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闻人容殊突然出声,惊到了走神的令扶桑。
两人围着尸体走了一通,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令扶桑拧着眉心,嘀咕道,“这也看不出是谁的人啊,没有可靠的信物。”
“回去吧。”闻人容殊上前两步,余光划过那一张张脸,似乎想要认真记住。
她点了点头,“没多久令扶苑就会反应过来了,你派人多盯着点,看看有没有后续。”
两人钻上马车离开。
令扶苑安抚了杏姬睡下之后,望着渐渐晚下来的天,心底突然不安起来。
他的人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难道这件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来人!”他低呵一声,眉宇冷霜,“何三他们还没回来?”
管家摇了摇头,谨慎的站在一旁,委婉道,“殿下,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您稍安勿躁。”
他一开口,令扶苑的心就更加烦躁了,剜了他一眼,又将手里的茶杯甩了出去。
“重新叫上人,孤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的眼底腾升起小火苗,俨然怒火攻心。
好端端的,如果容家人真的有诚意给他送钱,当初为什么不主动送到府上来?还寻理由去外面交易?
他磨了磨牙,内心憎恨上了容惊林等人。
马车摇摇晃晃,没多久就带着他到了地点。
“殿,殿下!”车夫声音颤抖,甚至带着几分哭腔。
令扶苑不悦的撩开门帘,“好好说话,不要大惊小怪!”
话语刚落下,他的眼睛就看到了那一地的尸体,其中有不少是他府上的人。
大惊过后,他怒道,“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件事的背后之人给孤抓起来!”
丢下这句话后,他又软着腿坐了下来,“掉头,回,回皇宫!”
后面几个字隐约带着颤抖。
彼时太阳西斜,红通的晚霞如血,那地方地势较低,在不自觉中便染黑了不少。
在他离开之后,容惊林派出去的人也回到了。
“可有发生异样?”他锐利的眼眸扫过管事,眼底透露着睿智。
管事的身子一颤抖,很快香意识到什么一样,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我们去的时候,还遇见了第三方势力,但是对方发现钱是假的之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
容惊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若这些人是他对家或者容皇后的人……
他不敢多想,拧着眉头吩咐,“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还有,死了的那些人的尸体全都给我烧掉。”
他这边紧赶慢赶的,而身为“第三方势力”的当事人令扶桑和闻人容殊正好回到长公主府。
还没有换好衣服,就听见门房匆匆来报,“殿下,帝君过来了,如今已经往这边来了。”
令扶桑内心直呼卧槽,若非去找证据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她都要怀疑帝君是不是在他们身边安了探子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心思,当下配合着遮掩起来。
帝君走过来时,令扶桑正在书桌前作画,好像连他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咳咳,咳咳咳。”他轻咳两声,询问道,“看皇儿这个模样,可是身体大好了?”
令扶桑转过头去,眼底惊喜,起身让座,“父皇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帝君佯怒,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色,心情却是有几分愉悦的。
她敷衍了几句,又和帝君客套,天南地北的,把帝君哄得开开心心的。
帝君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温声提醒,“虽然你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但是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多注意,别着急,慢慢养着。”
令扶桑自然一口应下,乐不思蜀。
等到帝君离开之后,她身边的侍从也疾步离开,没多久,帝君在经过一处院子时,便听见了里面的念叨声。
“长公主殿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知道帝君过来,硬是强撑着从床上起身,装作一副大好的模样。”
“帝君整日为国事操劳,殿下孝顺,自然不希望帝君为她忧心,左右慢慢养着总会好的,少一个人操心也是好的。”
“哎,希望她早些好吧,否则帝君那儿定然也瞒不了多久,没准……”
那几个侍从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门口的帝君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的眼底蕴含着复杂的流光,甩手转身回去。
“噗!”一道吐血声从屋内传出,让他心中一紧,正想往前,却是被身旁的公公拉了一把。
他脸色不悦,但也知晓身旁公公是为他着想的,跟着人到了不远处。
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劝说道,“帝君,您要理解长公主殿下的一番苦心,让她也安心呐!”
“她的心中有您,自然不希望您为她的事情劳心劳神,到最后……”
他的话语点到即止,但是个中利害关系帝君很快明了,当下只能够黑着脸离开。
待到侍从在外面进来的时候,令扶桑才漱了漱口,又净了手,方才躺在床榻上。
闻人容殊此时就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看着令扶桑的眼神里尽是疑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怕府中人多眼杂,到时候一不小心搞砸了?”他询问出声。
令扶桑模糊两可的回答,“我的身体确实没有恢复好,也没骗人,府中之人又怎么会胡说呢?再者,我这也是为了南越好。”
再多的,她却是不肯说了。
闻人容殊眼神忽明忽暗,很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肯定是还想插手难民营的事情,但是又怕惹人猜忌,功高震主,这病,倒是一个好的借口。
谁会怀疑一个将死之人能做什么呢?就算要做什么也无福消受吧?
寻思到这些,他再看令扶桑的眼神就变了不少,最后缓缓下定了决心。
“你要做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助你,护你周全。”他一本正经。
令扶桑失笑两下,朝着他抱拳,“那敢情好,接下来本宫要有劳闻人公子罩着了!”
她那揶揄的笑意里带着几分轻松,反倒让闻人容殊紧绷的心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