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
方多病一脸疑惑地挠了挠头，看着李莲花一派轻松的神色，顿时眼睛一亮，
“李莲花，你和我大哥是不是又在秘密进行什么计划了？”
方多病不等李莲花回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略带怒气地指着他：“好啊！你们又瞒着我是不是？”
眼看方多病就要脑补出一整套受骗上当的前因后果，李莲花忍不住扶额苦笑：
“方多病啊方多病，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方多病撇撇嘴：“不然你以为，你在我心里还能有什么光明伟大的形象？”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觉得他满脸都写着“不太聪明”这四个大字。
罢了罢了，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徒弟，还能怎么办？
李莲花微微勾起嘴角，笑着摇摇头，走到桌案边坐下，拿起那张绣花人皮开始端详，若有所思。
方多病最见不得李莲花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气鼓鼓地走过去，一掌拍在那张绣花人皮上，打断李莲花的思绪。
方多病：“既然你和我大哥没有串通，那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见方多病的态度这么强硬，眼睛里透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火光，李莲花一拂袖，给方多病倒了杯茶：
“我和阿九确实没有商量什么计划，但是，阿九应该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方多病气呼呼地拿起茶杯，头一昂，一饮而尽：
“是啊！你说的轻巧，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投靠单孤刀吗？”
一提起“单孤刀”这三个字，李莲花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蹙眉。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不会的。”
放下茶杯的李莲花，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方多病：“你也相信阿九的，不是吗？”
方多病放下茶杯，却似乎觉得胸中气愤难忍，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只能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方多病：“我相信有什么用啊？百川院会相信吗？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会相信吗？！整个天下会相信吗？！”
方多病说着说着便急了，眼中的情绪越发汹涌。
眼中映出的一片红色，也不知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层，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彻底淹没他们。
方多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大哥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她要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李莲花低下头，闭着眼，拧了拧自己的眉心。
方多病说得不错。
近些年，魔教四处扩张，在势力日渐壮大的同时，树敌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就算阿九的武功天下第一，通天通地，也抵不住整个江湖群起而攻之。
如果，他还是李相夷就好了。
如果，他还是四顾门的门主就好了。
这样，至少还能将她，护上一护。
想到这里，李莲花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呵呵，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开始念起李相夷的好了。
这三个字，不是被他早早抛弃，又一直刻意回避的吗？
这十年间，无了大师成天念叨着“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这回，倒还真被那老和尚说中了……
恰巧此时，窗外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李莲花睁开眼，手指慢慢摩挲着茶杯：
她若生，我便陪她纵情山水，徜徉于江湖；
她若死，我便陪她黄泉路上，奈何桥头走一遭。
李莲花的指尖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喃喃自语：
“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莲花的指尖顿住，锐利的目光扫过方多病的脸，最后落在那张绣花人皮上。
“我们必须抢在阿九之前，解出这个绣花人皮的秘密。”
……
魔教
此时已经是深夜，顾九昭依旧双眉紧皱，坐在床上运功调息，她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纪樱樱一直守在床前，即使看上去面色镇定，但是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与不安：
以前教主运功调息，从未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难道这次……
还不等纪樱樱联想到最坏的结果，“噗——”！鲜血溅到纪樱樱的鞋面上。
“教主！”
纪樱樱一声惊呼，赶紧上前扶住顾九昭：“教主！你怎么了？”
顾九昭皱着眉头，压下喉头泛起的腥甜，抬起手，一把擦过嘴角的血迹。
“药有问题。”
顾九昭锐利的眼神扫过纪樱樱。
这配合白骨千征的药丸，从药方到药材，最后到熬制，全都是纪樱樱一人完成，从不曾假手于人。
顾九昭这话一出，纪樱樱的脸色霎时变白了。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举起手发誓：
“教主明鉴！属下是绝对不会背叛教主的！属下若有半句虚言，教主可以拆了我的杨柳苑！”
顾九昭朝纪樱樱抬手：“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而且……”
顾九昭拿出一颗药丸，微微转动，细细端详。
“我说这药丸有问题，并不是这药丸有毒，只是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
纪樱樱接过药丸，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脸疑惑：“这药丸……也没什么异样呀……”
顾九昭有些虚弱：“之前我服下药丸，很快就可以吸收所有内力，但是这回却不行……”
顾九昭如此说，让纪樱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你刚刚调息了这么久，可是这说不通呀，这两次的药，从药材到熬制，都是我……”
纪樱樱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瞪大了眼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结结巴巴起来：
“不会吧……”
顾九昭：“你想到什么了？”
纪樱樱心虚起来，抿了抿嘴唇，双手绞紧自己的手帕：
“其实，第一次的药……不是我做的。”
！！！
顾九昭立刻攥紧纪樱樱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是你？！那是谁？”
纪樱樱认命地低下头，不敢与顾九昭对视：“冥千玄。”
这回轮到顾九昭被雷劈了。
顾九昭当即摆摆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