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攻势还只是序曲。
毕竟所谓的同境第一剑修，一个境界也就能出那么一人，最后更是筛选到一个时代出一人。
周海灵他们想看到陈灵川的剑法更上一层楼，倪白安则希望柳右能延续自己的剑道第一路。
这等才情横溢的年轻剑修以切磋较量形式交手，对于其他修士而言，无疑是值得观摩学习的。
慢慢的，陆续有大批修士闻声而至，将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充满好奇，所有人都兴致勃勃。
当然，此刻陈灵川和柳右展露出的修为境界虽然都是五境，但还是略有差距。
陈灵川是五境七重楼，柳右则是五境八重楼。
只不过这一点，陈灵川不在意，围观的看客修士也不在意。
因为陈灵川与渊羁交手过，早已向众人证明境界差距不是差距。
唯独柳右心里有点小心结，毕竟不是完完全全的同境，但他转念一想，剑修的战力本就不可单以修为境界衡量，同境之间的小境界对剑修而言，影响微不足道，这点小心结便也没什么了。
柳右深呼吸一口气，从手中长剑剑尖处起始，眨眼之间，剑气浓郁到化成水滴状，串连成线，远远望去，仿佛凝结成了一条奔涌在半空的磅礴飞瀑，上接天宇，下连念海。
陈灵川心平气和，见招拆招，调动浑身气机，以周身窍穴、神念藏海为基，气贯周身，最后汇入右手掌心，顿时剑气如虹，以剑气对剑气。
一时间，整处战场充满了剑气的肃杀之意，宛若擂鼓吹号，沙场喧嚣。
柳右作为堂堂十方剑窟的钦定圣子，各样高深秘术法宝自然不缺，但此刻依然选择了最为朴实的招数。
只是因为这是剑修最为正统的切磋方式。
尚未七境闻道的剑修之间，切磋皆有先后顺序，一言贯之，拼剑气之凝实，较剑意之强劲，论剑术之高低。
眼下剑气切磋已经升温至白热化阶段。
白茫茫一片，气势汹涌的剑气相互碰撞，咣当咣当的剑气碰撞声此起彼伏，让人听起来好似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两者交锋，看似不急不缓，实则一个恍惚，便是蕴含着莫大的凶险。
柳右面对旗鼓相当的剑修，当下心里尤为亢奋，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修剑修了几年？”
陈灵川盘算片刻，缓缓伸出一只手掌。
柳右皱眉道：“五十年？”
陈灵川摇头道：“是五年。”
此话一出，周边四下看客，陷入片刻沉默寂静，随之是哗然。
在修行一路上，岁月是最容易淡忘的事情，却也是最绕不过的一道坎。
但是按照陈灵川的说法，他在短短五年便成为了如此不俗的剑修，五年？对于闭死关修士而言，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罢了。
关于能否进入三重天域历练，除了需要凭借机缘或帝兵进入，其实还有一个不成文的条件限制，那便是年岁，以人族为例，便是进入念域的修士年岁不得超过五十，魂域一百，道域则是二百。
各族修士各境大限虽有所不同，但大体上年岁限制也在相近的范围之内。
柳右年岁亦是尚浅，他自学步练剑起，至今二十余载，已排在十方剑窟历来剑修前列，但与陈灵川的五年相比，仍是差之甚远。
这不免让人泄气。
“他只是修剑修了五年，可不代表修行年岁，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有修士自我安慰，声调带着有点古怪之意。
陈灵川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忽然有一丁点懊悔，或许自己应该多虚报一些年岁，这样便不会显得太过出众，遭人嫉恨揣测。
他暗自叹息一声，便不再多想什么，轻喝一声，一剑而去。
在陈灵川的剑诀牵引之下，阵阵涟漪荡漾而起，剑气飞快补充，欲要打破僵持不下的局面。
柳右不甘示弱，右手剑指挥动，试图再次将局面拉回不分高下的境地。
却见一缕剑气杀出重围。
柳右下意识一扭头。
那缕剑气已经消失。
但是柳右的脸颊上出现刺痛感，先是一粒血珠，然后逐渐多出一条寸余长的血痕。
柳右随即在心中叹息，“剑气较量，看来是我输了。”
面对失利，柳右情绪有些低落，但不战而降不是他的作风，旋即重振旗鼓，继续切磋较量。
柳右四周荡漾起属于剑意的独特韵律。
不少观战剑修眼神一凝，轻声提醒道：“重头戏来了。”
剑意，要求剑修对剑的领悟达到空前的境界，说不清道不明，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
对于剑修而言，当他明白手中剑是为何而挥动时，便能彻底施展出自己对剑的领悟，无招胜有招，一切发乎本心，剑也就活了。
陈灵川岿然不动，名为春风的长剑环绕周身。
年轻剑修的沉默之中，暗藏杀机。
……
在念海一座岛屿之巅，站着一位霸气绝伦男子，和一只仰天咆哮的漆黑蛟龙。
正是渊族渊羁，与他的生死仇敌，妖兽族大蛟王。
渊羁察觉到远方天际的变化，目光转了过去。
见渊羁与自己交手还敢分心，大蛟王气极，口中不断喷吐妖兽族纯正“雅言”，谩骂连天。
渊羁皱眉，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语气平淡道：“你作为妖兽也活了一把岁数了，打打杀杀的腥风血雨，见得还少吗？死在你手上的修士，不说成千上万，几十上百总有的吧？哪个没有亲朋眷属的？小蛟王死在我手里，无非是技不如人的道理。”
大蛟王嘴角带笑，眼神却极为阴沉，“狗屁道理，你杀我族弟，我杀你，那才是道理，等我把你打出屎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自作聪明的话来。”
渊羁摇摇头，“孽畜就是孽畜，满嘴污言秽语。”
不过蛟龙到底是数一数二的妖兽，渊羁嘲讽归嘲讽，手上的攻势却是越发凌厉。
渊羁伸手一抓，握住一条金灿灿的缚妖绳，缓缓道：“忘了告诉你，这条缚妖绳是用你族弟的龙筋龙须制成的。”
杀人诛心。
大蛟王眼眸猛然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杀机，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