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蕴低头看向手环屏幕，“这样情报交换就算完成了吗？”
褚连的回答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却又好像留有一份真心，“没错，我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正如之前答应你的，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时间转到楚相蕴刚刚将严潘绑在树上之后——
她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那人的视觉死角处陷入沉思。
根据她看过的那些刑侦剧来说，审讯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虚张声势。
但她现在空口无凭，也做不到像电视里的警察那样可以把一堆证据甩在嫌疑人脸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言语来误导对方，让他以为自己知道了很多。
而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尽可能多的情报。
而说到情报，那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令她印象深刻的人了。
楚相蕴抬起手腕，在手环内寻到了那人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此时似乎并不方便接电话，楚相蕴等了半天都只有单调的铃声，正在她犹豫着是否挂断的时候，对方接通了。
“小楚妹妹找我什么事啊？”还是那副熟悉的态度，但楚相蕴却莫名觉得褚连的声音带了点郁闷。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一句，“你现在方便吗？”
“唔。”褚连那边沉默了一瞬，接着像是走到了个安静的地方，电话那头的杂音消失，她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现在方便了。”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情报。”楚相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褚连挑起了眉，除了灵力，这个小呆瓜也会有感兴趣的事情？
面对自己熟悉擅长的领域，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回道：“当然可以，你先说吧，我根据内容定价。”
说着她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滴滴滴。
下一刻她听见了消息的提醒音，以及楚相蕴的话语。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照片上这两个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想了想她又补充，“尤其是右边那个。”
审讯对象总要有个先后，楚相蕴没有同时与这二人一起对话的打算，她最后选了拍打西院学生脸的那人作为突破口。
为了防止他们互通情报，另一人甚至被她藏到了这片树林的角落里。
褚连一口水还没咽下去，便在打开照片的那一刻喷了出来。
“咳咳咳……”她被呛得不住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你……你是去干绑架了吗？！”
阴暗的树林、昏睡的二人、以及向她询问具体情报的楚相蕴，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楚相蕴眨眨眼，很是疑惑，“没有啊，我只是想问他们一些问题而已。”
“比如他们叫什么，家里几口人，财产有多少之类的？”
褚连还是没忍住皮了一句。
楚相蕴皱皱鼻子，“只是一个委托而已。”
褚连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她开口，“帮你查可以，但是我的报酬就是……我想知道你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就当是我们组队？”
“我还可以替你出谋划策，我想你那个唠唠叨叨的朋友应该不知道你在做这件事吧？”
褚连这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忽然察觉自己这样很像威胁，她有点懊恼地补充，“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给我打钱也行。”
“好啊。”电话那头传来楚相蕴爽快的答应声，褚连有点迟钝地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
“我们组队。但是这件事是别人委托给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嗯、嗯……”褚连的回话不知为何有些卡顿，过了几秒她才欲言又止地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褚连之前帮助了她很多，上山的时候、萨米娅的事情、还有现在，她们甚至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楚相蕴的心里，她们当然早就是朋友了。
褚连沉默了许久，楚相蕴有点疑惑地反复查看通话界面，是断线了吗？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挂掉重拨的时候，对面终于回话了。
“我查到了。这两人都是校队后备队的成员，并且都是三年级。他们似乎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经常形影不离。
“不过这二人在其他人口中风评似乎不太好，有恃强凌弱的传言存在，有人看见过他们在威胁低年级学生。”
“除此之外，他们与后备队队长，那个之前在校队考核里大出风头的喻承佑关系似乎不错，有时会聚在一起。”
听到这个名字，楚相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一个很有趣的情报了。”褚连那边传来沙沙的写字声，“我这边托人查了一下，这两人的家境普通，在一年级时与其他同学也没什么区别。”
“但二年级时，忽然有一天，他们花钱开始大手大脚了起来。甚至还在灵器研究会那花了好大一笔钱，就为了把自己的宿舍房间全面翻新一遍。诸如此类可以算得上‘无用’的花费，还有很多。”
电话那头的褚连沉默了下来，看起来她调查出来的情报就是这些了。楚相蕴低头在脑内梳理着思绪，紧接着就听到了对方再次开口。
“我好像明白你这是什么委托了。”
只要调查一下这二人，就能轻易推理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的行事可以算得上是毫无遮掩，没想到竟然维持了近一年也未起波澜。
事实上，他们开始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正好就是……喻承佑当上队长之后。
褚连感觉自己吃亏了，早知道根本不用提出那个交易条件。谁能想到事情的背后，真相竟如此简单？
但能听到那句话……好像又不算太亏。
看起来一切都明了了，不过楚相蕴还是需要审问一下这二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同时关于幕后黑手，也最好能得到他们的亲口承认。
听到她这么说，褚连摸了摸下巴，“审讯啊……关于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传授一点经验。”
你们怎么都那么擅长这件事？
想起了之前的时殊，楚相蕴不禁在心里嘀咕。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把耳朵凑近了手环，不放过褚连的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