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姜珩淡淡地道。
明明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但申睿的这十几名跟班却都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噤，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威胁一样。
见众人不说话，姜珩双眉微微皱起，换了另一个说法，“申睿的腿，是略哥儿打断的吗？”
一众跟班最先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后连忙整齐划一地用力摇头。
“不是！”
“不是！”
不仅摇头，还争先恐后的这般说着。
姜珩点了点头，“既然不是略哥儿，那是谁打断的？”
一听这话，十几个跟班之中，就有人变了脸色。
很显然，申睿断腿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卫芙的面色一变。
先前青柏在说着当时的情形的时候，卫芙就有想过，既然申睿的腿不是略哥儿打断的，那又会是谁打断的呢，是不是有人打断了申睿的腿又故意嫁祸到略哥儿的头上。
但先前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看来……
还真是这样？
一想到这里，卫芙的心里便生出一股子愤怒来。
这些人想要算计申睿，凭什么把略哥儿牵扯到其中？
愤怒之下，卫芙看向了明显变了脸色的那两人。
申睿今年也不过十八岁，能跟他混在一起的，在年纪上大多与他相当，这样的年纪，哪怕心里藏着怎样的恶毒，到底经历的事还是太少了，并不能完美的将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因而先前在镇国公府的护卫手下就没能坚持住，现在听姜珩这样这样一问，更是立刻就慌了神。
这样……
可不就明摆着告诉旁人，这其中有鬼吗？
卫芙怒视着这两人，“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栽赃略哥儿？说！”
含怒之下，卫芙的声音显得极有力量，听在那明显心里有鬼的两人耳中，只觉耳边响起一片惊雷，让这两人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不过，便是如此，这两人还是紧紧闭着嘴，看模样是不打算开口的。
卫芙见状冷笑一声，“你们以为现在不开口就成了？想来国公府的护卫已经审出来了，才会将你们带回来，你们便是不说话，难道本夫人还能不知道了吗？”
那两人闻言浑身一抖。
显然，卫芙这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口上。
但便是如此，两人仍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一脸畏惧地悄悄往申国公父子那里看。
卫芙的心头微微一动，突然道：“你们……是申国公府的人？”
那两人浑身一抖。
只从这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卫芙说对了。
而申国公父子，打从卫芙开始问这两人的话开始，就一直死死盯着这两人瞧，看那模样，似是恨不得在这两人的脸上看出几个洞来一般。
姜珩这时看向申国公父子，冷声道：“申国公，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希望到时候申国公能给略哥儿一个交代才是，若是这个交代不能叫略哥儿满意……哼！”
只是一个“哼”字，却似是带着无尽的杀气，叫申国公和申睿听了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但申国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认怂，他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只不过，同样是冷哼，申国公的这一声听着却总是叫人觉得没有底气。
申国公自己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轻咳一声，将那点尴尬遮掩过去，尔后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本公凭什么给你们交代？”
卫芙这时候道：“申国公不必担心，事情马上就能弄清楚了。”
申国公本就心中恼怒非常，他不敢把气朝着姜珩撒，这时候卫芙一开口，立即就叫他找到了宣泄怒气的方向：“男人说话，你这妇人插什么嘴？”
卫芙和姜珩同时沉下脸来。
卫芙正要开口，就见着姜珩已经往前踏了一步，同时，他手往旁边一伸，刘总管适时的自身后的一名护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递到姜珩的手里。
姜珩的手握紧剑柄，持剑直直地往前一刺。
嗡……
众人都能听到一声剑鸣，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姜珩手里的剑朝着申国公的眉心刺了过去，那剑尖正正好的就点在申国公的眉心，只要再往前分毫就要划破申国公眉心的皮肤，偏偏又让申国公毫发无伤，可以说是妙到毫巅。
明明没有受伤，但申国公却是出了一背的白毛汗。
虽然毫发无伤，可他能够感受到，方才那一刻，姜珩哪怕没有对他动杀心，但至少是想将他打个半死的。
为什么？
就为了他方才说了那妇人一句吗？
申国公想明白这一点，只差没有跳着脚骂娘了。
不是都说镇国公早就厌了这妇人，还在边疆添了新人，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休妻吗，怎的现在看来竟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是说，镇国公就是这般护短，连一个他已经厌弃了的妇人，只要还顶着镇国公府的名头，他都要这般护着？
才从阎王爷身边走过一遭，申国公这时正胆寒着呢，可不敢再去招惹姜珩了，甚至连卫芙也不敢招惹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那两名申国公府的子弟。
“说，你们给我说清楚了！”申国公声音阴寒，“你们知道我的脾气，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还有你们老子娘，谁都别想好过！”
那两人齐齐一抖。
申国公府的人丁不少，但就是再多的人，也只有申国公才是申国公府真正的主人，其他人，哪怕是申国公的亲兄弟，也不过是依附申国公生活而已，在申国公府的地位可以说是极其有限。
也正因为这样，申睿才会被申国公府那么多人一起捧着。
谁叫申睿命好，一出生就是申国公的独苗，还被申国公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呢？
而申睿这次之所以会被打断腿，也正是与这有关。
那两人被申国公这样一威胁，也知道申国公为了申睿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因而再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申睿的腿确实不是略哥儿打断的，就如青柏所说的那样，略哥儿虽然听了申睿的那些话极为愤怒，但他一直仍保持着理智，下手也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