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呢，都是本分的工作，您看厕所到了……”
侍者不好意思地扭捏回头，只见身后空空如也。
侍者眨了眨眼，没想到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人就这样消失了，疑惑地再次询问：
“客人？”
脱掉黑袍的凌月迟不会回答了，她换上一件和侍者很像的衣服。
她能觉察到，侍者恐怕是被要求一直跟着她，原因不明。
最好先躲开侍者再考虑暮雨柔。
凌月迟看向走廊尽头，里面还有至少五个岔道，而暮雨柔的身影早已不在，看来是回包厢了。
“啾啾！”
突然，一只胖胖青色团子直直地冲过来！
凌月迟本能想使用灵力，但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她调整了一下角度躲开了。
青色的团子没有落脚点，它在地上像玻璃球弹了弹，然后骨碌碌地滚远。
是一只团雀，圆鼓鼓的，好像一只大猫咪团的毛球。
凌月迟小心地靠近，戳了戳，手感很好羽毛油光滑亮，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
小团雀好像安有外置发声的娃娃玩偶，一戳就发出“啾啾”的声音，也不反抗，只用小小的绿豆眼看她。
“不过，团雀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凌月迟心脏立刻被击中了，她很顺畅地把它放在肩膀上，逐渐大胆地上手摸。
她自言自语地笑着：“你不会是饿了吧？”
小团雀听懂了似的，它一蹦一跳地蹭着凌月迟的脖子，小爪子细小可爱，好像一只粉嫩毛线团在撒娇。
“抱歉，它没给你带来麻烦吧？”她正摸得起劲，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发顶传来，凌月迟看到一双黑蛟暗纹鞋子。
“没有没有，我把它给你。”
看来是它的主人来了？
凌月迟不好意思地托住小团雀，想要递给他。怪不好意思的，没打招呼就上手摸别人的宠物。
“嗯。”没头没脑的回应。
走廊里，水晶灯把一切都描摹得过亮，光从他背后来，勾勒出锁骨和颈脖的轮廓，反而让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五官。
只觉得他有一双很好看的，宝绿色眼睛。
他的身形很高大，站在她面前时，影子遮天蔽日地把凌月迟盖住，让她有些发怵。
明明她还拿着团雀，凌月迟却觉得，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一阵脚步声逐渐接近，他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凌月迟躲进拐角，顺手不忘给团雀塞一把花生米。
拐角不大，使得凌月迟能好好看清他的脸。
脸庞坚毅棱角分明，好看的剑眉星目，显出深邃萧飒的气质，宝绿色的眼睛平和而慈爱，正笑得弯弯的，瞳孔里面全是她的倒影。
嗯？全是她的倒影？
随着脚步声离远，凌月迟头皮发麻地躲开他的眼神。
刚才走近的侍者应该是在找她。
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没法保证他和暮雨柔没关系。
不是凌月迟多心，而是根据上一世的规则，凡是见过暮雨柔的，多半都会喜欢上她。
凌月迟咬住手指，要是对方刨根问底就麻烦了。
她并不希望奥泽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
“嘉瑞虽然很贴心但有时候也会贴心过头，对吧？”
他眨了眨眼睛，分明是严肃的五官却显得灵动而朝气，一副我也懂的表情：
“我也会甩开他们，我总是说个人空间很重要，可惜他就是不知道。”
“啊……是的。”凌月迟有些结巴地点头。
“谢谢你帮我找到团雀，再见啦。”
宛如清楚她在烦恼什么，他眯笑着挥手离开，小团雀依依不舍地朝她“啾啾”两声，看起来在和她道别。
“再，再见。”
主动给她戴帽子的见过，主动给她丹药的也见过，凌月迟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给她编理由的人。
她全程僵硬地点头。
真奇怪。
看到他走远，她才分开神识搜索暮雨柔。
走廊的墙壁为了私密，明显设立了感知隔绝，她的神识探索不到包厢里面。
但如果是一间间敲门找的话，也太直白，和直接走到暮玉柔面前跳广场舞有什么区别？
“啊，对了，”他像是想到什么东西，突然回头把凌月迟吓了一跳，“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包厢，可以问一下侍者？”
“谢谢！”凌月迟一拍脑门。
注视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凌月迟从拐角出来。
穿上黑袍和不穿黑袍完全是两个样子，所以不担心被认出来，她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和疑惑的侍者迎面对上。
擦肩，至始至终，凌月迟都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侍者没有问题，也不是暮雨柔的人。
“稍等一下。”
凌月迟喊住了侍者，这次她用的本音。
“您好，有什么事吗？”
侍者有些慌乱，跟丢了奥泽前辈不知道上头会不会发火。
但客人的要求她不能拒绝，只好停下回应。
“暮雨柔刚刚在厕所忘带东西，我取到后迷路了，能给我指一下包厢的路吗？”凌月迟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了防止被怀疑，她特意拿出条和暮雨柔穿得同样颜色的丝巾。
听到不用她过去，再加上确实在厕所看到暮雨柔，侍者不再怀疑，立马指了其中一条岔道：
“就是那里。”
“谢谢。”
……
走廊有不少的岔道，做得和迷宫一样。凌月迟绕了很久的路，最后在一个包厢门口站定。
站在门口，凌月迟偷偷摸摸地往门缝里看。
这里包厢很多，凌月迟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的，她觉得暮雨柔在这里，是因为自她走入岔道时，感受到的一丝魔气。
由于距离很近，她能从暮雨柔身上感受出魔气。
他们隐蔽得很好，可丹修的精神力和感知本身比常人高很多。
凌月迟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坚韧，她能更捕捉到很多不对劲的东西。
比如暮雨柔沾染的黑色气息，味道很像头发卷到吹风机，还不小心使用热风的味道。
和人类的灵力天差地别。
而且，越是靠近这里越是能发现一股浓重的魔族气息。
凌月迟眯起眼睛，人族和魔族素来不合，暮雨柔这样大摇大摆地和魔族的人待在一起，多半有鬼。
“你是谁，你知道这的客人的谁吗，就想进去？”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从后背传来，板指在凌月迟指尖发出一声细小惨叫后，彻底报废。
身后是暮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