐内伤刚愈若是连添新伤莫再动了根基。擂台比武点到为止,师姐功力本高于我,五百招之约也算公平。”
张玄玉暗暗皱眉。
她有些不喜对方有相让的嫌疑,不过却也没忘记她此来参赛的目的——为全真道拿下一届冠军压压张纯恩的风头。若是真的在这儿跟周崇礼拼个两败俱伤,可不是便宜了另一组的人?
看张玄玉没再说话,汪诚庸也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当即拍板,“好,就以五百招为限。你们俩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