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之前，大概三十年前吧？”
莫雷洛躺在地上，目光看向因辛德拉的愤怒而展现的天空。
大约三十年前，那时他还叫姜曜。
“我印象中有一个小酒馆，名字叫峡谷柔情。”
辛德拉面无表情的听着，酒馆？她很不喜欢。
犹记得亲哥哥长大以后就喜欢和狐朋狗友去酒馆买醉，醉醺醺回来后辱骂自己。
“峡谷柔情的前身，叫漠河舞厅。”
莫雷洛虽然没有看着辛德拉，但是可以通过微风的律动在脑子里模拟出辛德拉此刻的状态。
哦对了，说这么一长串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别在乎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唔，也许并非全是胡言乱语，又有谁知道这个故事中有多少是莫雷洛借着编造的故事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呢？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莫雷洛轻声的唱着。
辛德拉默然无语，这种歌曲的调子对于她而言有些新颖，和艾欧尼亚这边的曲子并不同，但细细听来，又仿佛是从其中演化而来的。
很好听。
她转头看了眼莫雷洛，仿佛是知道她要看向自己，莫雷洛伸手指着天空。
辛德拉会意，抬头看去。
只见那山谷上方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绚丽而美丽的光芒。
它轻飘飘的飘着，同时黯淡又闪烁，散发出红色、蓝色、绿色和紫色的光芒。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极光。
好美。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莫雷洛深情的唱着，考虑到不好解释1980，所以他并没有哼出那一句的歌词，而是用调子混了过去。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
“可是你惹怒了神明。”
“让你去还那么年轻。”
“都怪你远山冷冰冰。”
“在一个人的漠河舞厅~~~”
如泣如诉的婉转音调将辛德拉的耳朵抓住了。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
“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唱道此处，莫雷洛停住了声音，清秀的面庞上有泪水划过。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将自己也骗过去。
最优秀的谎言，十句里只有一句是假的。
于莫雷洛而言，他讲述的故事里的背景也许是假的，但是其中的感情是真的。
他也害怕没有什么所谓的莫雷洛，只有在火海里葬身的姜曜。
他也害怕自己在这里的牵挂，会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崩塌。
“这是一个悲剧。”
辛德拉十分难得主动开口。
只是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莫雷洛点点头，片刻后轻声道：“这首歌的里的主人公在一场火灾中失去了挚爱。”
“在漠河舞厅？”
“不，漠河舞厅是主人公和他的挚爱定情的地方。”
“这就是你想给我讲述的故事？”
“当然不是。”
莫雷洛摇摇头。
辛德拉目视幻梦池，池中的水映照着她绝美苍白的脸孔。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充斥着些许异样之色。
大雪...衰老？
眼睛...融化？
白发...笑话？
信念...崩塌？
呵，凡人之间的爱情吗？
莫雷洛继续缓缓说道：“漠河舞厅后来改成了峡谷柔情酒馆，酒馆的老板是一个，唔，小黄毛。呵呵，总是觉得自己是主角的小黄毛。”
辛德拉默默看了眼莫雷洛的脑袋，莫雷洛不知何时已经把大帽摘了下去，露出一头黑色的头发。
“有一天，酒馆里来了一位......弱......可怜又无助的女人。”
莫雷洛本想说弱小可怜又无助，但锐萌萌怎么都跟弱小搭不上边，无论是实力还是意志。
“她走投无路？或者说自我放逐，来到酒馆里请求被收留，酒馆的老板答应了，让她身穿兔女郎服装端茶送水，当一个服务员。”
“直到许久以后，她的敌人追杀至此时，酒馆的老板才知道自己收留了一个怎样的女子。”
莫雷洛短暂的停顿，在篝火的映照中，咬了一口烤鱼。
“她叫锐雯，我更喜欢叫她锐萌萌，或者萌萌。”
“她生于诺克萨斯，就是前不久进犯艾欧尼亚差点把艾欧尼亚征服的一个腐朽的帝国。”
“哦？”辛德拉突然变调：“艾欧尼亚要没了？”
但随后她又摇摇头，如果艾欧尼亚没了，想必此时来这里的就不是莫雷洛，自己也不知道还要在这该死的幻梦池中经历多少次轮回。
“诺克萨斯将一切付诸于武力，那里不存在艾欧尼亚的平和，而是充满了竞争，要么你有拳头，要么你有脑子，只有这样才能在帝国生存.......”
莫雷洛没有在意辛德拉的插话，而是缓缓讲述着锐雯的故事。
一个孤儿成长为诺克萨斯军队剑士长的故事。
这些故事可不是他随意编造的，而是前两天和锐雯一直待在一起闲聊时听到的。
“她很幸运。”
辛德拉难得感叹一句。
于她而言，锐雯真的很幸运，至少她能有出头的机会，有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
而不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身边充斥着谩骂与白眼，是人人喊打却又人人害怕的怪物。
“幸运？”
莫雷洛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不屑之色。
“辛德拉，你觉得真实的悲惨和虚假的幸福，哪一个更加悲哀？”
辛德拉扫了一眼莫雷洛，张口就想说前者。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她：是后者。
也许很多经历悲惨的人都认为幸福，哪怕是虚假的幸福也很好，至少比真实的悲惨要强。
可在幻梦池轮回的辛德拉知道，那所谓虚假的幸福，在接触真实的前一刻，崩塌那一刻。
只会让人更加的痛苦！
那是她绝对不愿意再去经历的一切，哪怕只是回忆都不行。
......
能看到这里的大大们想必都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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