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王老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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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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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孟玉楼定睛观瞧之际,但见那女子虽然浓妆艳抹满头珠翠,打扮得粉妆玉琢,细看之下,却有些西门大姐儿的模样儿,当下瞧了小鸾一眼,见她眼内也有些惊异的神色。

那清倌人见了玉楼,也是唬了一跳,狠命把她主仆几个瞧了两眼,却是眼圈儿一红,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旁那李妈妈不知何意,见他两个这般光景,还道是彼此心中有情,因上来打圆场笑道:“这是怎么说,还不曾论交情,倒这样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了?不知道举人老爷见了我们这位姐儿满意不满意?”

孟玉楼听见问她,连忙叫红药拿出三十两银子来,与那妈妈做盘子钱,又说道:“学生意欲往小姐闺房一叙,不知妈妈可否安排?”

见那李妈妈面有难色,又叫红药拿了十两银子递与她道:“学生黉门秀士,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定然不会对小姐有何非分之想。”

那李妈妈原本求财,此番买了这妮子,朝打夕骂的就是不肯接客,正在心急之间,如今见来了这么一位漂亮举子,那妮子就直勾勾的瞧着人家,只怕是看上了,如今就叫他们沾沾身也无妨,左右这妮子买来时已经是个盘头开脸儿的妇人,也没甚贞洁之说,便是一夜露水姻缘,自己只管拿钱怎的?这样勾当但凡有了一次,再往后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处,满面堆欢答应下来,叫小丫头子引着,领玉楼众人往那女子闺房而去。

到了姐儿的香闺之内,玉楼正要进房,却给那红药姑娘拉住了道:“少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只见那一位的么?”

玉楼见左右无人,内间只有那姑娘,因对红药打个嘘声道:“我瞧着,这是我的一位故人呢……”红药听了不解,那小鸾在旁边说道:“奴婢也瞧着像是咱们家大姐儿,就是浓妆艳抹的瞧不清爽,不然少爷再试她一番?”

玉楼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在外间守门,别放生人进来,我去瞧瞧这妮子底细如何。”说着,留了两个丫头在外间,自己却打帘子进了小姐闺房。

那女子此番已经先行进房,面朝着床里坐着,扭过身子不肯回转过来,孟玉楼见了无法,只得学着男子模样,上前唱个喏道:“小姐有礼。”

那女子见状无法,因回转过来站起身子,深深的道了个万福,起身,又趁机狠命瞧了玉楼两眼。

孟玉楼此番与这女子咫尺相对,更觉得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因试探着问道:“学生看小姐很有些面善,倒像是同乡模样。”

那女子听了这话问道:“不知举人老爷仙乡何处,贵台甫是……?”

孟玉楼听她问话,点点头道:“学生乃是山东阳谷县人氏,贱号四泉。”

谁知那女子听了这话,嘤咛一声,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女儿莫不是做梦一般,你真是三娘不成?”说着扑在玉楼怀里大哭起来。

孟玉楼此番知道这女子就是大姐儿,也是唬了一跳,惊喜参半,喜的是竟在此处遇见养女,惊的是不知她何故沦落风尘,也不知道清白守住了没有……

因连忙将大姐儿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一番。那大姐儿方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因问道:“娘如何却在此处勾当,又扮作男子模样,若不是方才说出爹的名讳来,女儿还不敢相认呢!”

玉楼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此番进京,便是为了你爹爹的事来寻门路讨情份,前儿恍惚听见这里有个要紧的人物,只怕说得上话儿的,我就赶着过来,怎奈此处不接待女眷,没奈何只得扮作男子模样。”

大姐儿听了哭道:“当日我就说娘再不是那一等薄情女子,只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终有一日要与爹破镜重圆的,如今可是给女儿料着了,果然满府上下只有娘是真心疼爹的……”说着又嘤嘤咛咛哭了起来。

玉楼连忙将大姐儿搂在怀里安慰了几句,一面劝道:“大姑娘,你先不忙哭泣,当日奴家给小叔子接走时,你与姑爷两个,不是还好好儿的在府里住着么,怎么几日不见,就流落到东京城中堕入风尘呢?莫不是西门府上已经被抄,你竟给人卖入官妓乐籍了么?”

