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明脸上阴晴不定，感觉椅子有点硌得慌，坐在这里，不知道做什么是好。
要是刚才他在赵宏图来之前，没有向苏教授请教论文，并让他帮忙修改也还好。
要是他的论文比赵宏图好很多，那也坐的安稳，还能顺带刷一波师兄的存在感。
他研二，赵宏图大三，论文水平不如别人，关键还是在苏教授面前。
他又不便宜，还要点脸呢。
真是失误了，谁知道随便来一个小弟弟，竟然是王者。早知道刚才向苏教授请教完论文，就找借口走了。没事瞎在导师面前刷什么存在感啊。
“小杨，看完了？”苏教授把剩下的论文稍微浏览了下，感觉大致上是没啥问题的。看完后发现杨晓明在走神，心神有点不定的样子。
“啊。苏教授，我看完了。”杨晓明有点慌乱，差点站了起来。
苏教授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就让他看一个论文，这么慌慌张张的干啥呢。平时觉得小杨也挺上进好学的，功底比较扎实，是可造之材，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呢。“小杨，你还有其他事要忙？”
“哦，没事没事。”杨晓明看到了苏教授皱眉了，立马心中一惊，要挨批了。
“小赵这是第一次写论文，还不是很熟悉。你呢，已经发表过几篇论文了，经验算比较丰富，以后呢，多带带他。”苏教授当着赵宏图的面和杨晓明交待道。
导师发话了，不能不答应。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他最多也就是荣耀黄金，去指导最强王者，到底是谁带谁啊。
看来苏教授是准备招他做研究生了，这以后相处的时候多了。
这话要是一开始苏教授就和杨晓明说，他肯定是受宠若惊，拍着胸脯和苏教授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也肯定乐意接受这个任务，毕竟带新人，也变相的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人了。
可是现在，没有底气啊。
赵宏图站了起来，对着杨晓明真诚的说道，“杨师兄，以后请多多指教，谢谢。”
看到他们还准备继续客套，苏教授有点不耐烦了，整一些虚头巴脑的废话干啥。他直接对着杨晓明说，“行啦，客套话，你们等会再说。现在先说论文吧。小杨，论文看完了，有什么意见建议？”
“赵师弟这篇论文写的挺好的，选题很恰当，是当下这个时间点的热点，特别是大领导去深圳、珠海后，这方面更受关注；其次，文章的架构很合理，重点突出，主次分明，……”杨晓明抑制住内心的慌乱，组织了一下话语，开始滔滔不绝。
苏教授若有深意的撇了杨晓明一眼，以前还没发现，这孩子这么能说正确的废话，挺适合混仕途的，学经济倒是有点耽误他了。“行了，我不是让你夸他，是让你找问题来着。”
“呃，我看了一下，还有点疑惑，第一部分的背景方面，理论部分感觉阐述的有点不太到位，但是哪里有问题，我又说不上来。其次，就是文中引用的数据，很多引用的是报刊杂志，不知道这些数据是不是精确；三是建议方面，感觉写的有点太确切了，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杨晓明说了一些他自己都觉得不是问题的问题。
苏教授看了这滑头一眼，“小杨刚才说的，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这样吧，小杨，你先回去。以后赵宏图的学习和生活方面，你多指点照顾一下。”
杨晓明站了起来，一头雾水，这就让我走了，单纯的是考校我一番吗。不过，也不敢啰嗦，立马站起来，告别走人。
赵宏图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和苏教授告别。
“小赵，你的事情还没说完呢，着急走啥？”苏教授手往下虚压，示意他坐下。
赵宏图向杨晓明微笑示意一下，然后重新落座。
杨晓明回应了一个笑容，笑得很勉强。带着满腹心事的走了。
苏教授又开始拿起赵宏图的论文，仔细的看了起来。从第一篇开始，然后第二篇，……
有的论文，他翻来覆去的看两三遍。有的论文，一半都没看完，直接给撇开了，但是，又强忍着拿起，给看完了。有时候拿起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有时候想要在论文上面，狠狠的画一个叉，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笔。
时而欣喜，时而赞叹，时而嫌弃。时而像吃了大餐后的满足，时而像吃了翔一样的难受。
赵宏图没想到自己的论文会让他会让苏教授变成了表情包，一度怀疑自己写的不是论文，而是剧本。
等了半天，苏教授终于看完了。赵宏图立马正襟危坐，准备接受苏教授的点评。想来，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了这么多篇论文，苏教授多少也会表扬一下，辛苦指数多少也能换点幸福指数吧。
“小赵，我刚才粗略看了下你的论文。你这写的什么？”苏教授把其中几篇他觉得写的很烂的论文，直接扔在赵宏图身前。
然后，他双手拳起四指，以左右大拇指罗纹面按住太阳以左右食指第二节内侧面轮刮眼眶上下一圈，上侧从眉头开始，到眉梢为止，下面从内眼角起至外眼角止，先上后下，轮刮上下一圈。
赵宏图看着他这动作，直接就傻逼了。啥意思啊？难道我的论文辣眼睛啊？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苏教授，我这论文写得很差吗？”
苏教授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手掌张开，还在不停的在眼睛上来回的按摩，仿佛刚刚的论文让他的眼睛受到了一万点不可逆伤害。“是不是很差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我所见过的写得最差的几篇。”
不可能啊，赵宏图自我感觉论文没有那么挫，和他在期刊上面看到的也差不多啊。就算不是大牌轻奢，好歹也是9.9包邮啊。怎么能是垃圾呢。
赵宏图拿起那些论文，是那几篇，他纯粹为了灌水写的。“对不起，苏教授，这些论文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辜负了您的教导。”
苏教授叹了口气，“算了，这几篇论文，估计你拿回去也改不好，到时候我拿去找几个人，把这给投递了。毕竟垃圾，也是你的心血。”
赵宏图心凌乱了。你还不如让我直接拿回去改呢，或者丢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