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梁笙都一直跟着顾长久，就连晚上都是像那天一样，守在门口。
接连放晴了几日，来了一场阴雨。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梁笙还是没有哦半点想走的样子，屋檐的雨珠接连滴落，淅淅沥沥的雨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顾长久停了半秒，还是踏进了房门。
果真，雨声沙沙，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睡不着。
这比之前还要难眠。
夜半，房门开了。
“进来。”
语气一如既往，但其中夹杂的无奈妥协，梁笙是听出来了，欢欢喜喜的进了门，不由感叹，这雨来的真好。
风有些大，梁笙身上沾了水，顾长久不着痕迹眉紧了几分，道。
“脱了。”
梁笙没有半点拒绝，照着顾长久的话做了。
之前两人都是克己守礼，没有半点逾矩，现如今当着面脱衣还是第一次。
“停。”
闻声，梁笙才顿住了手，没有继续脱下去，还剩着白色的里衣，眸光不明的望着顾长久。
顾长久被他看的不自在，要不是他叫停，梁笙怕是要脱完了。
“你去哪？”
梁笙看顾长久要走，着急出声。
什么意思，叫他进来，自己却要走？
顾长久回过身，盯着他，眼里意味不明，“隔壁。”
他不是喜欢他这主院吗？这都让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是他……别有目的？
也是，莫名的接近他，可不就是有目的吗？
“不行。”
梁笙快速掠身而过，关上房门，挡在门前，不让顾长久出去。
“为什么？”
“因为……外面风大雨大，就算是去隔壁也是会淋湿的。”
梁笙找了个看似蹩脚，却又有些道理的理由。
屋里昏暗，只有一盏小烛火，并没有照亮多少地方。
黑暗中响起一声冷笑，伴随着一阵凉风，梁笙打了个寒颤。
顾长久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他留下？
都是过了弱冠的年纪的，这什么意思，难道能不知道吗？
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暗示？
他留下，梁笙就走不了。
“你确定？”
雨似乎大了些，风也更凉了，却有着坚定的话语。
“确定。”
话音刚落，梁笙已经到了床上，顾长久压着他。
往日顾长久喜他，怜他，重他，所以别说床笫之欢，就连牵手亲吻都很慎重，每次都是询问过他的意思。
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事情水到渠成，顾长久算不上多温柔，梁笙也感觉没有多痛苦。
只觉得，都是应该受着的。
比起享受，顾长久更多的是在发泄，发泄自己多年以来的情绪，在梁笙身上找那消失依旧的熟悉感，更加确定那是自己的。
一次又一次，梁笙渐渐的有些受不住，却也不见半分讨饶。
他知道，顾长久是在发泄那五年的怨气，但是他肯要他，说明心中还是有他的，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受着。
还是留了情的，顾长久适时的停了。
梁笙也终于听见那久违的温柔的声音。
“睡吧。”
困倦的很，梁笙在听见这声音却有些睡不着了。
哽咽的低低泣语出了绵绵的细音。
“……对不起。”
“喜欢你。”
对不起是五年前决绝的离开，是辜负了一颗真心，是不轨的初心。
喜欢你是迷途知返的忏悔，是不为人知的沦陷，是晚到的真情。
说喜欢，是因为怕爱让顾长久觉得太虚假。
而喜欢，刚刚好。
但对梁笙来说，似乎又不那么刚刚好。
顾长久抱着他的手僵硬了片刻，压抑着情绪，眼底的阴晦散去不少，却没有多说。
“嗯。”
梁笙蜷缩着指节，这一声回应太轻。
直觉顾长久不太信。
“……真的。”
梁笙又一次出声，声腔里还带着丝丝委屈的颤抖。
他不信他。
好难过。
顾长久琢磨不透趴在他身上的人，他又没说不信，这已经算是回应了，换做之前可能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知道。“
顾长久换了个词，梁笙才稍稍满意，倦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梁笙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墨色的瞳孔在暗色中忽明忽暗，顾长久抱紧了人。
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