大姐儿闻言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女儿出来的时候,西门府上还是好好的,也不曾听见有官家来搜查抄检的,也是女儿一时糊涂,听了你女婿陈敬济那厮的挑唆,抛撇下大娘不管,只顾自己逃出生天,才落得如今的报应……”

玉楼听她说起陈敬济来,因问道:“是了,怎么不见姑老爷,莫非是逃难路上走散了不成?”大姐儿见玉楼问她,忍不住又哭了道:

“只怕那狠心短命的早已给人害了也未可知,当日我们夫妻两个,带了个不明不白的长随,听见是他外头寻了来的,叫做什么王潮儿,我见那厮生得乖觉圆滑,心中觉得不妥,怎奈你女婿偏说他好,执意带了,一家子要逃进东京城内,寻我公爹婆母的下落。

谁知走了快到东京城中时,正有一日错过了宿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女儿见是荒山野岭之中,心里害怕,就对你女婿说了要赶夜路,宁可一晚上不睡,等明儿走到了镇店里凭你睡去,谁知王潮儿那厮非说不碍事,左右坐的是咱们家的马车,就在山里睡一夜什么要紧。

那狠心短命的听了王潮儿的话,倒不肯听信女儿说的忠言逆耳,非要往山里住一夜,我也只得依了他,谁知睡到半夜,我口渴醒了,但见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影,只当他是到外头解手去了,却是等了半日不见回来。我慌了,连忙出了车厢去看时,就见几个强人立在那里,不见了丈夫和王潮儿的行踪。

那一伙强人见了我道:‘这里还有个小娘儿。’说着就上来将女儿拿住了,强扳着脖子瞧了瞧道:‘倒也是个周正模样儿,既然恁的,将这婆娘顺手卖了,换钱打酒吃。’因不由分说将女儿用一条麻袋装了,也不知是抬到哪里,我又惊又怕的,就吓得昏迷过去,再醒了时,已经到了人牙子手里。

那人牙子将我与别的女孩子养在一处,每日都有不相干的人前来相看,这一日恰逢如今的妈妈来看,说女儿好个相貌,卖入良家做妾,只怕不能得许多银子,不如让与她带回去教习歌舞弹唱,做个院中的姐儿。那人牙子只认钱财,哪里还管得着女儿死活,也不顾我苦苦哀求,就收了钱将我卖入欢场之中。

女儿自从到了这里,也是狠命闹过几次,一心求死,决不能让爹妈给的清白身子遭了侮辱,谁知只因我闹得厉害,倒惊动这位李妈妈的一个干姐妹儿,听说我是阳谷县人氏,倒领着两个姐儿前来瞧我,三娘再猜不着来人是谁的。”

孟玉楼正用心倾听西门大姐儿所说故事儿,忽然听她一问,倒一时想不起来,问道:“想必自然是你的贵人,拯救风尘的福星,奴家如何却能猜着呢,莫非此人竟是咱们家的熟人不成?”

大姐儿点头道:“可不是么,就是咱们家二房奶奶,女儿的二娘,三娘的二姐姐。也多亏了她和桂姐,认出女儿来,好说歹说在李妈妈面前保下我,不然如今便是不给人打死,只怕也要转手再卖了……”

孟玉楼听了惊呼道:“竟然是她?怎么二姐姐也投身到东京城里来了呢……”

西门大姐儿道:“听见二娘说了,当日因为大娘不肯容人,又有桂姐和勾栏李家劝她,如今情势晦暗不明,白在家住着吃闲饭,只怕大娘怪罪,万一哪一日心里不好,再迁怒于她,打发官媒领出去卖了,岂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倒不如先回勾栏李家躲一躲,听闻每日睡在桂姐房里,倒不曾挂牌子接客的……

如今只因阳谷县中好多官人儿都受了此案的挂落,革职的革职、拿问的拿问,是以欢场萧条,不复往日热闹景象,二娘和桂姐,并勾栏李家,在阳谷县中安身不牢,是以她家妈妈带了家中的姐儿们,往东京城她姐姐处投亲,也就是这个勾栏李家了。”

孟玉楼听见自从自己走后,西门府上诸芳流散,一家子竟是死走逃亡,不由得心如刀绞一般,搂了大姐儿在怀里道:“当日我狠心走了,只想着留下的姐妹还能齐心协力守着府里,谁知这好端端的一家子就这么散了,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怎么对得起你爹……”说着,倒与那西门大姐儿抱头痛哭起来。

外头两个丫头正守门,忽然听见内间大哭,连忙进来观瞧。上前劝住了,那西门大姐儿哭花了浓妆,反而显出本来面目,小鸾见了道:“这是咱们家大小姐不是?”

