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全部。”
奚瑶眨眨眼，将话头又接了过来，“把你知道的，大致说给我们听听就好。”
“当然……”在桌上放了两颗下品灵石，她侧过头，又朝着楼下指了指，“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就不用多说了。”
伙计看着桌上两颗灵石，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等奚瑶把话说完，他又一脸惆怅地挠了挠脑袋，“不听仙人洞府的来历传说，那客人想听什么呢？”
“都可以……”
奚瑶敲着桌子轻声道，“譬如说，历年来，仙人洞府开启结束时可有异象，修士进去可曾寻到什么厉害的宝贝，亦或者……”
“里面可曾死过人，死多少，死的又都是什么人。”
异象、灵宝和死人？
小伙计愣了愣，就一脸不解地觑了她一眼。
这位客人要进仙人洞府，不问洞府内的避讳与前人总结的经验，怎么问起这些东西来了。
呵呵笑了一声，他虽觉得奚瑶想知道的东西过于怪异，看在那两枚灵石的份上，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隔着栏杆望了眼楼下，他清了清嗓子，就干脆利落地开了口，“我们灵犀城的仙人洞府与别的秘境不同，开放时间不是固定的，有时隔几年，有时十余年，有时却百余年才会开启。”
“若说有什么异象……”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真要说起来，也只有一个勉强算吧。”
奚瑶静静听着，闻言便挑了挑眉，“是什么？”
“跟水族有关。”
伙计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仙人洞府开放时间不定，可每次开放之前，灵犀城附近水域的水族们，除了蒲夷鱼，都会提前好几个月撤离。”
“所以，我们也是根据水族的异常，来判断仙人洞府开放时间的。”
水族提前撤离……
奚瑶微微皱眉，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了刚刚所看到的，那铺满整片海域的龙血来。
水族撤离，大概率是跟那些龙血有关吧。
抬头扫了眼伙计，她又继续问道，“那这么多年，你们待在灵犀城，可曾听到谁从仙人洞府里，寻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宝？”
“几位贵客……”小伙计一脸纠结地看她一眼，“便是真有什么人，在仙人洞府里寻到了什么宝贝，那也不会大肆宣扬出来吧。”
“所以这些……我们也无从得知啊。”
小天狗往肚子里塞了五笼虾蟹小饺子，撑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奚瑶腿上，闻言，就好奇地看了伙计一眼，“那死人呢，这个你们总知道吧？”
“不必问他，这个问题我可以替他回答。”
不待伙计开口，陆清雅已经得意地睨了狗子一眼，“仙人洞府也跟秘境差不多吧，这种地方，有机遇肯定也会有危险啊，死几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撇嘴道，“这玩意儿，谁会去记啊，他肯定不知道。”
“咳……这个倒不是。”
小伙计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避开陆清雅，微微一转就落到了奚瑶身上，“是这样，世人皆说，灵犀城仙人洞府内有神火，所以每次仙人洞府开启，火属性的修士就来得特别多。”
勉强咧了咧嘴，他又补充道，“死得也特别多。”
小伙计话音一落，奚瑶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问道，“多到哪一个程度？”
“十之八九吧。”对上她的眼神，伙计就叹了口气，“每一次仙人洞府开启，殒命在里面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是习火的修士。”
奚瑶意味不明地点点头，又拿了两枚下品灵石出来，将四枚灵石一并推到伙计面前，才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
接过灵石，伙计兴奋得双颊都微微红了起来。
见她出手大方，小伙计想了想，走之前就又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姑娘既来了灵犀城，想来也是要入仙人洞府里看看的，小人也不敢劝姑娘不要去。”他顿了顿，才一脸郑重地继续道。
“总之姑娘小心点，进了里面不要单独行动，小人听好多客人说起，同行的人都是一个人落单时遭的难。”
奚瑶闻言一怔，紧接着就抬起眼眸笑了笑，“好，我记住了，多谢你。”
见她应承下来，小伙计放下心来，将灵石往袖子里一揣，就喜滋滋地下了楼。
“看来，仙人洞府是陷阱无疑了，只不知，背后的人，所求为何。”云宴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目光沉沉地透过二楼栏杆缝隙，望了眼楼下说书的人。
围观的食客已经新换了一茬，仙人洞府与灵犀城的传说，老者也已经讲到了第三遍。
奚瑶慢慢皱起眉头，手指却下意识摸了摸破妄。
长吁了一口气，她抬起头，却正好瞥见云宴看过来时，笑吟吟的眼神。
“想通了？”
“没有。”奚瑶神色微冷，就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她才叹道，“传信回凰族吧……让他们自己过来抓捕逃犯。”
“还没审问犯人呢，你这边就已经定案了？”云宴弯唇轻笑，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小丫头，流程可不是这样走的。”
“要不要，我教你？”
“别了吧……”奚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半点不上钩，“遇到异常状况，正常上报而已，不算定案，也不用走流程。”
她话音落下，云宴的动作就微微顿了顿，轻叹一声，他皱着眉头就又坐回了椅子里，淡淡道，“所以你觉得，丹奈有问题。”
“问题大了吧。”
奚瑶抬眼看他，小声道，“丹奈的火种有问题，那仙人洞府里的龙，正好就拼命捕杀有火灵根的人族修士。”
“而且，丹奈手上还有龙丹，未免太巧了。”
“很难不让人多想。”低声嘟哝了一句，奚瑶眨眨眼，就又捧起粥慢慢喝起来，刚喝了没两口，她耳边却猛地听见云宴疑惑的嗓音。
“你怎么知道，仙人洞府里面有一条龙？”
云宴半眯着眼，有些不解，“不对，你太笃定了。”
奚瑶喝粥的动作顿一顿，思索了一瞬，还是佯装淡定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眼睛，“感应到的，你信吗？”
云宴挑眉，“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
奚瑶无所谓地眨眨眼，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好奇地反问回去，“那你呢云前辈，你听我说起这件事，却半点不惊讶，说明你也早就知道了。”
“可是……”
她摩挲着下巴，好奇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抱歉。”云宴唇边慢慢露出个笑，“身为凰族曾经的执镜人，对丹奈……”
“我比你知道的，要多上那么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