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凭轩稍稍一伸手，手腕便露了出来，能很直接地看到他手腕上黑紫色的痕迹。
慕夕瑶看到这一道伤痕，就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痛。
但现在，和顾凭轩独处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她怎么舍得说那些令两个人都不高兴的事情，来破坏气氛呢。
“我和我妈在一起，一直到……八九岁，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有爸爸的，不是个野孩子。”顾凭轩淡淡一笑，好像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但慕夕瑶却很清楚，这一个字一个字，都是顾凭轩心上的一道道疤痕。
再说一遍，无异于，是揭开这些伤疤。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让顾凭轩说这些东西给她听。
“要不然……”
顾凭轩似乎是知道慕夕瑶想要说什么，很自然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按住了她翘起来的小小唇尖：“继续听我说。”
慕夕瑶没有出声，安静了下来。
或许，一直难以愈合的疤痕，让他透透气，也可以好得更快。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还在那种地方工作，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是污秽的言语，肮脏的交易，我不知道……自己这种病态的人格，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逐渐形成。”顾凭轩的目光并没有固定的方向，只是淡淡地朝一个方向看着。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甚至还有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不过……我从小见到的我妈……那个女人，她什么事都做不到，一事无成，是的，即便是做那种行当，也是最糟糕的。我听别的女人闲聊的时候说过……说我妈是个疯子，过去是最美的小姐，价格很高，客人甚至能让她随便挑……但自从遇到那个男人之后，事情都变了，她开始憧憬起了她的爱情。即便是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夜情的买卖关系。她很美，自然就得到了男人再一次的光顾，也就是那一次，她使了点手段，怀上了我。”
“不是意外啊……”慕夕瑶有些诧异。
“这也是她心里一直不甘的地方吧，她以为有了我，就能跟在男人的身后，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连个小老婆都算不上，不过是个……卖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慕夕瑶听得心痛，也更加了解到，为什么顾凭轩认为“爱情”那么糟糕，“爱情”无药可救。
她甚至开始想，好吧……如果顾凭轩认为爱情不好，不需要这些。
那么她也不再奢求这样的东西，她愿意，愿意将自己的爱情，化作顾凭轩最需要的东西，变成陪伴，变成付出。
“所以，我偏执，疯子的性格，大概也有那么女人对我的遗传。”顾凭轩握住慕夕瑶的小手，轻轻拿下来，微笑着说道。
顾凭轩的脸上是笑容，但慕夕瑶却觉得自己，越看越是觉得心痛。
她舍不得让顾凭轩这样，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那么难过……
“没事的，以后都没事了。因为有我……还有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