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珠只是个被娇宠长大的贵女，遇到人生最大的挫折不过是遇到沈宜君。
往日的那些雄心壮举在对长若的担忧和自己的身体消败的情况下荡然无存。
纵使自己的母亲受到了迫害。
柳宝珠再次忍不住道：“你真的不会反悔？”
林青鸾一直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向柳宝珠的，闻言盯着柳宝珠的脸道：“不会。”
她道：“你是如何知道荣氏死亡的？孙柔又是怎么想杀你被你得知的，这些我都想知道。”
其实这些事稍微一推敲就能猜的到，只是对于柳宝珠悄无声息的改变，不再是之前那个无脑的人林青鸾还是有些好奇。
身后的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一向以最没脑子着称的柳宝珠也学会了动脑。
柳宝珠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是夏嬷嬷告诉我的。”
最初知道荣氏死亡的时候，她气急攻心，但前后都是探子她只能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柳宝珠望向前方的椅子。
那里荣氏抱着幼小的她摇摇晃晃的哄着摇篮曲。
柳宝珠一时看的怔住。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荣氏对她付出了全部的爱，所以她心安理得，她对长若付出了全部的爱，可究竟是爱还是执念？
柳宝珠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般，头慢慢的低了下去：“我不知道。”
她选择了闭嘴，不再言语。
林青鸾挑了挑眉。
她不认为柳宝珠能突然就变成这样，但她也无所谓。
左右宫殿内都是自己的人，皇上对荣家下手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柳宝珠不说就不说。
她道：“孙嫔不会死。”
柳宝珠猛的瞪大双眼：“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林青鸾笑问。
“你觉得自己的命有那么重要？”
林青鸾失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她看向前方正坐着的沈宜君，道：“青鸾请求皇上撤了安分阁的那些宫女，允许柳昭仪自幼出入。”
“你..”
“柳昭仪。”林青鸾道。
林青鸾的语气太过平静，柳宝珠相信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耳边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不停的说你阿娘这么爱你，你怎么能对不起她。
一个好像在说你阿娘已经死了，长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你若是不替办好这些事，没了你的长若以后该怎么办？
俩俩相话之间。
柳宝珠突然发疯：“你杀了我阿娘，你还想杀了我阿爹！这些不都是你们做的吗！你们装什么善子善女，你林青鸾是什么好货？皇上你呢？你给我下药让我不不能生育！这就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情吗？！”
“当初是你自己心悦与我，甜言蜜语的哄着我入了殿内，我才铤而走险下药给皇后，如今你看看我在这殿内过的什么日子！阿娘惨死，成了你跟外祖利益斗争的牺牲品！我无子困在这后宫中成了你们之间的斗争品？！既然如此，当初何必纳了我！”
柳宝珠跌坐在地下，喃喃自语：“我还不如如阿娘所说，嫁个寻常人家，快活的过一生，那人即使不爱我，凭着我娘家的势力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总好过在宫中磋磨一生，临了临了落得个这个下场。”
沈宜君一时无话。
纳了柳宝珠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利用了她却又不好好对她这也是事实。
满堂寂静，只留下柳宝珠哀悼的声音。
柳宝珠笑得凄惨：“陛下，当日的那些誓言全是假的吗？您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沈宜君不语。
柳包珠把眼泪一擦，珠钗掉落，她厉声道：“陛下，我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就变得如此破败，陛下您难道不想要给我个解释吗？”
林青鸾在旁边一直当个小透明，这是沈宜君跟柳宝珠的事，不是她冷血，而是沈宜君对柳宝珠如此有一大半都是为了她。
她在出言说话难免会被认为火上浇油，嘲讽柳宝珠。
林青鸾起身行礼：“陛下，臣妾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你不许走！”柳宝珠失声尖叫。
“你装什么无辜！他既然心悦与你何苦来折磨我，你有了太子妃的位置有了皇后的位置还有了两个儿子，那我呢？我有什么？我亲娘惨死，家破人亡，自己也不能生育，如今只有一个长若，就只剩一个长若，难道你们来这点寄托都不给我吗？”
林青鸾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她小瞧这个女人了。
沈宜君大事上拎的清，被柳宝珠一声声的质问说的惭愧，无论柳宝珠是何人，他对柳宝珠终究是起了利用之心。
还付诸了行动，甚至荣氏的死他也有责任。
林青鸾坐回到椅子上，语气淡漠：“依照柳昭仪的意思，这些事都是陛下做的？”
“你装什么无辜！这些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柳宝珠失声道。
林青鸾双眼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令人忍不住的沉沦：“本宫知道，是因为陛下告诉本宫的，那你为什么知道。”
柳宝珠愣住。
沈宜君的目光也随之冷淡，他被柳宝珠带到沟里去了。
这些事都是机密事，柳宝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宫里还病怏怏的美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更何况，身边还有他们的探子。
柳宝珠支支吾吾的捂住嘴巴， 双眼哭泣：“你如今还要颠倒黑白吗？！”
林青鸾：“本宫特别好奇，是什么人能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你教养成这个样子？莫非是你说的那个。”
林青鸾一字一句充满恶趣味的开口：“夏嬷嬷。”
柳宝珠“啊”的一声，慌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别胡言乱语，我都是肺腑之言，你们夺我生育，杀我亲娘，还想诬赖我！林青鸾！你好很多的心啊。”
林青鸾不理她，看着沈宜君道：“陛下，夏嬷嬷如今还在安分阁。”
沈宜君的态度有些冷：“来人，把夏嬷嬷押上来。”
柳宝珠彻底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