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太隔音，姜一宁用毛巾帮顾陌川简单清理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呵责的声音。
“少喝点是不是能要了你个糟老头子的命啊！”
“今儿高兴。”
“高兴就能把小顾灌醉？今晚还得辛苦人家小丫头照顾。”
“迟早都是一家人，小丫头照顾自己丈夫说什么辛苦。”
许老师轻嘶一声，像是被许老太太拍打了下，下一秒，许老太太的声音拔高又传了过来。
“结了婚就该照顾你们这些臭男人吗？今晚你自己收拾，收拾不干净就打地铺。”
“嘿，你个老婆子...”
许老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怼了回去，“我伺候你大半辈子了，也该倒着来了。”
许老太太像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中带着恼火，许老意识到妻子生气后，连忙哄回去。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你也小点声，小顾他们还在隔壁，你也不怕闹笑话...”
姜一宁不小心听完一场小争吵后，默默笑了笑。
经过短暂的相处，许老有时候会嘴硬与妻子争吵几句，但还是能看出来许老对妻子的言听计从。
就像刚才，许老太太一生气，许老立刻放低姿态去哄着了。
这样的场景在顾家时几乎每天上演，顾老爷子对顾老夫人何尝不是言听计从。
从黑发到白发的过程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过于遥远，但也不阻碍姜一宁幻想。
等四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之后，她跟顾陌川会不会也像这样呢？
相处几十年，所有事情都经历一遍之后，在颐养天年之时生活无聊地每天小吵一次，也算是老年生活的乐趣吧！
为了让醉酒之人睡得舒服些，姜一宁帮他松了衬衫领口的纽扣，又仔细擦他的脸再到手才算彻底帮他清理干净。
客房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姜一宁抱着衣服进去时已然累坏了。
简单洗漱过后，为了明天衣服能快些干，又三两下洗好衣服。
她打开卫生间门出去时，听见房间内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她询声看去，原本喝得醉醺醺的人此时正靠在床头，嘴里叼着烟，打火机靠近烟尾的位置，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时出来，他的烟没点着，还保持着点烟的动作正愣愣地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还是姜一宁反应过来问得他。
“你不是喝醉了吗？这么快醒了？”
姜一宁走近到床尾的位置，这时她才瞧见他眼中神色清明，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醉意。
“你没醉啊？”姜一宁蹙眉，亏她刚才那么辛苦地伺候他，原来这家伙是装醉。
顾陌川反应也很快，也演得一手好戏，他把烟和打火机扔回床头柜后，大手摁上太阳穴，轻吸一口气。
“我醒酒比较快，头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为了表演真实些，他还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一起，看起来挺像那回事的。
姜一宁今晚见他确实喝了好几杯白酒，喝得甚至比许老师都要多上许多，便也信了。
“真的很疼吗？”姜一宁已经走到床边，倒了杯水递给他，而后伸手过去覆上他的太阳穴，说:“我帮你按一下，可能会舒服些。”
说罢她便轻轻揉摁起来，手法娴熟，摁起来确实挺舒服的。
顾陌川捏着水杯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享受起这片刻的按摩。
他酒量一向很好，许老师年纪大了，不宜喝太多酒，所以他今晚确实是在装醉。
虽说是装醉，但白酒下肚，难免有些不适，头疼也不是装出来的，姜一宁替他擦拭时是八分清醒两分醉意。
“好了。”顾陌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放水杯的同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轻拍一下床垫示意她坐上来。
姜一宁脱鞋与他并排靠在床头上，“舒服些了吗？头还疼不疼了？”
她柔柔的嗓音轻飘飘地飘进顾陌川的心里，什么不舒服都一扫而光了。
“舒服多了。”他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下，手指轻揪着她卷起的裤腿，笑问:“你这是什么打扮造型？”
姜一宁穿着许老太太的睡衣，暗沉的颜色布料与她明显不搭，刚才洗衣服时，还特意把裤脚卷起来到膝盖以上，此时她抱膝而坐时裤腿往上跑，露出了白嫩的膝盖和半截大腿。
姜一宁伸直腿，松开卷起的裤腿往下拉，听他笑话她，她指着床尾的位置，说:“你也有，在那里。”
床尾处叠着一套睡衣，款式颜色跟姜一宁身上的差不多，能看得出来这是许老的。
“提前变成老头老太穿上老年版的情侣睡衣？”顾陌川点头，又道:“还挺新鲜的，不错。”
“谁跟你变老太太了？”
“你啊！”顾陌川拿起睡衣比划着。
姜一宁看他有精神开玩笑，便推着他道:“行了，你快去洗澡吧！许老他们估计已经睡了，待会儿还要把衣服洗干净呢！”
老年人作息时间一般都是早睡早起，为了不吵到许老夫妇，衣服最好是手洗。
姜一宁跟着顾陌川下床，没走两步，顾陌川堵着她，失笑问:“你跟着我干嘛？想进去一起洗澡？”
姜一宁睁大眼睛，结巴道:“谁...谁跟着你了，我是进去拿衣服出来晾。”
她刚才出来就是准备拿衣架的，谁知道他突然就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