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了秦喻的全身。
顾昔念死了，但是“顾昔言”却也没有复活。
“不应该的，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我试过的，这个阵法是没有问题的！”
在尧泽仙尊漫长的修仙岁月里，他曾偏执地尝试过各种阵法，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的想法成功了。
秦喻有些抓狂：“皇叔没有醒，那只有一种可能……顾昔念不是皇叔的转世，而是皇叔本人！”
这个阵法的作用是将一个人转世的灵魂引回他的前生的身体内。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的今世，而是通过什么手段附着在这具身体的灵魂，那这具灵魂就会灰飞烟灭。
“呼——还好我眼疾手快，在最后一秒把宿主大大的魂魄抽离出来了，不然就完蛋咯。”顾白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还真是惊险！
“嗯，做得很好。”灵魂状态的顾昔言飘在空中，看着秦喻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光芒。
想通的秦喻有些不能接受现实。
“不，不会的，不会的，皇叔不会不管我的……”
秦喻想起了顾昔言那最后一句“阿泽”，感觉自己头疼得厉害。
“皇叔，是皇叔是吗？皇叔你还在是吗？”秦喻颤抖着手抱起顾昔言的脑袋，声音也发颤，“皇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能认出你来……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你！”
这还是顾昔言第一次看到秦喻哭成个泪人。
秦喻的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落，打湿了“顾昔念”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皇叔，是我执念太重了，我早该知道的，你不会再原谅我了是吗？不，皇叔那么偏爱我，一定是在同我开玩笑……”秦喻前言不搭后语地喃喃着。
突然，秦喻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在看到自己怀中抱着的没有呼吸的顾昔言时，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反派值+10，目前反派值：100，即将脱离任务世界……”
顾昔言瞬间回到了系统空间，也便没有看到恢复神智后的尧泽仙尊和剧情后续。
常云笙本来是要找尧泽仙尊商议一些事情的，但是一进长生殿，却发现了它有异动，根据灵力波动，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冰洞中。
一进来的常云笙便一眼就看到了抱着顾昔言尸体的尧泽仙尊和地上血红色的符阵。
“师尊，你还是这样做了。”
常云笙是全宗唯一知道尧泽仙尊有这个想法的人。
“师尊，我曾劝过您很多次，这是禁术，用了会有惩罚的。而且这样对顾昔念师弟是不公平的，可您还是一意孤行地这样做了。”
尧泽仙尊沉默不语，只是低头温柔的擦干净顾昔念脸上的血迹，轻轻地把额头贴在了“顾昔念”发白的脸上。
“他真的这样做了……”尧泽仙尊声音轻轻的，“是我没能阻止我的心魔，是我害了你。”
声音很轻，轻得莫名让人有些让人心疼。
但是尧泽仙尊的心魔不是一年两年才生成的，怎是那么好控制的？
尧泽仙尊没有回答常云笙，他仿佛处在了自己的一方世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念念，我还没有把说好的花送到你房间，没有教你想学的术法，没有，还没有没来得及对你说出一直藏在我心中的那句话……就像在你还是皇叔的时候一样，我还是迟了……”
所以，这是阵法成功了吧？但是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按正常来说，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总得活一个啊……
常云笙突然开口道：“顾师弟……不会就是师尊你要救的那个人吧？”
尧泽仙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身体瞬间的僵硬却告诉了常云笙答案。
真是造化弄人啊……
“念念。”尧泽仙尊轻轻吻了吻顾昔言的唇，这还是他第一次以秦喻和尧泽仙尊本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亲吻顾昔言。
“我爱你。”
“不管你是顾昔言还是顾昔念，我都想说给你听。”哪怕你已经听不到了。
常云笙满脸震惊，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对自家师尊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的。
“你又一次因为我而死了。”尧泽仙尊温柔地把顾昔念抱起，“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昔言腰上的宫铃掉落，碎了一地。
尧泽仙尊顿了顿，没有停下脚步。
看着尧泽仙尊的长发慢慢变成银白色，常云笙有些恍惚。
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他也是这头白发吧？后来还是自己劝师尊用术法变回的黑色，只因那句“师尊白发同这绿衣不太般配”。
这么多年了，差点忘了师尊原本就是这般模样了。
常云笙看着尧泽仙尊抱着“顾昔念”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有些无奈地叹气，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句话。
“念念莫怕，师尊带你回家。”
“皇叔莫怕，阿泽带您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