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保养合同。”
宋衍舟笑起来，“我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份？”
见他似乎没搞懂自己的用意，慕棠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自嘲的笑浮上脸颊。
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了！
“随你！”
慕棠把合同扔给他，便跟助理去了会议室。
开会的时候，慕棠的思绪飘回到六年前，她被下药一周后。
期间，宋衍舟没联系过她。
她也不敢联系他，生怕被他嫌弃。
就在她几乎要顶不住肖慧云压力的时候，彭杨接她去了宋氏总裁办公室。
那是慕棠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宋衍舟。
他和精英们说着她听不太懂的话题，一言一行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度。
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让他自带让人信服的气场。
明明近在眼前，慕棠却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她的男神。
直到精英们走光了，彭杨才走过去，“老板，二小姐到了。”
宋衍舟的目光扫过来，慕棠立刻站起来，活像上课被老师点名，没背课文的学生。
她局促的站在那儿，不敢看他的眼睛。
“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慕棠愣了愣，懵懂的抬起头。
见文件摆在办公桌上，她忙走过去。
保养协议。
简单四个字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
她抬眼看着宋衍舟。
她想说他要找的人是自己，不是慕思迦。
他爱错了人。
可对上宋衍舟冷漠凉薄的眼神，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想签？”
“不是……我没想到你会再找我。我以为你不会背叛慕思迦。”
“这是她和你父母的意思。我以为你知道。”
他尊重慕思迦，谁来尊重她？
慕棠的心一阵缩瑟，像被谁狠狠捏住，疼的她喘不上气。
“你不愿意？”宋衍舟脸色微沉。
慕棠慌忙摇头，这是她这辈子唯一能占有他的机会了，哪怕是悖德，她也愿意。
“文件这么厚，我能看看吗？”
不等宋衍舟回应，她垂下眼，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咬唇忍住了。
办公室诡异的安静。
空气好像被谁抽光了，压抑窒息。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等得不耐烦，他起身离开。
彭杨紧紧跟上，临关门的时候低声提醒，“二小姐，您可以坐着看，有任何问题就打给我。”
慕棠木讷的点头。
看完协议条款，她坐在沙发里等宋衍舟。
既然要签约，齐码两个人都该在场。
而且，他大费周章叫她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签合同。
可她等啊等，宋衍舟都没回来。
她无聊到睡着，不知睡了多久才被彭杨叫醒。
“二小姐，您怎么还没走？”
“不是要签协议吗？”
慕棠环顾四周，没看到宋衍舟，很失落。
“您签了就可以走了。”
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站起来拔腿就走。
走到门口，她还是不死心，转身追问，“宋衍舟呢？”
“老板去参加慈善晚宴……”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后面彭杨说了什么，慕棠没听进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在车上哭的像个傻子。
时过境迁，她和宋衍舟易地而处。
宋衍舟就坐在沙发里，面前摆着保养协议。
是时候让他尝尝自己当年的苦了！
会议结束，慕棠最后看了一眼平板电脑。
宋衍舟翻看着财经杂志，时不时押一口茶，悠闲惬意。
全然没有她当年的不知所措。
慕棠抬眼看向助理，“谁准给他送茶点了？”
苏岩愣了愣，“徐总说宋总追加了投资，让我们务必好好招待。”
慕棠闭了闭眼，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吧。”
“宋总怎么办？”
慕棠一个眼刀飞过去，“他没有腿，还是没有嘴？”
苏岩讷讷点头。
来的路上，老板和宋衍舟腻歪的像一对情侣。
老板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秘书处的人一个接一个下班，只有老板办公室还亮着灯。
宋衍舟打给慕棠，电话无人接听。
他正在狐疑，宁昭霖打了过来。
“我在慈善拍卖会上看到了慕棠，你躲哪儿去了！万容非摆了斯诺克擂台……”
不等宁昭霖说完，宋衍舟直奔电梯间。
他要去顶楼等直升机，可他没有电梯的权限。
呵！
他懂了。
这是慕棠对他的报复。
她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其中包括宋衍舟。
他们最开始那段时间，每次见面都在顶楼套房。
酒店是他的，他有直达顶楼的权限。
慕棠连会员都不是，乘电梯只能到26层，剩下的13层只能爬楼。
宋衍舟嫌她跑的一头汗，像赶场似的。
直到有一次，她拍戏崴了脚，弱弱的问他能不能去前台要房卡坐电梯。
宋衍舟才知道她每次都要爬楼。
之后，他安排她住进了阆苑。
那时候，宋衍舟只当那是她卖惨讨好他的方式。
现在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心酸。
不怪慕棠想报复回来。
拍卖会之前是酒会，各路名流们觥筹交错，谈天说地。
但最热闹的，还是台球室。
慕棠等人早已换下礼服，围在台球桌旁。
会打斯诺克的女生没几个。
苗青青和苗青青是入门级选手，发挥不稳定，慕棠独木难支，比分落后不少。
这次拍卖会最贵的牌品是一件青铜酒樽。
这件拍品是万容非收藏的。
只要赢了他，他就把这件拍品拱手奉上。
万容非是打过职业赛的，跟他组队的都是准专业级选手。
想拿到青铜酒樽，难比登天。
“老万，你何苦摆擂台，直接把酒樽送给你太太多好！就算被塞一嘴狗粮，我们也愿意。”
“你不怕球场得意，晚上回家跪搓衣板？”
“老万，跟老婆较真，吃亏的是咱们。”
万容非啧了一声，“谁说我要把酒樽送给我老婆？”
他分明想送给慕棠，让她带回安城上交博物馆。
以他的段位不可能放水，谁能想到慕棠的队友这么菜！
眼看自导自演的戏码要演不下去了，宋衍舟推门走了进来。
披着慕棠吃惊的目光，他站到慕棠身边，低声耳语，“交给我，酒樽一定是你的。”
“谁要你帮忙！”
宋衍舟径自看向万容非，“两队重新分组，一对一单挑，谁赢到最后，酒樽就是谁的。”
救场的来了！
万容非顺水推舟，“那就抽签，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