西门大姐儿如今见了小鸾,也好似见着亲人一般,点点头哽咽着道:“怎么不是?好姐姐,你们走的轻巧,可是害苦了奴家了……”说着又哭起来,小鸾听见,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一面又问她如何流落此地,大姐儿因又将方才故事说了一回。

几个妇道倒是伤感了一回,那红药原不认得大姐儿,听见几个唧唧喳喳说了半日,大体也明白了,因对着大姐儿福了一福道:“奴婢是三娘新收的使女,名唤红药的便是。”

那西门大姐儿见了,作势要起身还半礼,早给玉楼按住了道:“大姐儿千万别客气。”西门大姐儿道:“虽说如此,三娘房里的姐姐们,女儿怎敢怠慢呢,论理要赏些东西,只是如今一身一体都属人家,也实在是别无长物……”说着又伤感起来。

那红药姑娘见状笑道:“姐儿也不用伤心,如今一家子团聚,正可以齐心协力救出老爷,只在这里啼哭也不中用。”

那西门大姐儿听了摇头道:“就算如今奴家与二娘、三娘会齐了,也不过是没脚蟹一般,三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丫头,难道叫我们拦圣驾,告御状不成?”

红药听这话笑道:“这跟告御状也差不多了,如今大姐儿来了这勾栏李家几日,想必也深知小御街的典故了?只要咱们能与这位贵人说上话,不怕老爷的案子没有缓儿。”

那西门大姐儿低头想了一回道:“若说是这位师师姑娘,咱们叫二娘求一求她姨娘李妈妈,只怕倒还有缘一见,只是人家赵官家哪里知道底下的事儿,如今爹不过是个掌刑千户,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儿,就算师师姑娘对圣上说了,只怕他人多事忙,一转眼就忘了呢……”

红药听了摇头笑道:“若是单说老爷自然是不成的,旁的不说,就是亲家老爷难道不管了不成?更不用提起阳谷县中的亲戚朋友同僚同窗来了,依着奴婢的糊涂想法,只怕这件事从根儿上办起倒是最容易的。”

西门大姐儿听了不解道:“怎么又叫做从根儿上办了呢?”红药点点头道:“这一案说到底,都是那杨相爷坏了事,如今咱们何不给他求求情,只要他没事,这底下的门生故吏自然没事,岂不是省事,师师姑娘也好说,赵官家也好听,也省得咱们多费许多口舌。来日杨相爷出来,知道是西门府上出力,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老爷。”

西门大姐儿听了,点点头,对孟玉楼说道:“三娘哪里寻来这么一个好姐姐,倒难为她想得这般周全了。”

一时间商议已毕,大家倒不曾说破了,只叫外头伺候的丫头道:“去唤了你们李妈妈进来,我们少爷有话说。”那丫头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李妈妈气急败坏的赶了来,还没进房就叨叨念念道:“莫不是这蹄子又小奴家做祸了?冲撞了举人老爷可怎么好啊……”说着,打帘子进来,见大姐儿和玉楼肩并肩坐着,倒是一副亲密模样,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

“哟,这小两口儿瞧着倒是般配,方才小丫头不晓事,急急忙忙去寻了小奴家来,还道是妮子又冲撞了少爷,没想到你们才见了一回,就黄鹰抓住鹞子脚,都扣了环儿了!”

说的两个脸上一红,一旁的红药就笑道:“您老倒真是会说,万一哪一日不做这个行当,天桥儿底下说书唱戏去,也是个红角儿!”

说的那婆娘满面得色笑道:“大官儿取笑小奴家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唤我进来伺候又有何事呢?”

红药道:“我们少爷看你们家姑娘好,愿意与她交朋友。”那婆娘听了,喜得屁滚尿流道:“既然恁的,少爷是打算包占,还是……”

红药故作为难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们小少爷此番是进京赶考来的,家中又不在此处,就算是来往,也不过十天半月,过了大比之期,朝廷上放了榜,若中了时,自然要往赵官家指派的地方赴任去,若是不中,也要回乡温书,等着三年之后再来,左右是不能与你家女孩儿长相厮守了……”

那鸨儿听了这话,心中就有些猜着了,因递话儿过去笑道:“既然大官儿这么说,方才又说这举人老爷喜欢我们妮子,莫非是要赎她从良不成?”

