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通过变卖个人股权所获的资金，只有18%左右投入到裴氏的正常运转，其余的部分通过瑞士银行，转入美国洛杉矶一所生化实验室名下，这所实验室的创办人为日裔侨民，叫上野晴一。”周见程如是说。
“他的背后东家是日本东田制药株式会社？”许世年从律师的角度做出猜测。
周见程再摇摇头，“有趣就有趣在这里，我之前联系过Wayen先生的助理，希望能利用Blackwater的渠道查一查这个叫上野晴一的人。就在刚刚接到他们的回复……”
周见程为人谨慎稳重，说起话来语速不紧不慢，许世年阴着脸催道：“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周见程组织一下语言，简练道：“实验室五前年注册成立，但注册地址现在是洛杉矶郊区的一栋弃楼，而上野晴一这个名字确实存在，只不过……无论是通过人口调查局，还是出入境事务处，都查不到跟她有关的任何信息。”
上野晴一……
许世年把已经合上的文件翻到其中一页，周见程的报告中有提到这个人，刚刚简略看过一遍有些印象。
上野晴一，女，二十七岁，日裔美国人。再无其他。
“应该只是虚拟人口，用来转移资产。”许世年走到窗边，将文件递给陆时顷，嘴角一挑嗤道：“看来裴安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这几年也没闲着，没少做准备。”
陆时顷盯着纸上的名字，眸底的颜色更深更暗，已经到了连许世年都看不透的地步。
“只是转移资产……”陆时顷的嗓音低沉里带着侵略性，“这个身份背景会不会太过具体复杂？”
闻言，许世年微怔，陆时顷分析的角度没有错，这种触碰法律界限的资产转移行为，作为接收的一方，应该越不容易被觉察越好。
裴安的谨小慎微可见一斑，深谋如他，完全可以用Lucy、Lily、Amanda这样丝毫不会引起注意的名字和身份。
为什么偏偏是上野晴一，这么一个极其局限的人物。
显然，只有一种可能性。
片刻，许世年冷笑一声，“上野晴一这个身份，裴安还有其他用处，只是裴氏的案件事发突然，裴安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给他手上这些说不清来源的资产，再伪造一个更合适的去处。”
六年前，裴氏离破产只濒临一线，他这几年累积的资产早已超过一个商业神话的范畴。
就算加上协助纪启维买卖毒品和走私军火，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形成如此庞大的经济势力。
陆时顷沉冷笑笑，“嗯。”
蓦然，指间的烟灰从燃烧处断掉，散在了纸上“上野晴一”这个名字上。
“陆先生，另外还有一件事……”周见程开口说到：“这一个月里，往上野晴一名下陆陆续续汇入资金的账户还有十一个，其中有一个属于裴琳小姐。剩下的具体名单在报告最后一页。”
这十一个账户，不偏不倚的来自这次股市动荡中公开抛售股票的上市公司，在这当中，裴琳在其中一家影业公司的份额占比最多，涉及金额高达1.15亿美元。
余下的都是普通持股人，不同区域不同行业，连同裴琳的1.15亿，加起来一共6.36美元。
这个数字比起裴安来，自然是不值一提，但是它很充分的说明了一件事，他也在争取时间，将自己在境内的资产全数转移。
裴安，完全有能力，却并没有打算去拯救裴氏。
陆时顷将手上的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看名单，以裴安现在的势力来看，他的身边有自己的拥趸者不算稀奇。
“裴琳那个蠢女人吗？”许世年嘴角浓浓的讥笑，“她这么有钱，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