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听这个老家伙的感慨，萧学森进一步问道：“蛊老可清楚为什么古武之道会突然失传？”
紧了紧手中的符箓，蛊老左顾右盼间有些迟疑道：“这……”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学森很是自然地退后几步，大马金刀地重新坐下，而燕十三的剑势也顿时收敛起来，只是他仍然紧紧盯着蛊老的一举一动。
短短的对峙，细密的汗珠早已布满蛊老的额头，但他却是无暇用手去擦拭干净。不过，蛊老在瞧见萧学森和燕十三的做派之后，他终于放心不少。
蛊老不敢轻举妄动将后背交给两人，他嗫嚅两下才嗓音略带沙哑道：“传闻末法时代来临，天地灵脉变得污浊不清，所有名山大川的修炼环境都在极速恶化，难以寸进的修士们只得走出道场去各个角落寻找机缘。他们不可避免地和世俗界的江湖武林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常常为了以往看不上的一些药草大打出手。那个时候修道界还没有彻底没落，弱小的江湖武林根本抵挡不住。直到某一代，有大神通修士出手，从此将古武之道给掘了根，大有以绝后患的意思。”
“呵呵……既然想在世间搏一个荣华富贵，安享晚年，那你将修炼之法交给本公子又有何妨，需要条件你可以自己开。”
说完或许是口干舌燥，萧学森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享受地呡上一口，他看都不看蛊老一眼。
萧学森的目中无人自然被蛊老看在眼里，他的心中更加忌惮几分：“我这一身小有成就的巫术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轻易将之交给你们，凭你们的本事，要是想反悔，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颇有些不耐烦的萧学森稍微凝视了一下蛊老，脸上似笑非笑道：“本公子若是想反悔，莫非蛊老以为手里的那张符可以让你安然无恙地走出清水园？”
蛊老的眼球微微涨大，而瞳孔深处浮现几缕淡淡的血光：“我今天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萧公子也是个古武的绝顶高手，实在是失算。不过，我固然很有可能走不出这里，但解决掉你们其中一个，我还是有着不少的把握。况且我已是老之将至，寿元本就无多，我这把老骨头又哪里比不得萧公子的金童玉体？”
“哈哈哈哈……”
如霜似汞的明玉真气从萧学森身上弥漫开来，化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
顷刻之间，笑声落下。
寒流已经冰封了所有的门窗，寝室也变成了一座冰冻的密室，屋内与屋外完全是两重天。
蛊老浑身一个哆嗦，继而脸色大变，顾不得他多想，左手极速摇动巫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很快，就有一条火红色的蜈蚣从内衣爬出来，所过之处皮肤焦黑，可是蛊老却是发出一声舒爽的低吟，似乎再也不怕冰寒的真气侵蚀。
可是，他的神情并未轻松半分，反而变得面如死灰，嘴中咒语不断，右手黑黄纹的符箓发出夺目的光芒。
直到咒语停止，符箓上的几个符纹仿佛是立体的幻影，他们浮现在符纸的表面，而蛊老本人已经狠狠地盯着萧学森。
啪！
任由他施法的萧学森终于忍不住，顿时拍案而起，桌面留下深深的掌印，边缘裂纹蔓延。
萧学森目光冰冷地对视着蛊老：“蛊老本是个聪明人，为何将本公子当稚子诓骗？搏一世荣华富贵想必也是虚言，逆天不死才是巫道中人该干的事。”
半尺长的火红色蜈蚣最后停在蛊老的头顶卷曲着，他的脸上有着一条黑色的痕迹，薄薄的嘴唇泛着蓝色，声音极其沙哑：“我根本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知道萧公子在说些什么？”
见蛊老死不承认，即将失去所有耐心的萧学森变得杀意凌然，直接揭穿了他的把戏：“世间之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公子可是知道你在镇外有着一处秘密洞穴，你偷偷祭练那么多邪门恶术，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蛊老本来就已经铁青的脸，顿时变成了紫青色，主要还是恐怖的寒气侵蚀和火蜈蚣的火毒交融在一起所引起：“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萧学森面无表情，根本不接蛊老的问话，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哼！废话少说，你现在是选择臣服，还是想要去死？”
蛊老非常后悔冒冒失失去夜访碧水园，本想着探个究竟，没想到身陷死劫之危。
若不是太过错误地估计了两人的实力，让蛊老准备充足，或许也不是没有几分还手之力。
咕噜！
顶着萧学森和燕十三带来的压力，蛊老暗暗咽下去一口唾沫：“放我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呵！”
房间回荡着轻叹，萧学森的身前凝聚出一张寒流真气化成的透明脸面，真气之脸扑向蛊老，并且在不断放大，到到达蛊老面前已经落地八尺。
蛊老瞪大眼睛，右手的猛然一挥：“去！”
黄光符纹灿灿的黑纸符极速穿过透明的大脸，飞跃之间就到了萧学森的脑门前，着实吓了萧学森一跳。
羽化仙踪步如烟如雾，萧学森的身影瞬移般闪开，可售是激发的符箓仿佛安装了跟踪系统，它似乎紧追不舍。
燕十三惊叫一声：“公子！”
唰！
剑光还在声音之前，燕十三和飞舞的符箓交错而过，黑色符纸被斩成了两节。
可惜，黄色符文并没有消散，倏忽之间就印在了萧学森额头之上，它已经认准了对象，誓不罢休。
萧学森的目光一暗，继而大亮起来，他冷酷地看了燕十三一眼，接着又转头看向蛊老。
此刻的蛊老已经化成一座冰雕，其静止的神情兀自惊骇，眼睛中浮现着难以置信之色，而且冰雕里面的火蜈蚣也变得乌黑发亮。
燕十三拍着萧学森的胳膊，担忧道：“公子，你没事吧？”
瞳孔的亮光恢复正常，萧学森淡笑道：“我没事，燕大哥不用担心。”
燕十三上下打量一番萧学森，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这才重重拍了一下萧学森的肩膀，大松一口气道：“真是太好了！”
“公子，他死了没有？”
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燕十三，转身走到冰雕前，萧学森仔细端详了一会，他才认真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如无意外，这老东西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