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万。”
左宾话罢，程诚当仁不让加了码。
那块儿腊肉皮料子是自家的货，他没有出价的道理，可这料子皮壳少且多肉，虽说是全赌成分，但一百七十万，他还是能出得起的。
“一百八十万，这料子可以玩一玩。”
马家族长马少云淡笑道。
“一百九十万。”
“两百万。”
“……”
不知不觉中，老象皮的料子已经抬到两百九十万，这个数目，放在一块儿全赌料子上，已经已经不少了。
且众人发现左宾第一次提价后，就再没有加价的势头，他倾斜着身子坐在软椅上，一副‘你们继续加价，我就看着’的态度。
回想到左宾刚才下场时的面露难色，众人心头嘀咕，难不成这料子真是个水货？
“不管如何，再赌最后一把，就当那块儿料子白送给那王八蛋了。”
终于，当这块儿老象皮料子竞价到三百万时，程诚坐不住了，他望着父亲的背影，见父亲点头，立刻有了底气。
“三百二十万，若有更高价者，程家将不再加价。”程诚沉喝道。
终于甩出去了…先前喊出三百万价格的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对程诚流露出感激之色。
他第一次喊价，已经到二百七十万了，后来一想，喊个三百万，距离自己的底价也就差三十个。
可真当三百万的价格喊出去，而周围再无一人加价时，老者又有点儿心慌气短，总觉得自己成了大冤种。
哎嗨，程家这小子比自己还冤。
让了让了。
“程公子出价三百二十万，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高价者？”
娇美拍卖师对程诚温柔一笑，旋即环顾起拍卖场。
会场更冷清了，三百万都无人问津，何况是三百三十万？
“那…三百二十万一次…三百二十万两次…”
“三百五十万。”
适时，左宾眼皮抬起，他嘴角微呡，当场报出一个价。
三百五十万？全场再度错愕。
众人窸窸窣窣转头望着那个单手托腮的男人…一块儿规格不大，还是全赌的料子，就算是个老象皮，也不值得拿三百五十万玩吧。
“这王八蛋。”
听见左宾又出声了，程诚脸色当即难看。
明眼人已经看出自己和左宾不对付，没想到这家伙还敢上纲上线，自己前音刚落，后面他就加价了。
一加还是三十万？
这不是三十万的问题，而是左宾拿自己那句‘若有更高价者，程家将不再加价’来扇自己的脸。
可话是自己说的，他还能当众再和左宾杠上一手？
啊不，也不是完全不能杠。
值时，程诚看到石雅苦着一张脸，无奈望着左宾背影，大艺术家想到什么，他双手插过微卷长发，冷笑出声。
“右经理，这块儿料子，我程家说不再加价，自然不会加，问题是…你一个身无分文的家伙，现在用的都是金玉来的资产。”
“算上石雅昨晚给赵中贵归还的欠款，以及你刚才支付的四百万…金玉来好像没能耐再替你支付三百五十万的竞价款了吧。”
程诚话落，双手抱臂，他又补充一句：“哦对了，在瑞市这种有头有脸的拍卖场里，拍买一方私自流款，惩罚可是非常重的。”
这话落下，众人望着石雅略嫌难看的脸庞，再看向左宾，已然明白了什么。
没钱啊？
这不纯纯猪鼻子插根葱嘛！
左宾转头扫了眼石雅，便听见石雅弱弱道：“金玉来真、真再拿不出去三百五十万了。”
她很不想扫左宾的兴，但就是这么点儿家底，她能有什么办法？
值时、娇美拍卖师似乎害怕左宾反悔，她连忙道：“三百五十万一次、三百五十万两次、三百五十万三次。”
咚、
“成交。”
喊出‘成交’二字，女人才松口气，这时候，她一脸柔媚地望着左宾：“右经理，请问您这次是直接付款还是等会儿…”
左宾摆手打断女人发言，他又瞥了一眼程诚，笑道：“实话说，程公子还真是个好捧哏，知道在下没钱，特意为在下开了个场子。”
“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这时候，左宾对石雅一挥手，他笑道：“这是在下昨晚在金玉来，以二十万的价格，买下了一块儿黑乌沙料子，切出来的正阳绿。”
话落，左宾给台上美女递过去一只U盘。
“这是在下昨晚解石的视频。”
话罢，左宾又接石雅递来的背包，他缓缓取出那块儿黄绸布包裹的大棺级正阳绿翡翠。
“这…”
美女望向马少云和严家风这些大佬，见他们齐齐点头，这才将U盘插入控制电脑，片刻，女子播放出昨晚左宾解石的画面。
不完全是解石…程诚看到画面后，脸都绿了…视频竟然是从他拒绝孙师傅推荐黑乌沙料子开始。
这不是被左宾公开打他的脸嘛！
“右、将、”
程诚深吸一口气，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众人笑容古怪地看了程诚一眼，直至看到左宾大马金刀地剥开那块儿料子的皮壳，一块儿完整的大棺级正阳绿翡翠出现在眼中，在场三百多人就跟被某种阴风掐住脖子一般。
嘴巴大张，几欲窒息。
他们机械般转过头望着左宾，这时候，水货缓缓解开黄绸布，露出那块儿在灯光下，光彩夺目的正阳绿。
无棉无裂无绺、色泽纯正完美、规格完好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大棺级翡翠。
“这、这…”
“老夫好几年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大肉了。”
“荒唐啊荒唐，他昨天晚上怎么敢那么开皮壳的，幸好大肉没损伤了。”
“……”
一时间，拍卖场人声鼎沸。
最前排观众席上，除了程家，连机要所那两位官员，对此物都流露出了极致的贪婪。
这个世上不缺有钱人，在这种人的眼里，只要你的货匹配我能支付的价钱，那我能支付的价钱就可以再涨。
只因为你的货值。
显然，这块儿正阳绿大肉，已经让这些家伙发狂了。
“右经理，这块儿大肉，两千三百万匀给我马家如何？”
短暂寂静过后，不等左宾将这东西拿到展台上，马少云直接开口了。
“严家出两千五百万。”
“武家出两千六百万，愿右经理割爱。”
武家位置，那位快四十岁，风韵迷人的女子开口了。
左宾挑眉望着一脸阴森的程诚，微微一笑。
“这不都是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