红药听了笑道:“果然妈妈是个明白人,凡事都不要人点破的,不瞒你说,如今我们少爷年满一十八岁了,只因是个举人功名,不上不下的,还不曾说下人家儿,老爷太太的意思,也是怕他一年小二年大了,颇知事体,在外头与学友们厮混学坏了,难免有那些眠花宿柳的勾当。

要在家里的丫头中寻一个好的,开了脸放在房里,谁知又没个出众的,家中一亩三分地找官媒打听,也没合适的,就让少爷自己带了银子,此番进京赶考,顺手也买个丫头,回去进门就开脸,封做姨娘,先娶妾后娶妻,也是无妨。

如今也是合该他们两个有缘,一见面对看对了眼儿了,也是难舍难分的,所以小的就撺掇少爷,索性娶了回去,先安顿在店房里,岂不比天天跑这花街柳巷的,省些寿命筋力,旁人瞧见了,舆情也不好……”

那婆娘听到一半儿,早已喜得抓心挠肝,心中暗道这也是自己有福,买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成日里就知道号丧,又是抵死不从不肯接客的,谁想到今儿倒跟着小子对上了眼儿,这才叫做三十年恩爱遭逢、五百年冤家相遇,也算是丢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想到此处满面堆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这样成人之美的事情,小奴家我久在风月,也是见得多了,怎好不成全这小两口儿,只有一节……”说到此处,脸上先飞红了。

咳嗽了一声又说道:“只有一节,这京城里的挑费,可与外省不同,不知道在少爷家里,买个丫头要多少银子呢……”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当日买下小鸾也不过十几两银子罢了,此处倒不知什么价钱,自己也不敢乱说,只得又瞧着红药,她倒是东京人氏,只怕知道些买卖行市。

果然听红药笑道:“哟,妈妈倒会说,当真‘话是拦路虎,衣是渗人毛’,只是我们既然敢来你这销金窟,倒也不怕你狮子大开口,许你漫天要价,就许我就地还钱罢了。”

那婆娘听了笑道:“哟,这大官儿好麻利的嘴,方才还说小奴家我上得天桥儿谋生,如今看来,你这小厮儿倒也使得。”

那红药姑娘听了,倒是玩儿心一起,上前来在那鸨儿脸上拧了一把笑道:“既然恁的,小人与姐姐做对假夫妻,上去唱一出儿莺莺传如何?”羞得那婆娘嘤咛一声,拿帕子在她脸上一招呼,啐了一声道:

“小猴儿崽子,越说越下道,枉你还是举人老爷的书童儿,怎么不知道礼数。”

红药听了忍住笑意道:“若是我们少爷真是个安分守理的,也不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儿来了,旁的不要说,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到底你家这姐姐多少银子肯卖,说好了价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倒省得夜长梦多。”

那婆娘听见切入了正题,连忙也是收敛了嬉笑神色,倒换上一幅哀伤神情来,摇头叹道:

“举人老爷不知道,这妮子虽然才到我手里没几日,难道我不是当做亲生女孩儿一样的待?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今虽然满屋子里都是小奴家亲生女儿一般,也只有这个妮子,难得的是品貌周正,又是大户人家儿的女孩儿,没有那轻狂样儿,这样的丫头如今最是难得的。

东京城里多少朝廷大员,难保就有哪一个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过来,万一相准了娶过门儿去做了姨太太,小奴家我岂不是终身有靠么,所以如今竟是舍不得这妮子嫁到外省去呢……”说着,倒真个挤出几滴眼泪来。

那红药姑娘听了鸨儿乔模乔样说了一回,冷笑一声道:“哟,姐姐这话没的叫人恶心,我们少爷不说要娶时,你倒也不会坐地涨价儿的,怎么才说要娶,就急着抬身价儿了,既然你舍不得闺女,我们也不是那一等强人所难不知事理的人家儿,便留下她给你养老送终,自去别家相看罢了,这东京城里最是繁华热闹的,勾栏瓦肆鳞次节比的,我就不信选不出一个好的来!”

