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只是手段相比君墨弋并不温和。
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流觞几乎换了一个人，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一般。
听到有人来，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杀了我吧。”
顾淮之冷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那样太便宜你了，本世子这里还有很多新鲜玩意儿，你还没试过呢，怎么能死呢？”
说话间，顾淮之一脸的跃跃欲试。
而流觞听到他的话，几欲昏死过去。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那样一位翩翩公子，手段竟然会那般残忍。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求速死。
这会儿，看到君墨弋出现在地牢里，流觞都觉得是看到了救星。
“王爷，奴婢承认，奴婢什么都承认，您就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君墨弋不疾不徐地捻着佛珠，嗓音依旧清朗好听。
“承认什么？”
流觞一愣，像是不明白君墨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状，君墨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你该不会以为，本王真的会被你骗过去，以为你背后的主子，是沈烟吧？”
流觞吃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逆光看向君墨弋。
她看不清君墨弋脸上的神色，但直觉告诉她，自己是被君墨弋骗了。
“王爷的话，奴婢听不懂。”
“无妨，本王今日心情好，便一条一条解释给你听。”君墨弋这次没有等顾淮之开口，便主动让雁回搬了把椅子过来。
顾淮之没有多言，只是一甩袍角坐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君墨弋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其实你的戏演的不错，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次，便想护住自己身后真正的主子，所以你才会在我随口提起沈烟的时候，故意表现的那般欲盖弥彰，只是有一点你不知道。”
流觞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沈烟想要的是晚晚的命，而你背后的主子，要的则是本王的命，对吗？”
蓦地，流觞怔住了，她短暂而又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浑身紧张的像是一块石头，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装傻。
“王爷的意思，奴婢不明白。”
君墨弋难得好脾气地说：“不要紧，不明白，本王就一条一条地告诉你。”
“你还有你的主子，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本王来的，只是看到夜阑在本王身边碰了壁，所以才会想从王妃那边下手，就连下毒也是先下在王妃身上，然后等着王妃慢慢地传给本王，对吗？”
流觞没动，她只是绝望的闭了闭眼。
从君墨弋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全都暴露了。
顾淮之听得有些糊涂，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不可思议。
“王妃身上的毒竟然传染的吗？”
君墨弋：……
雁回：……
雁回在心中腹诽。
没想到顾世子平日里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君墨弋装作自己没有听到顾淮之的话，依旧看着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的流觞。
“本王说的可有错？”
顾淮之虽然没有听到流觞的回答，但看这模样，便知道君墨弋已经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如果流觞背后的人不是沈烟，那会是谁?
他原本怀疑是那个皇帝老儿，可是想想又觉得有些说不通。
毕竟，君墨辰现在还是没有实权的光头皇子，还需要君墨弋这个挡箭牌在前面戳着。
更何况，如果皇帝想要君墨弋的命，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那那个人会是谁？
这么想着，他便这么问了出来。
君墨弋斜睨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是皇后。”
流觞脸色惨白。
“皇后？”这个答案顾淮之曾经想过，但很快就被他排除了。
在他看来，皇后应当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才是。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给骗了过去。
“在下倒是小看了她。”
说完之后，顾淮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过头盯着君墨弋。
君墨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总是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你又看什么？”
这次，顾淮之没有跟他调笑，只是眯着眸子看他，“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王爷的意思是，如今，中毒的人已经变成王爷了？”
听到他的话，君墨弋只是一直低头转着佛珠并没有回答。
但在顾淮之的眼里，这便已经是回答了。
顾淮之看着君墨弋，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像是有些钦佩，又像是带着几分谢意，似乎还有些疑惑。
君墨弋被他这复杂的眼神看得有些疑惑。
他动了动脖子，“世子，本王只是救自己的王妃，世子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顾淮之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轻咳一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从前在下只是嘴里说一些恭维的话，可如今，是真的对王爷感到敬佩。”
闻言，君墨弋定定地盯着他睨了许久，“然后呢？”
“然后？”顾淮之挑了挑眉，他的嘴角忽然挑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手上微微用力展开折扇，横在胸前摇了两下，笑得很是欠揍。
“若是王爷有一日不在了，在下定然会帮王妃寻一个好去处。”
君墨弋的眸光倏然间冰冷起来，他的嗓音如同寒意凛然的冰刃，“这件事，就不劳世子操心了，本王的妻子，自然由本王自己负责。”
顾淮之完全没有被君墨弋眼中的冷意吓到，“那王爷可要保证自己今后得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才行。”
“不劳世子费心，本王会的。”
这是顾淮之第一次从君墨弋的身上看到王者之气，没想到是因为桑离晚。
打趣够了，顾淮之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流觞，问道：“那这个人，王爷打算怎么处理？”
“世子若是玩够了，当然直接送回给她的主子，本王的规矩，一向是物归原主。”
顾淮之眉梢轻扬。
“有意思。”
这天夜里，皇后忙了一天，刚刚回到寝殿里，就看到自己的凤榻上多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