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岄拽住流煦，血自嘴角流下，虚弱道：“别怪他，我的灵骨早就断了，跟这位少侠没有关系。”
还好，因为极品灵骨太招摇，师父早就为她遮掩了灵骨的等级。
“我灵骨断裂无法再修炼，本想卖些灵果换些灵石傍身，可是现在……”
乔岄看着七零八落的摊位，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面八方谴责的视线落在锦衣少年身上，他极力解释，“我……我没想伤人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人打飞了。
委屈，自责，后悔，多种情绪萦绕在锦衣少年心上。
乔岄又咳咳咳，暗示起来。
“少侠不必自责，我不怪你，反正我已是残破之身。身无分文，没有灵石，以后没了谋生的手段，迟早都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呢？”
围观群众：“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锦衣少年连忙掏出一袋灵石，“我有灵石，我给你，你不能死！”
“我现在只有一千灵石，你先拿去用，等我回家再给你拿。”
锦衣少年泪眼婆娑，现在心里除了后悔就是自责。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这样，也没想过伤你的。”
不过就是一点臭味而已，他忍忍不就过去了吗？
她灵骨断了，只是想赚一点灵石努力活下去而已，她有什么错？
她没错，错的是他。
爹娘说的对，他的性格太冲动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越想，锦衣少年就越后悔。他早就该听父亲的话，把这冲动的性格改改。
乔岄看着那满满一袋的灵石，抬手用手盖住了那双忍不住放光的眼睛，像是在悲痛垂泪。
“我知道少侠是在可怜我，但是我不能无缘无故拿少侠的东西，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这样做。”
阳光下的少女默然垂泪，柔弱却又无比坚强，如松如竹。尽管身体残破，却有着不屈坚韧的品格。
“不是可怜！”
“是我应该赔偿给你的，是我把你伤成这样的，还掀翻了你谋生的东西，这些灵石都是我应该赔偿给你的。”
“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说不定还会因此生出心魔影响仙途。”
刚说出最后一句话，锦衣少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端端的，他提什么仙途啊。
果然，就见乔岄眼神黯然。
“也罢，我原是不想收的，可我知道我要是不收的话，少侠肯定是会不安心的，那我还是收下吧。”
这话，让锦衣少年更加内疚了，她连收下灵石都是为了他着想。
“哥哥，带我回家吧。”乔岄抱着灵石，扯扯流煦的衣角道。
“你伤的这么重，我带你去医馆吧。”锦衣少年放心不下。
乔岄虚弱一笑，“不用了，更重的伤我以前也受过，久病成医，我回家自己调养调养就好了，不必去医馆。”
这句话倒是说的没错，原身以前不管是受多重的伤，都是自己忍着，师门甚至都不知道。
乔岄暗地里拉了拉流煦，让他赶紧带自己离开，她要装不下去了。
锦衣少年回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的自责无以复加。
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到了城外，流煦才把乔岄放下来。
“你怎么样？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你要是死了，这么多灵石我拿着也不安心啊，这可是你的卖命钱啊。”
流煦的眼神黏在那袋灵石上，又紧张又难过。
乔岄：“……”
“你想得美！”
乔岄从地上跳起来，把灵石抱在怀里。
垂死病中惊坐起，流煦仿佛看到了一个医学奇迹的诞生。
“你……你好了？”
乔岄：“我本来就没事。”
流煦：“你刚都吐血了？”
乔岄：“哦，那榴莲吃多了上火，牙龈出血。”
因为没有灵石，她已经连着三天把榴莲当饭吃，牙龈出血都还是轻的。
流煦瞪大眼睛，倍感震惊。
“那你……”刚刚还要死不活的。
他刚刚都差点要拔剑跟那小子同归于尽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不能比我厉害，还能越过我把你打成重伤？”
流煦高兴了。
而后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不死了，那这一千灵石我还能继承吗？”
乔岄眼神幽幽，“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流煦记得，在刚刚那小子打翻他们摊位的时候，她就是这个眼神。
“这我也是有出力的，要不是我跟那小子打起来，要不是我刚刚带你跑了……”
“二八，你二我八。”乔岄打断他的控诉。
流煦伸手，“五五。”
“四六。”
乔岄咬牙，“再讨价还价，一分都没有。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灵石呢！”
吃了三天的榴莲，那点血把补充的营养都吐没了。她牺牲这么大，必须拿大头！
“好，四六就四六吧。”流煦见好就收。
一千灵石啊，四六分，就算是扣除欠她的，也还有三百多。
天降横财，他应该去找大师兄算一卦。
分到三百多灵石，流煦喜滋滋。
“你是怎么让执法队以为你灵骨断了的？是用了什么丹药吗？太牛了。”流煦对乔岄竖起大拇指。
乔岄数着灵石，头也没有抬一下，“这个是真的。”
流煦一脸果然如此，“我就知道，肯定是假……什么？真的？”
“你灵骨真的断了？”
震惊的手上灵石都撒了。
“你不要就给我。”乔岄终于数完了自己的那份，幽幽看着地上的灵石。
流煦立马将灵骨的事抛之脑后，“那是我的灵石！”
*
深夜客栈房间里，打坐锦衣小公子睁开眼睛，忽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