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哥,我们到了,你看那。”阿朵指道。
于火顺着阿朵手指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这深谷谷底竟盖有好几间茅草屋,屋边还流过一条小溪。
“总算到了。”于火喜道。
他竭力背着李元,跟着阿朵下了谷底。
从谷底往上一看,两侧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谷底竟是绿意盎然,美丽而神秘。
二人沿着弯弯小路,往茅草大屋走去。
到得近处,忽然闻到了一阵阵绵绵药香。
这时,他们看到前面一间大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精神状态似年轻人。
这人随意向他们看了一眼。
旋即,他的眼睛一下子注视在了阿朵身上。
顿时,他的脸上现出灿烂笑容。
“师伯,阿朵来了。”阿朵高声说道。
“原来这人就是阿朵说的药王。”于火心道。
阿朵说着,紧赶了几步,到了这人面前。
于火背着李元从后面跟上。
“朵儿,真是你啊!师伯以为你一回梅府,就再也不会来看师伯了呢!”
“怎么会呢!阿朵不会的。”
“师伯,你快救救这孩子。”阿朵急忙道。
药王已看见于火背上李元,一听阿朵此言,忙向前看视。
药王看李元脸红如纸,先摸了摸额头,接着撩起衣服查看。
见李元身上有很多脓水的水泡,惊道:“这孩子得的是天花,快背他进来。”
于火背着李元,跟着快步而走的药王,到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里。
药王先给李元服下了一颗药丸。
接着,他就去药房里,择取了好多种药草,叫阿朵马上一起煮沸。
阿朵将药汤煮沸后,药王就取来一个大木桶,将滚沸药汤全倒入了这木桶内;
又取过一个开盖大蒸笼,置于这大木桶之上;
然后,将李元脱光光,让他坐在了这大蒸笼里;
让李元受着下面大木桶里药汤的熏蒸。
药王又从药房里拿来药草,让阿朵注水再煮沸。
“每日这样熏蒸他个三次,持续九日,这孩子也就痊愈了。”
“还好这孩子送来的及时,再迟了的话,就难说了。”药王捋须说道。
于火阿朵一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药王拿来一药瓶,倒出三颗药丸,分给于火阿朵每人一颗,自己掌中留有一颗。
“你们快服了这药丸。”
药王说完,就服下了这掌中药丸。
于火二人跟着也服下了药丸。
“阿朵,你们跟这孩子接触有多少时间了?”药王问道。
“大概三天不到吧!”阿朵应道。
“还好时间不长,你们已服药丸,一般是不会被传染上天花,但须留待观察三日。”
“多谢师伯!”
“多谢前辈!”
药王点了点头。
他又去药房里,拿来一种药草。
将这药草烧着后,放入一香炉里。
没多久,香炉内飘出的淡淡香烟,便弥漫在了这间茅草屋内。
“天花有很强的传染性,要做好防御措施。”
“此药草之香烟,可净化空气,能预防天花传染。”药王解释道。
“幸亏有师伯!”阿朵赞道。
于火心说,这药王果然精通药草,真是名下无虚。
到这时,于火才仔细打量起这药王来。
这药王隆准修髯,发黝而黑,面色红润;眼若玄珠,内含精彩,灼灼生光。
于火心说,阿朵说药王是她娘亲的师哥,想必他要比女巫师大个几岁的。
但这药王看着特显年轻,想必与他长年累月跟药草打交道有关吧!
“阿朵,你上次回大楚,有没有去冀州看望你娘亲?”药王随口问道。
闻言,阿朵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娘……娘亲,她……”
阿朵已泣不成声,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药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
“你娘亲她到底怎么了?”药王急忙追问道。
“娘亲她……她已经死了。”阿朵泣声道。
药王一听,睁大了眼睛,他的嘴唇不住颤动,欲说无言。
突然,药王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瘫软了下去。
于火眼疾手快,已扶住了药王。
他扶着药王,到一旁椅子上坐定。
过了良久,药王哑声道:
“你娘亲可是南疆高品巫蛊师,等闲人等根本杀不死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朵就边哭边将她娘亲遇袭前后所有事情,述说了一遍。
药王听完后,他脸上红润之色就消失不见了,已多了几分苍老之态。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眼中一片茫然。
阿朵见药王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慌得止住了哭,默默地流着眼泪。
于火见状,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他就在药王旁边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陪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药王才开口说了话。
“阿朵,你去煮药汤,木桶里的药汤估计快凉了。”
阿朵点了点头,以手拭了脸上的泪水,去给李元煮药汤了。
“你叫于火,是这个名字吧?”药王问道。
“是的,前辈!”于火应道。
“很感谢你一路护送阿朵到淮阴,又护送她到这药王谷来。”药王谢道。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但我实在太过疏忽大意了,不然阿朵的娘亲也……”
于火的话,被药王打断了。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天数,非人力能挽回的。你无需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药王一说完,就站起了身,他缓步到了屋外。
于火跟着药王到了屋外,站在了他身后。
于火有些不放心。
药王抬头向一个方向看去,似是看着这个方向的远空。
良久,他才开言道:
“阿朵娘亲一家和我家同在一个部落;她比我小两岁,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有一年,我们部落与其他部落发生了冲突,几个部落都死伤了好多人。”
“真是惨不忍睹,我爹娘和她爹娘都在这场冲突中死了,我和她就成了孤儿。”
药王平静地说着这段痛苦悲伤往事,他的脸上尽是悲凄之色。
“没多久,我和她便一起入了我们部落一蛊族门下,成了师兄妹。”
“师妹她一进蛊族,就迷上了蛊术,她练得如痴如醉,可以说是夜以继日地练。”
“但我入蛊族不上一个月,就对蛊术产生了强烈反感。”
“我一想到双亲就是被这些邪毒的蛊术杀死,便对蛊术完全失去了兴趣。”
“入蛊族不到一个月,我就出了蛊族。”
“我每每回想起部落中人被蛊毒所伤的惨状画面,就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我决心学习钻研医药学,我开始翻阅南疆历代留存下来的医药学典藏。”
“师妹她在修炼蛊术方面有天赋,蛊族首领对她青眼有加,倾囊相授蛊术。”
“有一次,我在翻阅一本医药学典藏时,意外翻到典藏中竟有一小夹本。”
“这一小夹本上写着‘巫术钻研心得之手本’字样,我一看就不感兴趣了。”
“想着师妹她必然会感兴趣,于是就给了师妹她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