那婆娘见这家的小厮儿很是豪横,倒也不敢十分拿大,因咬了咬牙道:“这也罢了,如今咱们两家儿竟不必扯皮,爽爽快快的一口价儿,就是五百两罢。”

孟玉楼听了这话唬了一跳,心道怎么这东京城里的身价这也昂贵,只怕自己身上倒不曾带得这么多银子……正在思虑之际,但听得红药笑道:

“哟,妈妈好手段,坐地就涨了四百多两银子啊,这姐姐又不是你家生养的,才吃你两天干饭,值这么多钱了?”

那鸨儿听了,知道红药是个明白行市,骗不得,因有些丧气道:“好个精明的大官儿,只是如今人既然在小奴家手上,说句不中听的话,还不是由着我们开价儿,既然你们也是知道买卖行市的,不如咱们两家儿各退一步,也好叫这小两口儿早日成就了美满姻缘不是?”

红药听了点点头笑道:“妈妈果然是个爽快人,你们虽然做皮肉生意,也算是买卖人了,买一卖二将本求利,也不能让你们太亏,依我说,就是二百两罢,咱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不好么?”

那鸨儿原来给她猜出了身价银子,只当要压价儿,如今听见愿意给二百两,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因笑道:“这大官儿会办事,也是心疼小奴家了。”

说着,命小丫头子好生拿钥匙开箱笼,寻来了大姐儿的卖身契,恭恭敬敬的递在孟玉楼手上,红药也给了银票,双方两清了,孟玉楼连忙将那卖身契好生收藏起来。

红药见此番事情妥当,因起身告辞道:“今儿事情多亏了妈妈,如今圆满,我们也该回在店房之处了,只是姐儿如今是我们二房奶奶了,曾经在此处勾当的事,还要请妈妈守口如瓶才好。”

那婆娘得了银子,又去了一块心病,早已喜得屁滚尿流,满口答应着,巴巴的送到了二门处,才命小丫头子领着出去,前头早就已经给顾好了车的。

那西门大姐儿此番逃出生天,得了活命,上得车来,方才扑进孟玉楼怀里道:“娘,女儿的亲娘死得早,自小儿是娘将我养大的,大娘虽然贤德,对我却是淡淡的,虽然生在绮罗丛中,并不曾娇养女儿,都是娘一心一意待我好,如今又将女儿救出火坑之中,现下也不知你女婿到底是死是活,女儿往后就与娘相依为命,只认你是我的亲生母亲。”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又怜又爱,搂了大姐儿笑道:“姐儿若是哄我高些也罢了,若是真的时,奴家可是欢喜死了呢,只是来日救出你爹爹来,一家团聚时,你可不许耍赖。”

大姐儿听了方才破涕为笑道:“女儿如今真心认三娘做娘的,岂有反悔之理?只是如今咱们还要想个什么法子,去会会那师师姑娘呢……”

红药在旁听了笑道:“这个容易,如今咱们先家去三天,大姐儿也好生歇一歇,缓缓精神,三日之后,借口回门,还要劳动大姐儿玉体,再往勾栏李家去一趟,探一探二奶奶的口风,若是她心里还有老爷时,事情就更好办了,只让她从中递话儿,在外头找个什么所在,叫咱们能见上师师姑娘一面,倒比勾栏院里说的明白些。”

大姐儿听了点头道:“这个不难,三日之后奴家自然去说,如今我冷眼旁观着,二娘此番出来,只怕也是后悔了,倒不如在西门府里守着,爹活着,好歹是个念想儿,如今她们勾栏李家在阳谷县又没生意做,此番投亲靠友求帮告借的来了,虽然两家鸨儿是亲姐妹,也常有磕磕绊绊的事情,二娘又不接客,在这里也是吃干饭,日子只怕不好过。

全靠着桂姐每日应酬客人,做些皮肉生意,供着我们娘们儿几个过活,那桂姐也不像先前爹在时对我恁般热络,如今见了我,都是冷言冷语的,背地里叫我拖油瓶,又埋怨二娘当日救我……”说到此处,又伤感了一回。

几个妇道谈谈讲讲,不一时就来在山东会馆外头,两个丫头跳下车,安放了脚凳,玉楼下来,接着大姐儿,会了车钱,往房中去了。

先打发大姐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铅华,换做良家女子打扮,又打发她吃了饭,方才引着往杨氏姑妈房中拜见,倒不曾说起沦落风尘一事,只说也是上京投亲,与夫家走散了,一路行乞至此,长街之上给玉楼瞧见,连忙接了回来。

