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好气魄。”胡妙妙脸上委屈的小表情，顿时变成了不屑与冷漠。
“人王天纵之资，万古罕见，证道至强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莫说是对付老身这样一缕孤魂，就算是我们九尾天狐一族在最强盛时，也可以被人王肆意欺凌，玩弄！”
方寒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纵然他现在到了无上王境，也很少无故欺凌弱小。
无论是在云梦泽还是千梦泽，他都没有仗着自己的武力，戕害低阶凶兽。
之所以会在天狐祖地大打出手，也是因为面前的女子被莫名强者掌控。
“妙妙是我的女人，何来欺凌、玩弄之说。”方寒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
莫说对方只是有可能是一尊古老的九尾天狐一族族人，就算对方是妙妙的血脉至亲，敢以这种方式掌控妙妙，他也不会客气。
“堂堂九尾天狐，被你强行签下主仆契约。”胡妙妙一声冷哼，“都说我族生来狡诈。”
“比起你人族，我九尾天狐一族又算得了什么！”
方寒语塞。
人族生来便有灵慧，即便是无法开启天脉的普通人，也能诞生出有大智慧者。
人族能从万族血食的地位中走出，一步步崛起。
古之先贤们的坚韧不拔，永不放弃的精神确实占据着很重要。
但是能做到这一些，天生灵慧这一点，才是人族崛起的根本。
诸天百界之中，无论是曾经强大过，亦或是现在依旧强大的族群，他们大多在幼生期就能开启灵智。
人族在这一点上，即便是跟道族、仙族这样的古老族群比，也不落下风！
当年人族弱小时，为了生存下来，有些手段或许并不光彩。
但是！
“你既然认识方某，定然知晓我与妙妙的过往。”方寒目光坚定，“方某待妙妙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仗着救命大恩，欺妙妙年轻天真。”胡妙妙，不，是这尊附身在胡妙妙身上的神秘强者，言辞犀利。
“先是威逼她签下契约，而后强夺妙妙身心。”
“你知道我九尾天狐一族一旦认定了一人，便绝不会再改变心意，才改变态度。”
“你对她的那些好，换做旁的男子，谁会做不到？”
神秘强者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浓郁。
“我九尾天狐一族若是放言择婿，诸天百界万族强者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献上大礼，等着我族天女选择！”
方寒越听，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味。
怎么听着听着，有种娘家老太太，替自家闺女出头的意思？
不确定，再听听看。
他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数息之后却是一声冷笑。
“那这位......前辈的意思，是方某轻慢了妙妙？”
他身姿挺拔，体魄惊世。
即便是这样静静地站着，也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难道不是？”神秘强者回以冷笑，“我九尾天狐一族，纵然覆灭在岁月长河之中，也绝对不可沦为任何人的附庸与仆从。”
“妙妙同样不会，老身会盯紧你的！”
她直视方寒，而后微微扬起光洁的下巴。
九尾天狐一族在诸天百界之中，扬名无数载。
古往今来，皆是美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前辈倒是好风骨。”方寒丝毫不让，“抢占后世小辈后身的理由，都找得这般冠冕堂皇。”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神秘强者的脸上还出现了那么一丝笑意。
后一句落下时，她的身上杀意越发汹涌，俨然已经有些压制不住。
“小子，你只要解除与妙妙的契约。”神秘强者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丝毫客气，“老身便将身体掌控权交还给她。”
“解除契约......”方寒的身上，同样有惊天杀意在流转，“前辈好掌控妙妙的身躯，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他将气机锁定对方，显然已经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趣。
