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徐娜美先感觉到,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股莫名压迫感。
她疑惑的,回过头去看。
只一瞬间,还浮在脸上笑容就生生的僵住忘了收回来。
时暖正扶额轻笑,还觉得这样在这里诟病别人总归是不太好。
她笑着扭过头,瞟一眼突然就没了动静的徐娜美。
时暖赫然发现这人,就好似跟静止了一般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模样有点儿滑稽的徐娜美。
察觉到她此刻,正脸色煞白的看着身后的方向。
时暖也跟着扭过头去看。
她的身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这人个子很高,以至于时暖一回头,鼻尖正好就撞到了这人的窄腰上。
时暖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定睛去看。
她突然就觉得,这个腰看上去……眼熟的很。
时暖顺着高大的身影缓缓抬头向上看。
正好就跟也正在低头垂眸,冷脸盯着她看的人对视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暖只觉得脑子似是“嗡”的一声被人抽空了。
“这位是我们云尚的池总。”
一直站在一旁的助理等了许久,见三个人都没动静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介绍。
原本还呆愣在原地的徐娜美,在听到那个助理说出“池”字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她刚刚甚至都还在想,有没有可能就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毕竟,祁晏不就是个例子吗。
但连姓都是一样的。
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吧?
“时总,幸会!”
低头看着时暖的人闻声薄唇轻启,冲时暖伸出了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
时暖眉头轻不可闻的微蹙了一下,垂眸看向伸过来的那只手。
突然她目光就是一凛,缓缓眯起眼睛盯着对方袖口上那枚似曾相识的袖扣。
有些碎片式的记忆,一瞬间的涌向时暖。
她好像......突然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应该是顾总吗?怎么?池总是随母姓吗?”
时暖突然就莫名火起,脑子一热想都没想的张口就怼。
可她说完立马就后悔了,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个嘴巴。
贺泽年说的没错。
她这个脾气一上来就六亲不认的习惯,真的会害死她自己。
这句话一出,连一旁震惊过头的徐娜美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时总知道淹死在池塘里的猫吗?我的名字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对方听到时暖明显是在挑衅的话,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
但是很快的,就恢复如常。
他缓缓收回伸出去的手,俯下身子贴近时暖的耳边。
然后,用只有她能听到声音仔细的解释了一下。
时暖僵在座位上听着耳边的话。
不等她反应,说话的人已经直起身子掠过她坐到了对面去。
时暖隐在一侧的手用力的握着,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淡定。
但是不对啊,才过了两年。
这人不是三年后才会回来的吗?
时暖脑子有点儿乱,对面阴恻恻的视线让她不由得遍体生寒。
整个过程时暖表面佯装镇定,心里却早已乱做了一团。
“时总,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一直坐在对面时不时抬眸,饶有兴趣看着时暖的人走了过来。
他再一次伸出手,看似礼貌又和善的客气着。
时暖听出这人话里有话的语气,盯着伸过来的手没有动作。
这一次伸过来的那只手上,不知为什么缠着绷带。
而袖口上,是没有袖扣的。
时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自己看到的。
对方却没有像上次一样收回手。
而是不容拒绝的微弯了身子,将时暖的手一把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时暖猛的狠蹙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这人力气太大,她只觉得手被他握的生疼。
时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徐娜美完全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啊。
时暖僵直的站在原地,连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完全没有察觉到。
“时暖?时暖!你没事吧?”
徐娜美从来没见过,脸色这么难看的时暖。
虽然她,自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时暖稍稍缓过些神儿来,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发了抖。
她觉得冰凉的手上有些黏腻的感觉,低头看向刚刚被死死握住的那只手。
手心里触目惊心的鲜红,让时暖心里的恐惧瞬间数以万计的疯长出来。
“你……你受伤了!”
徐娜美也跟着看过去,一看到那一手的血立马就惊呼出声。
“不是我的血!”
时暖用力的,握紧带了血迹的那只手。
她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该怎么办。
“你刚刚看到了吗!我的天!”
回到办公室,徐娜美都还久久不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时暖坐在沙发上,魂都还没有完全的收回来。
她倒宁愿自己刚才看不到。
“这要不是大白天的,我还以为是见到鬼了呢!”
徐娜美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的吧?
“见鬼?总比被鬼压的好吧?”
时暖脸色灰败。
一想起,脑子里那些零星的记忆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满脑门子的黑线。
“被什么压?”
徐娜美一时激动,没听清刚刚时暖说的话。
她扭头,疑惑的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
时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事出突然让她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
“这是什么情况?池焱没死?还成了云尚顾家的小儿子?这信息量……”
徐娜美依旧是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只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但他为什么看起来……就是吧……怨气那么的……重?”
徐娜美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刚刚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欣喜。
反倒更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要是见到把你从船上推下去差点儿杀了你的人,你怨气也重。”
时暖讥诮自嘲的笑。
虽然,她并不怎么愿意承认。
但这也确实,是个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