那杨氏姑妈听了,安慰了大姐儿一回,叫玉楼好生送回房里休养几日。孟玉楼答应着,又引着大姐儿去杨宗保书房里,两个厮见,说了几句话,玉楼方接了大姐儿回自家房中安置,只等三日之后去寻李娇儿。

放下大姐儿如何在山东会馆安置不提。

却说那李娇儿,自从偷了西门府上的金银细软往勾栏李家去了,开始时那李妈妈还看在往日情份对她和颜悦色的,那勾栏院中又清一水都是嫌贫爱富的主儿,见李娇儿此番回来,手上带了一份好钱,那些姐儿们谁不愿意巴结?一口一个姐姐、姨娘的,把李娇儿哄住了,况且她又是西门府上出来,做过大宅门儿里二奶奶的人,倒比年轻时在勾栏院中出手阔绰多了。

三日一聚五日一饮的,给那些姐儿们连哄带骗的赚去好多银子首饰,李桂姐劝过几次,她反说桂姐吃醋,不让她对别的姐妹们好,桂姐听了,气得也不乐意与她来往亲近。

等到几个元宝给她们娘儿几个吃喝殆尽了时,那李妈妈和众位姐妹倒不像原先那么热络了,李娇儿此时方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又去找桂姐帮忙对李妈妈说,宁愿依旧挂牌接客,做那皮肉生意。

桂姐听了叹道:“姨娘,当日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如今还要再入火坑,再说现在是比不得十几年前了,当日侄女儿年小的时候,你确是勾栏李家头牌不假,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想要维持住了头牌风度,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那李娇儿听了苦笑一声道:“我的姐姐儿,如今奴家三十岁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当红的姐儿不成?做什么要争那样闲气,只因家里带来的盘缠给奴家吃喝没了,又不好在家吃闲饭。

少不得重操旧业跳入火坑之中,又或是风尘之内再遇知己,娶回家去,好歹也还是一家人家儿,奴家在西门府上这些年,不得汉子宠爱,一个月不见得往我房里来一回,也没给奴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到底终身无靠……”说到伤心之处,也是滚下泪来。

那李桂姐当日与她恼了,原本不欲搭理,只是心想这李娇儿好歹是提携自己,给那西门庆梳拢了的恩人,又见她说的这样凄楚可怜,也是碍于亲戚情份,只得叹了口气道:

“既然姨娘心意已决,碍着我什么事了?明儿就替姨娘说去,只是不知妈妈心里乐意不乐意呢……”

那李娇儿听了大喜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姐儿帮我说了,妈妈要是不乐意时,咱们再想办法。”两个商议定了,一夜无话。

到次日,那李娇儿不到天明,绝早起来亲自下厨,给桂姐做得了早饭,打发她吃了,又服侍着梳洗一回,弄得桂姐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早早往李妈妈房中替这姨娘讨情份。

那李妈妈听了,哎哟了一声笑道:“我的姐姐儿,谁养的你恁般痴心?那李娇儿当年就是老身我的姐妹儿,如今我都做了鸨儿的年纪,她还挂牌子接客?倒真好意思张得开这个嘴。”

那李桂姐给妈妈几句抢白,脸上一红道:“女儿也不是没有劝过姨娘,只是她这几日家道艰难些个,房里渐渐支绌,妈妈若是不替她想一个开源节流的法子,她又是偷了西门家的东西跑出来的,只怕也难再送回去了,难道叫她吃咱们家一辈子不成?”

这几句话倒是说动了那鸨儿,因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了,既然是做下九流的勾当,原是不怕神佛面前报应的,只是狠不下这个心来将自己的姐妹轰了出去……这也罢了,既然她有这个心,明儿就叫她先将些弹唱的功夫拾掇起来,水牌子就挂在最后面罢,能不能接到客人,也端的看她的造化了……”

那李桂姐此番讲情不顺,也是满面含羞带愧的告辞出来,回在自家房里门首处,徘徊着不好意思进去。

那李娇儿在房内等消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半日不见那李桂姐回来,因往门首处迎迓,一打帘子却瞧见桂姐就在外头立着,见了她面上很有些羞愧神色。

李娇儿心里知道不好,面上少不得还要堆笑问道:“姐儿问的怎么样了,妈妈可是准了奴家挂水牌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粉猪、西西亚、碧城、汤圆、莉莉桃花、樱桃小微、昙花一现、客官的支持,如有遗漏,请各位客官多多包涵,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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