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个问题
提问的人，当然不必回答问题。上一轮的提问，是李浩然先发起的，自然李浩然不用回答自己的问题。按照游戏规则，谁在上一轮的回答网友回复率高就由谁提问。
众人往身后的大屏幕看去，很显然。陆初的回答最吸人眼球，得票率最高。
但陆初很冷很寡言，不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就算陆初不遵守规则，众人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这只是一个游戏，毕竟这只是一个电视节目。不过，幸好他还算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如果你是警察，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屎壳郎杀手？”陆初的目光依次在李浩然、王源和韩国庆身上转动，最后又将目光停留在李浩然身上。
李浩然轻咳了一声，正准备回答，王源又抢先说道：“我先回答。这个我最擅长。”
最擅长？
众人均投出疑惑的目光。在场上的四人中，王源跟警察最搭不上边。韩国庆是特警队队长，现役警察，李浩然是被开除的前警察，陆初好歹也是算在体制内待过一段时间。王源就是彻头彻尾的小老百姓。
“我就从我的特长的角度回答问题，如何？”王源又推了推黑框眼镜。每次他说话，都得推一推黑框眼镜。
王源的特长？心理犯罪学？好像也是。
“众所周知，屎壳郎杀手患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暴力、容易冲动、自恋、孤独、自我封闭，而且还很敏感，对社会问题、自身问题都很敏感，我们心理学界将这一类人的心理病症称之为反社会人格综合症。所以，只要允许我对嫌疑人开展一系列的心理测试，我就能找到切入点，让他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王源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我说如果需要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屎壳郎杀手，那么证据就是科学的心理测试。”
王源的回答听上去好像颇有点科学合理，但在场的略微懂一点刑事侦查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不合理也不合法。
在国内国外的刑事案件调查典型案例中，的确出现过心理学专家利用一些技巧和手段，让嫌疑人吐露犯罪事实，但这只能是辅助，心理学断案只是起步探索阶段，远远没有达到判案的标准，检察官和法官不会采信通过心理学采集的证据。
陆初很不屑，冷冷地说道：“好吧，我在脸上写上我是屎壳郎杀手好了。”
这不能怪陆初说得这么讽刺。因为王源所说的反社会人格综合症，陆初身上好像表现最明显，除了容易冲动这一点。
王源瘪了瘪嘴，争辩道：“我就是要为犯罪心理学的研究作一点贡献，屎壳郎凶杀案也可以成为世界侦探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可是研究归研究，调查归调查，两码事，至少目前情况不太适合探索。
韩国庆说道：“如果我是警察，当然了，我本来就是警察，当然会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比如说杀手所拥有的枪支和弹药。这是最关键最不容易忽视的证据。凶杀案中的两起命案，很显然是枪械造成的死亡。从军事射击上角度说，要有枪支，要有技术，两者合二为一才能完成射杀任务。我们已经通过野人山的崖洞发现了一些自制的弹药，也通过比对弹头和弹道，发现崖洞里的弹头和案发现场的完全一致，这说明崖洞里所制造的子弹，就是案发现场的弹头。当然，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锁定嫌疑犯所用的枪支。在那样的距离，射杀一个人，似乎得需要一把射击精度很高的枪支，比如巴雷特？但我们也无法否认，一个射击高手，通过精心改装一把普通枪支，也可以达到巴雷特的距离和精度。毕竟在涯洞里，子弹都可以自制的话，改装枪支，当然也不在话下。”
韩国庆说得很对。枪和子弹，也是确定嫌疑人的关键证据。但是枪呢？没找到。弹药呢？在崖洞已发现。崖洞是谁居住的？华少冲的。很显然，韩国庆又把嫌疑的帽子扣回到了华少冲头上。
在场的众人频频点头，好像对案件很熟悉一样。
目前，华少冲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但李浩然好像并没有点头，或者说是同意韩国庆的说法。事实上，李浩然一直在微笑，至少从神情上，看不出来李浩然对韩国庆的说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令人发慌。
“李警官，有不同的看法？”项茉莉好像发现了李浩然的异常，转而问道。
李浩然是最后一个发言了。
“不，我没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是完全同意韩队长。”李浩然的回答，令项茉莉大为惊讶。
同意韩国庆的说法，这就意味着观点保持一致，那就是认为华少冲才是真凶。既然华少冲是真凶，那就根本没必要进行这么一次别开生面的警务在线。
李浩然轻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我完全同意以枪弹来举证真凶，毕竟连环案中有两起是涉及到枪弹。我也认为崖洞里自制的弹药是屎壳郎杀手用来射杀被害人的武器，这点没有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那些真的是华少冲用来自制弹药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韩国庆傻了眼，“那崖洞是华少冲的，其中的弹药当然就是华少冲自制的。”
“崖洞的确是华少冲用来临时居住的，的确也很少有人会发现这样的临时居所，但谁又能保证崖洞里的东西一定是华少冲的呢？”李浩然反问道。
众人顿时恍然。很简单的道理，自己家的东西能保证一定是自己的东西吗？如果有人存心要陷害你，偷偷跑到你家里，藏一点违法违规的东西，谁又能想得到呢？
“嘿，我不得提醒一下，刚才你也说了，很少人知道华少冲在野人山的临时居所，就是那个崖洞。既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再加上这是在野人山原始森林，那也就意味着几乎不可能有人把一些违法犯罪的证据藏到华少冲的崖洞，是不是？”韩国庆站了起来，激动地问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李浩然依然不慌不忙，始终带着微笑，“我认为你说的很对，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很少有人知道华少冲的崖洞，很少有人会把子弹压模机和弹药带到野人山的崖洞。但是，很少有人，并不代表没人会这么做。”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一个人足够了。”
“谁还知道华少冲的崖洞？”韩国庆惊呼。
李浩然微笑着，盯着韩国庆。
全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李浩然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