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往西飘到雅居客栈时,转头往皇城方向看去。皇城上空,依旧暗沉。
待于火转过头来时,他就看见了戏剧性一幕。
那些刀武卫,正一个个似跳蚤般自西向东而来,与他又成了平行线。
于火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他的目的达到了,刀武卫正全力赶往皇城方向“支援”。
刀武卫虽又看见了他,但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看了于火一眼。
但有个刀武卫则一直盯着于火看,他好像认得于火。
于火也瞅了这刀武卫几眼,感觉似曾相识。
他马上想起了这刀武卫,是在哪里见过的。
那便是在青州平阳县。
这刀武卫就是,设伏于他和赵云龙的那九个刀武卫中的其中一人。
于火童心忽起,飞掠而过时,朝那个刀武卫扮了一个鬼脸( ̄┰ ̄*)。
那个刀武卫被于火这么一捉弄,一个不小心,就突然不见了。
显是对于火的表情太过在意,一个不小心就一脚踩空,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品阶不够,就不要上那么高,会摔死你的,你个猪头。”于火说道。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于火唱着歌,火速往西城聚宝门而飞。
很快,他就飘过了西城聚宝门,到了城外。
但他没有看见阿朵母女二人,却闻到了空中飘来的一股血腥味。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禁眼皮直跳,心跳加快。
于火闻着风中送来的血腥味,向着风来处狂奔飞跃。
没过多久,他突然听到了女子的抽泣声;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地上的血迹,也逐渐密集了起来。
再急奔了一小段路后,于火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阿朵。
阿朵怀里正抱着她的娘亲,在失声痛哭。
而她的边上,竟然还站着于火的师尊罗薇。
于火震惊在当地,他怔怔地看着阿朵母女。
他的眼中,一片茫然。
罗薇似乎早料到,于火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她没看于火一眼,只是静静地看着阿朵母女。
于火知道自己太想当然了,以致造成现在这个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的小腿,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于火张着嘴,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只听罗薇冷声道:
“我让你救阿朵,你却离开了她们两个,跑到皇城外郭施什么道术迷城。”
“自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刀武卫引回到皇城去,真是愚蠢至极。”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这里,阿朵她也性命不保。”
罗薇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
“这刀武卫要是都这么好骗,它又怎会被武王看中,成为他的御用秘密组织?”
“刀武卫即使担心皇城会受到攻击,也只会让一部分人回去,不会全部撤回。”
“皇城里有成千上万的羽林军,由他们护卫着皇城,还怕什么道门来攻击?”
“且不说武王他,自己本是强者中的强者。”
“你思考问题,要是这么片面,我看你爹娘的血海深仇不报也罢。”
“免得你自己也白白送了性命,还辜负了你爹爹的良苦用心。”
罗薇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于火一直低着头,他已经没脸再面对他的师尊罗薇。
罗薇见他还一直低着头跪着,不免火起,怒声道:
“你还傻跪着干什么?还不带她们离开这里!要等刀武卫和官兵一起追剿来吗?”
听到这话,于火才被点醒。
“阿朵姑娘,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于火急忙道。
但阿朵恍若不闻,仍抽泣不止。
于火看了一眼师尊罗薇,罗薇点了点头。
于火见状,把阿朵双手从她娘亲身上拉开后,就将阿朵娘亲背起,急忙往东跑。
于火在前小跑,阿朵流着泪在后面紧跟着。
罗薇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二人渐行渐远。
……
于火急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觉得离琻陵城已远,这才放下了阿朵娘亲。
此时的他,已累得虚脱。
他躺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染红。
身后跟来的阿朵,也走得香汗淋漓。
她的眼睛已哭得红肿。于火想她这一路跟来,可没少哭。
只见阿朵掏出一块手巾来,到她娘亲身边跪下。
用这手巾轻柔地擦拭掉,她娘亲嘴角的血渍。
于火注意到阿朵手中的这块手巾,并不是一般市井之货。
他记得姊姊嫁到林家后,才用了这种手巾。
阿朵她怎么会有权贵之家才有的手巾?于火心里,存了个疑问。
于火待自己不再那么喘了,就问道:“阿朵姑娘,你娘亲要送到哪里安葬呢?”
“淮阴。”阿朵哑声应道。
“淮阴是在淮安城,这淮安城离琻陵城可是比较远,没个十来天到不了淮阴的。”
“我想,要不将你娘亲在这里火化过后,我们再将她的骨灰送去淮阴入土?”
于火想着阿朵年纪比他小,自己就根据实际情况,提了这个建议。
阿朵点了点头,她没有丝毫犹豫。
于火见阿朵如此,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于火飞身上空一看,才知二人现在一处荒山,周边就有一处空旷之地。
跟阿朵说了后,就背了阿朵娘亲,往那处空旷之地方向走。
到了地方后,于火先到旁林中弄来好多树干树枝枯草来。
他在空地上垒起一个高堆后,再将阿朵娘亲放在了最上面。
于火从身上取出火折子,吹着了后,交到了阿朵手中。
阿朵看了她娘亲良久后,才泪脸一转,俯身点了下面的枯草。
顿时,火苗从底下窜起;不一会儿,就烧着了树枝、树干。
烈焰腾飞而起,阿朵的思绪,也飘到了远方高山之上。
……
阿朵取过她娘亲的包袱,从里拿出她娘亲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来。
于火见这件衣服的样式,不似大楚人士所穿,倒像南疆人士所穿的衣服样式。
阿朵将她娘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这件衣服上;仔细包好后,放入了包袱。
于火见状,觉得阿朵这姑娘真是不可思议;她在做这件事时,怎么会这么自然?
……
二人都疲累已极。
于火寻思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歇宿一晚后,明早再赶路。
于火飞身上空看了看,仅稍远处有座庙宇。
“阿朵姑娘,我看见东北方向五里左右有座庙,我们今夜就去那里借宿一晚,如何?”
“我听于大哥的。”阿朵应道。
于是二人并肩,往东北方向而走。
“阿朵姑娘……”
“公子,你就叫我阿朵吧!”
“啊……好,阿朵,我太自以为是了,要不然你娘亲也不会……”
阿朵打断了于火。
“公子,我娘亲的事跟你无关,你就算跟我们一起走,也帮不上忙的。”
“刀武卫是倾巢而出来杀我们的,娘亲为了不让我受伤,不得不跟他们恶斗。”
“要是就她一个人的话,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一群刀武卫也是杀不了她的。”
“刀武卫一看皇城上空有异象,有几个就先回皇城了。”
“你师尊一来,跟这群刀武卫交手过后,一个刀武卫就突然‘唿哨’了一声。”
“他们就带上伤亡的刀武卫,全回皇城了。”
“要不是你在皇城制造错觉,这群刀武卫,跟你师尊要这么一直打下去的话;”
“我想,你师尊一人也可能无法救我脱险。”
“因此,我这条命是你和你师尊一起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