说了这半天，对方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百年不见，胡妙妙身上的气息也来到了王者初期巅峰。
方寒，这样的提升速度。
纵然是在九尾天狐一族之中，也是古来少有。
胡妙妙的天赋超凡，但绝对少不了这尊神秘强者的助力。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如方寒一般，在雷劫之中获取雷灵宝液，以其提升修为。
明明修为差不多，且年岁相差不大。
方寒却在面前的佳人身上，感应到了一种极其古老的气息。
此刻掌控妙妙肉身的，对方是一尊不知道什么年代活到如今的老怪物。
契约的存在，让这尊古老存在即便暂时掌控了胡妙妙的肉身，却不可能摆脱方寒的感知。
如今九尾天狐一族的祖地，已然被毁得差不多。
对方想再找一个这样的藏身之所，几乎不可能。
方寒手中诛仙剑斩落，数不清的杀戮剑气破空。
天狐祖地所在的这方小世界，大片虚空因此爆碎。
一道道剑气，将这尊九尾天狐笼罩。
神秘强者双手掐起一个法印，狐尾舞动间一柄柄冰剑破空，迎上了这诸多剑气。
冰剑与杀戮剑气不断碰撞，爆发出惊人的巨响。
“小辈，你有胆子以人王自居，果然有些门道！”神秘强者素手一挥，一柄宝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此战剑通体银色，并非胡妙妙从前的那柄。
且它的剑身上隐约有莫名符文闪烁，这些符文之中满是古朴且强大的气息。
这是一柄真正的王兵！
方寒手中的两柄战剑，如今都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王兵。
铸造它们的材料足够珍稀，但是还需要时间去淬炼、蕴养。
白色人影一闪，两柄战剑便已经碰撞到一起。
数不清的剑气四溢，原本便已经破破烂烂的天狐祖地，变得更加的破败。
“看来前辈并不在意天狐祖地。”双剑对拼之中，方寒的余光瞥了一眼整个天狐祖地。
“只要你离开妙妙，妙妙便有机会证道至强，到时候去万界之界接回我族族人。”神秘强者声音冰冷，“到时候她们所在之地，便是我族祖地！”
万界之界。
方寒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此地情况复杂，即便是王境修士也没办法强闯。
想要在其中捞人，需得至强者出手。
其他人也就罢了，其中的九尾天狐一族后裔受神族诅咒，非常规手段可以救回。
此事在老人皇知晓胡妙妙身份时，方寒便已经跟老人皇提过。
若是能将她们都救出来，也算是为人界增加一大助力。
当然了，从前他们并没有好的应对之法。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人族，也没精力在万界之界做文章。
后来诸天各族之间停战，各种大事件频发，便暂时搁置。
此次回归诸天，方寒找寻胡妙妙的计划里，便有一件事是去万界之界接人。
“前辈，凶兽一脉无法证道至强的诅咒，您有办法破解？”方寒并没有顺着神秘强者的话去接，而是将话题稍微往其他地方引了过去。
在无法确定对方真正来历，不，在无法确定胡妙妙安全之前，方寒说什么都不可能将她的这一缕真魂还回去。
他们之间的契约，便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解除。
“当然。”神秘强者声音中带着一丝傲意，“我族必然会在妙妙的带领下重新崛起。”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激烈交手。
不愧是九尾天狐一族的老家伙，方寒问了不少问题，对方也基本对答如流。
而实际上呢，却连半个有用的信息都未曾问出。
“前辈。”两人又是一记对拼，天狐祖地俨然已经一副摇摇欲坠之势。
“方某既然证道人王，便注定不会食言。”
天狐祖地所在的这方小世界若是就这般崩塌，千梦泽定然会被波及。
到时候或许连那头圣境毒角鳄都活不下来，更别提生活在千梦泽的诸多低阶凶兽。
“方某愿以自身武道前途立誓，只要前辈保证妙妙平安，方某便立马将契约解除。”
方寒静静地盯着这尊神秘强者。
人王二字，分量已经足够。
更何况，他还以自己的武道前途作为誓言。
若是这个老东西再不低头，他只能下狠手，先将她擒下再说。
