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说：“没有，我不去。”
纪明媚竖起了大拇指。
“好，我油瓶倒了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顾颜也不理会纪明媚的打趣。
吕松柏笑笑走开。
很好，难得清醒的一个女孩子。
他希望顾颜在几年，十年，甚至几十年以后，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初心。
蒋校长已经寻过来了，见到吕松柏就伸手去握他的手。
“吕老，稀客稀客。”
吕松柏挑了挑眉，说：“你还叫我吕老？真是折煞我了。别跟我玩儿那套虚的。你要我留下来也可以，留个几天都行，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蒋校长问：“什么条件？”
“帮我把顾颜同学给看好了。等到她毕业了，我是要收她当徒弟的。最好让她能考我们学校。”
蒋校长一愣。要知道吕松柏在帝都的名气可是很大的。能被吕松柏收作徒弟，那真的是家里烧了高香了。
“这个，我还真不能答应你。你见过顾颜同学了，也知道这孩子有个性，内心坚定，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吕松柏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见蒋校长这样说，也不恼，说：“那好，我也不为难你了。”
“中午一起吃饭？”
“不用了，中午我有约了。”
蒋校长只好悻悻的。
*
中午某饭馆包间
姜璟言和吕松柏相对而座。
吕松柏端起茶轻抿了几口，开口道：“你真的不学医了？当初我叫你进数学系，你也不听。现在呢，医也不学了。非要做生意，弄得一身铜臭味。”
姜璟言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
吕松柏这人在外面，就是那种，嗯，很高冷很高深莫测的范儿，可是遇到熟人，却是一个话唠。还高冷？哪里有高冷的样子。
“还别说，我今天也吃瘪了，遇到了一个闭门羹。我要当人家师父，别人还不肯。”
姜璟言不由有了些好奇。
Z市，吕松柏跑来招徒弟，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这里。
姜璟言脑子里闪过一个人，顾颜。
吕松柏看了比赛视频，估计就坐不住，跑过来了。
当年他AII得了冠军之后，吕松柏也是这样。
那时的吕松柏，比现在更年轻一些，然后，人还更狂一些。
当时他不愿意，吕松柏还气得骂人了呢。
说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但后来，两人反倒是成了忘年交。
“你知道那顾颜小丫头有多拽吗？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你。巧的是，你们两人话都很少，都是直接说，不要。”
“啊，我的面子啊，我的面子不要的吗？我的里子都不要了。我只要顾颜认了我这个师父。”
顾颜？
就算是有了猜测，姜璟言也呛到了。
他一口茶水差点就要噗出来。
姜璟言少年老成，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当了商人之后，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这失态被吕松柏看在眼里。
吕松柏眼珠子转了转，说：“小姜啊，你告诉我，那小姑娘，你认识？”
姜璟言抽出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唇。
吕松柏看着姜璟言，真的是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啊。
那时他也年轻，想着如果能把姜璟言招进来，估计他数学系的女学生也会多呢，谁料到姜璟言不为所动。
“颜颜她，是我的未婚妻。吕老师，你来的时候，没有调查过吗？”
吕松柏的眼眸瞪大。
太吃惊了！但，TM的又太刺激和有趣了。
当时顾颜晕过去那一下，姜璟言冲过来接住了，他还没有多想呢，只以为姜璟言是发挥着评委的热心，看到人家小姑娘不容易，怜香惜玉，谁料到，两人的身份是这样的。
吕松柏的目光瞬间变得更热切了。
“那小姜，你帮我劝劝你家小未婚妻。”
姜璟言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不，颜颜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这就是不帮着劝了。
吕松柏瞬间不开心了。
姜璟言给吕松柏倒了一杯茶，说：“吕老师，既然来了，好好吃一顿饭。”
吕松柏说：“那顾颜，现在家在哪里？”
姜璟言面色微微有点古怪，说：“我那。”
“那我今天晚上不住酒店了，就住你那里。”
姜璟言拒绝：“不行。”
“哎，小姜，你好歹也叫我一声老师，我也曾指导过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忍心拒绝我啊？我要哭给你看。”
吕松柏还真的假模假样的揉起了眼睛。
姜璟言根本就不理他。
外界都传吕松柏多么高风亮节，亮节个鬼啊，这人就是一戏精。
