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越不想让你干什么，你就一定要去干什么。
秘密，永远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似乎是木牌的缘故，屋子里的人终于开了门。
这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在他的身后，还躲着一个皮肤蜡黄的小孩儿。
老人盯着木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殷辞，道：“外乡人，你有什么问题吗？”
殷辞盯着面前的老人，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老人却一脸淡然地面对殷辞的审视，眼中带着几分面对事实沧桑的万事皆休的寂静感。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问一下圣女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听见殷辞的问题，老人顿了一下，他看向殷辞，浑浊的眼睛中猛的冒出精光，又迅速消失，他语气平静地道：“就这么来的呗，还能怎么来？”
“我听说是祭祀……”殷辞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祭祀？！”老人毫不犹豫地否认，然后狠狠关上了门。
殷辞更直接，直接踹门进去。
看见殷辞的破门而入，老人明显愣住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走常路的人。
“等等！你要知道什么，我说！”老人毫不犹豫地道。
……
殷辞帮老人将木门重新安好后，和老人一起坐在了破旧的椅子上。
老人让孩子去后院玩，然后扭头看向殷辞，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有些好奇。”
“你这可不是好奇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老人道。
“那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殷辞将口袋里包好的袖扣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
袖扣好像被腐蚀了一样，上面遍布着红棕色的锈迹。
老人盯着殷辞的袖扣，眼中带着几分恍惚，他喃喃道：“看来你是遇见了什么。”
“嗯，但我确实没想过杀死它。”殷辞感觉很奇怪，明明只过了4分钟，但它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殷辞的袖扣。
殷辞本来没有杀死红色眼睛的打算，但它就是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殷辞失误？
“你没碰它吧？”老人问。
殷辞摇头。
他一向不会去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是要碰，也一定会戴手套什么的。
“这是一个诅咒。”老人沉默了一下，道，“碰过它的人都会失去眼睛。”
殷辞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意外。
这玩意儿其实没多可怕，可怕的是你看它一眼你就会爆炸。
“这个村子又是怎么回事？”殷辞继续问。
“你觉得你真的能离开吗？”老人问。
殷辞摇头。
“很遗憾，你当然不能离……？”老人反应过来，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刚刚摇头了？”
“嗯。”
“……”老人陷入了沉默。
奇点哪里是那么容易出去的，一旦被卷入，如果不解决奇点的问题，可就出不去了。
要是可以出去，殷辞还进来干什么？为了刺激？乖乖在海边等人来接不好吗？一定要参与进来？
这是傻子才干的事。
“圣女村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村落。”老人面无表情地总结道。
“这里的女人呢？”殷辞继续问。
“女人？怎么会有女人呢？”老人眼中流露出几分讽刺。
“我希望你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话外题环节。”殷辞默默道。
老人：……
“女人都死了，被选为圣女，只要没有怀上孩子，就会死。”老人面无表情地道。
他的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丝晶莹。
“嗯。”但殷辞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似乎只是在收集和是圣女村有关的资料而已，老人的经历无法引起他的好奇心，也无法引起他的共情。
与殷辞相对的，老人有些麻了。
这个人有些油盐不进啊！
“知道那边的石头房吗？”殷辞继续问。
老人脸上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不要去哪里！”
“为什么，跟圣女有关？”殷辞问。
老人脸上的神色更加惊恐了。
殷辞顿了顿，看来就是和圣女有关了。
还有一个关键，为什么圣女会和婴儿的存在挂钩？
殷辞并没有忘记扑灭蜡烛的婴儿蜡像和画像中吞噬女人血肉的婴儿。
殷辞感觉，比起圣女村，这里应该是圣婴村才对。
“那栋房子里的都是怪物！”老人小心翼翼地道。
老人有些神经兮兮的，脸上的惊恐做不了假。
但对老人的话，殷辞只信一半，或许是老人故意设坑。
“你是原住民吗？”殷辞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相当古怪，甚至有几分不合理。
按理来说，一开始就是默认老人是圣女村的原住民，而不是像殷辞这样的外乡人。
老人对殷辞的称呼也能说明很多事，但殷辞就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老人听见这个问题，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脸上带着明显的茫然：“我是原住民吗？我不是原住民吗？”
老人的语言开始混乱了。
“原住民……嘿嘿……圣女……原住民……外乡人……”
老人疯了。
殷辞只是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后院的方向走去，在那里，是老人让他自己玩的小孩。
老人仍旧嘿嘿嘿地傻笑，完全不在乎殷辞往小孩的方向走。
殷辞终于在后院看见了小孩。
他正在挖一个坑。
他面前的坑已经形成了规模。
小孩的脸上冒着汗珠，似乎从他进来就早挖土坑。
注意到殷辞的靠近，小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殷辞，问：“我爸爸怎么了？”
“他是你爸爸？”殷辞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老人是小孩儿的爷爷呢。
“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他看起来比较老。”小孩随意地解释道，“对了，我爸他快死了吧？”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已经疯了。”
“是的，在这个时代生存的人早就已经疯了。”小孩并不意外，甚至语气带着几分赞扬。
“你一出生就在这里吗？”殷辞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小孩看了一眼殷辞，道：“我在犹豫告不告诉你。”
“你觉得呢？”殷辞脸上并没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