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东西是个什么。”殷辞把手里的小手递给苏晏沉。
殷辞刚开始还真以为这小手是那个女孩儿的，但这小手可是会动的，这是那女孩儿的，难不成还不能跑回去？
殷辞可没有限制这只手，如果那个女孩儿想，恐怕一呼就回去了。
哪里会像刚才那样，惊恐地往殷辞怀里躲？
真的不是殷辞不愿意把手给那个女孩儿，是这手自己往殷辞怀里躲的。
手掌在苏晏沉手上挣扎，但它的力气明显比不过苏晏沉，最终妥协地待在苏晏沉手里。
“它好像不太喜欢大人。”苏晏沉道。
“啊？很正常吧？指不定它觉得大人都是坏蛋或者拐子呢。”殷辞倒是没什么意外。
如果刚刚被人贩子拐卖，还真有可能觉得大人都是坏的，只有和自己同龄的孩子才是好的，无害的。
殷辞这具身体的年龄就不大，对这个孩子来说，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没错的话，这算是一种规则。”苏晏沉将手递给了殷辞。
殷辞从苏晏沉手里把小手接过。
然后这只小手就站在殷辞手心里，理直气壮地“瞪着”苏晏沉，一副有小脾气的模样。
鬼知道他可以在这只手看出这种玩意儿。
苏晏沉没搭理那小手，重新变成了娃娃，坐在了殷辞的肩膀上，这个过程看得小手是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的其他部位在那儿？”殷辞问。
小手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指头指向了一个方向。
殷辞跟着小手指出的方向往前走，来到了一个垃圾桶旁边。
这个时候，小手将自己的手指收了回去，使劲在殷辞手里跳了一下，示意就是在这里。
“垃圾桶里？”殷辞问。
小手忙不迭地点头。
你问这玩意儿怎么点头，简单，就是指头弯一下，就算是点头了。
殷辞盯着垃圾桶看了半天，一脸嫌弃地后退，他才不想去翻垃圾桶呢。
小手蹦蹦跳跳，拉着殷辞的手想要往前，但是殷辞死活不愿意，甚至直接把小手往地上一扔，把苏晏沉从肩膀上拿下来挡在面前。
苏晏沉：您能做人的时候真是丝毫不想做呢。
在极限拉扯下，终于小手自己跳进垃圾桶拖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殷辞毫不犹豫地后退，想要当做自己看不见。
但是被另一只小手一把拉住裤腿。
殷辞感觉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话说他能不能跑啊！！！太吓人了！！！
终于，一个小姑娘从黑色的塑料口袋中间被拼凑了起来。
殷辞这才松了口气，接过苏晏沉递给他的湿巾纸插手。
“你有没有必要这么嫌弃我啊！”
小姑娘把自己的脑袋摆正，瞪着殷辞，气呼呼地道。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不能嫌弃你？”殷辞更加理直气壮，就是啊，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帮你拼尸体啊！
“你身上有郁哥哥的气息，你不是郁哥哥的人吗？”小姑娘也是一脸诧异，郁哥哥的人就是自己人啊，四舍五入就是认识！
“哈？我认识郁文渠关你什么事？”殷辞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不可理喻，上回觉得不可理喻的人还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还有比他更不可理喻的。
“我……我要跟郁哥哥说你欺负我！”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哭的表情。
“你信不信我也哭给你看？”殷辞也不甘示弱。
苏晏沉看着和一个小孩儿吵地欢快的殷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殷辞抱了起来。
殷辞抱着苏晏沉的脖子，低头看了苏晏沉的脑袋一眼，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幼稚，乖巧地闭嘴了。
小姑娘见殷辞不和她吵了，又想起刚才自己幼稚的行为，也忍不住红了脸。
“我……那个……我带你进福利院吧。”小姑娘结结巴巴地道，说完也不管殷辞同没同意，跟没跟上来，转身就走。
还好有苏晏沉的大长腿，殷辞才在愣了半晌后反应过来，让苏晏沉跟上。
……
小姑娘叫李丽，今年8岁了，算是福利院里的大孩子了。
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不可能有人来收养了，养不熟。
“我跟你说，福利院可是很难进的，只有我们这样经常外出的孩子才知道应该怎么出去。”小姑娘一脸得意，似乎钻狗洞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殷辞盯着面前的狗洞，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钻狗洞是在这个时候。
“话说，福利院为什么会有狗洞啊？”殷辞问。
“啊？没有狗洞啊？”小姑娘愣了一下。
“我们钻到这不是狗洞？”殷辞问。
“不是嘞，谁告诉你这是狗洞了？这只是只有我们孩子可以看见的神秘通道而已。”小姑娘高兴地解释道。
她似乎很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钻，不能变个只有孩子可以看见的门吗？”殷辞忍不住吐槽道。
开个门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不行吗？一定要钻洞子？
“诶？”小姑娘听见殷辞的话，愣了一下，这是他们这些孩子没有想过是。
“好像是这样，我们太笨了，居然没有想的！”小姑娘一脸震惊，然后他佩服地看着殷辞，道，“果然你很厉害，要不你当我们的军师吧？”
“算了，我对你们这些小孩儿的过家家不感兴趣。”殷一脸嫌弃地拒绝了。
小姑娘也不介意，钻过洞子后，就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后院里。
后院里的植物基本上已经枯完了，连院子中间的大树上都长满了黄色的树叶。
屋檐下还有一些透明的蜘蛛网和等待猎食的蜘蛛们。
小姑娘熟门熟路地绕过大树，示意殷辞进来。
殷辞跟着小姑娘的指示，来到一间房间前。
屋子里东西很少，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来这个给你。”小姑娘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根棒棒糖，道，“这是郁哥哥给我们的，我都舍不得吃呢。”
“我不喜欢吃糖，你自己吃吧。”殷辞看了一眼糖，又看了一眼小姑娘渴望和不舍的眼神，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