“小姜啊，你老师给你带了话的，让你好好照顾我。要是，他知道你就是这样的照顾我的，到时他那里也不好交待吧？”
得了，还把他恩师搬出来了。
姜璟言说：“好，随便。不过，你可别打颜颜的主意。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不能勉强。”
姜璟言就是打定了主意。
顾颜前十几年过得太苦了，这往后的人生，他希望顾颜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喜欢的事情，她可以不做。
因为她现在就有这个能力。
可以选择只做自己喜欢的，不需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
吃了饭，吕松柏又回到文华一中。
今天下午的数学课，全校都是自习，因为老师们都去跟着吕松柏学习讨论去了。
学校里，总有一些包打听，消息比较灵通的学生，班上纪明媚和潘培就是这类型。
纪明媚说：“这个吕松柏老师啊，特别厉害呢。怪不得今天的数学课都不上了。对了，他怎么突然跑到我们学校来了？”
好些人围在纪明媚的身边，听纪明媚讲话。
顾颜坐在纪明媚旁边，她不受影响。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她极快的翻着。
她看书，真的就像是翻书一样。
别人可能才看完两行字，她就已经翻过一页了。
因为要放假了，学生们都有一些激动。
今天教室里就像是过节一样，但顾颜还是不受影响，她神色无比专注。
姚逸看着顾颜的侧颜，眼里的眸光变得柔和。
“哎，我想起来了，顾颜，吕松柏老师，是不是因为你而来的？你这一次不是AII的冠军吗？”
而且，是超级优秀，实至名归。
顾颜听到纪明媚的问话，说：“不知道。他给我送A大的保送单，我拒绝了。”
身边的人响起一阵抽气声。
纪明媚演得最夸张。
“不是吧？顾颜，你，你，你你拒绝了一个超级优秀的人啊！他是不是说要收你当徒弟。”
顾颜终于抬眼看了一眼纪明媚。
要不是纪明媚没跟去，她还以为纪明媚在她身上装监控了呢。
“嗯。”
纪明媚激动的一拍桌子：“所以，你就拒绝了？”
不得不说，纪明媚很了解顾颜。
顾颜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强迫不了。
“嗯。”顾颜还是嗯了一声。
大家看顾颜的目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
都说顾颜牛，顾颜是真的牛啊。
这个吕松柏，在网上一搜，头衔成串，而且别人是真有真材实学的。
虽然才四十几岁，但已经是桃李满天下。
他教过的学生厉害，他自己也厉害。
要不然，怎么会全校的数学老师都放下了手里的课，去跟吕松柏切搓交流了呢。
“顾颜啊，你知不知道那是谁，那是吕松柏老师啊。”
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纪明媚简直有一点痛心疾首了。
“嗯？他厉害是他厉害，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跟顾颜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顾颜成了吕松柏的徒弟，那是顾颜首先得厉害啊，不然，怎么成吕松柏的徒弟。
而且吕松柏厉害是吕松柏厉害，跟顾颜有什么关系。
顾颜自己不厉害的话，吕松柏于她，又有什么意义？
大家那激动的心，瞬间因为顾颜的话，而低了几度。
纪明媚抱着顾颜，在顾颜的脸上叭的一下亲了一口，说：“顾颜，我可爱死你了。”
顾颜无语，并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擦了擦脸颊。
张元姗坐在后面，看着纪明媚和顾颜的互动。
这一切，本应该是属于她的，她和顾颜的互动，本应该比纪明媚更亲近才对。
*
放学了，顾颜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顾颜接起，那边传来吕松柏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顾颜说：“不猜。”
吕松柏不用看，也知道顾颜这时回答的样子，肯定是一板一眼的。
他就无语了，小丫头片子真不可爱。
“好吧，我是吕老师，是我啊。你在放学的路上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花锦之城。”
顾颜皱了皱眉头，说：“为什么？”
“小姜已经发话了。”
其实，是他逼姜璟言同意的，但，反正都是同意，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管他什么样的过程。
顾颜说：“知道了。”
才下了教学楼，就看到吕松柏在那里朝顾颜挥手。
纪明媚看过去，有一些激动。
“是他呢。”
她的数学也很好，但跟顾颜这样的变态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了。
“吕老师，您好。”纪明媚恭敬打了招呼，“我叫纪明媚，我是顾颜的同学和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