他方某人没有能力将她从妙妙的身上驱逐，难不成整个诸天还没有人能找得到办法？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人族年轻天骄，而是一方真正的巨擘。
莫说诸天王者，即便是那有数的各族至强者，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神秘强者眸光之中，各种情绪不断闪过。
“方寒，九尾天狐一族不可轻侮！”她的声音冰冷，“你只要解除跟妙妙的契约关系，老身自会就此兵解。”
“你是人王，老身当年的身份亦不输你。”
“老身自主兵解，但是会封住你利用我族天性，强加在妙妙身上的爱！”
她将“爱”字咬得极重。
看来这尊神秘强者，并不相信方寒对胡妙妙的情感。
九尾天狐一族的女子，在挑选夫婿的时候，极为慎重。
当年还有极其着名的天狐九考。
“方某唤您一声前辈，那是因为我还能感应到妙妙的神魂气息。”方寒的眼中赤墨二色剑影在沉浮，“但是前辈也莫要以为方某当真便这般好说话！”
这尊强者对方寒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过去胡妙妙对他的了解上。
当年一别之后，方寒经历的东西可非常人能比。
“小......”神秘强者刚准备呵斥，却发现方寒已经来到她的跟前。
灭神剑跟着出窍！
两柄战剑同时落下，威势恐怖绝伦，已非王境初期层次。
她背后九尾其动，除了冰之一道，还有其他数种力量在天地间交织。
“不够！”方寒任对方的九根尾巴将他包裹，他斩出的剑气却是划破虚空，二人顿时从天狐祖地所在的小世界，回到了千梦泽上空。
两尊王者的气息同时爆发，整个千梦泽中的生灵，全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个时候，一道同样强大无比的气息在下方爆发。
是鹤王！
鹤王在这个时候发力，护住了千梦泽的诸多低阶凶兽。
“那真的是一尊活着的九尾天狐！”鹤王在护住诸多低阶凶兽之后，也确定了不断冲向天穹的二人，正是人王方寒与一尊九尾天狐！
两大强者从出现开始，就在激烈对决。
各种狂暴的力量之中，杀戮与毁灭剑气同样在爆发。
王血四溅，显然他们两个并非在切磋。
人王不是说，他跟这一代的九尾天狐，是道侣么？
鹤王想靠近询问，甚至拉架。
可是这两尊新晋王者，强悍得吓人。
鹤王发现自己想要靠近，都没有机会。
他们两个所处的天穹之上，杀机连成一片。
整片天穹，混沌气在汹涌。
“这哪里是两口子，分明就是生死大敌！”鹤王急得直跳脚。
怎么办？
他虽然已经踏入王境上万载，修为却也一直卡在了王境初期巅峰，万载都不得迈过王者中期门槛。
“月王不在，不能找月王。”鹤王看向中州方向，随后化成一只巨鹤破空而去。
此事关乎人王跟九尾天狐，他不敢怠慢，决定去寻老人皇来评判。
天穹。
方寒跟神秘强者几乎要杀到天外。
“你任老身裹挟，就是不想伤到那些低阶废物？”天穹之上，“胡妙妙”的身上也已经染血。
不得不说，她究极强大。
若非胡妙妙的境界只在王境初期，说不定还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要知道方寒的战力，如今已经可以媲美绝大部分王境中期的强者。
在面对对方的攻势时，却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我为人王，并非人族的人。”方寒的目光中带着浓郁的忌惮之色，但是他的声音极其坚定。
“吾乃人界之王。”
“未来，方某若是能踏上至强之境。”
“便是我人界的皇者！”
人族跟兽族谈和，是方寒早就计划过的事情。
他跟大坪山的缘分，也离不开他在这方面的努力。
“人界的皇者......”神秘强者的眸子里，冷漠之色顿时去掉大半。
“夫君，你不用顾及我！”她的语气，刹那间变得极其熟悉。
是胡妙妙！
“绫祖这个老顽固，已经陷入魔怔之中！”
“我已经跟她磨了百年，她也不相信你我之间的情谊，你只管......”
然而这种熟悉且带着无尽眷恋的声音，只持续了数息，便再次变得冷漠起来。
“小丫头，老身不会害你！”她在告诫被她禁锢的胡妙妙，“他若是真的爱你，便会给你自由。”
“有老身帮忙，你顷刻间便能入王境中期，成为诸天真正的巨擘！”
神秘强者并没有在说大话。
以她现在表现出的战力，若是能入王者中期，几乎可以媲美后期王者。
到了这个层次，放眼整个诸天也能排到极其靠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