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抿了下唇。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
“......”
顿了下，姜鹤强忍着上扬的唇角，道：“行。”
祁晏还想说什么，姜鹤食指抵在嘴边，及时的“嘘”了声，然后催促道：“做题，别说话。”
言罢，姜鹤像是哄小孩似的：“看谁先做完，好不好？输了的请宵夜。”
祁晏侧过脸，轻笑出声：“行。”
周日的晚自习一般是用来开班会的，经常都是班主任看三节晚自习，今天更是刚刚分班，全班人压根没见到其他的老师。
整个晚上都跟王潇共处一室。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夏夏扭过头来：“姜鹤，怎么走？”
话音刚落，还不等姜鹤说话，祁晏就淡淡道：“夏姐，这人我要带走。”
姜鹤抿了下唇，这人，怎么把话说的这么...
夏夏顿了下，随即疯狂抑制住即将上扬的嘴角，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自己，含蓄的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冲姜鹤道：“早点回家，知道吗？”
姜鹤：“......”
“夏夏，你别——”
“诶，我不听，我不听，你们走吧我自己回。”夏夏直接打断了姜鹤要解释的话语，嘴像机关枪似的，说完后，就背着书包走了。
姜鹤起身，祁晏就对着她笑个没完。
姜鹤耸鼻子哼了声，然后故意撞了下祁晏，然后出教室。
祁晏勾唇笑了下，跟了上去，他强行跟姜鹤并肩走，问道：“后天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姜鹤思考了下，摇摇头：“不带了吧，带的话就要背包，上车下车都得拿着，累赘。”她顿了下，又补充道：“我最多拿个充电宝。”
祁晏啧了声，没多大所谓道：“嫌麻烦啊，没事啊，我背不就完了，说，我背包的话，你想带什么？”
姜鹤跟祁晏从二号门出去，姜鹤顺嘴问了句：“回家？”
这话一出，姜鹤都惊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能把“回家”这两个字说的这么气定神闲。
好似对着祁晏说过无数遍似的，竟然如此娴熟自然。
祁晏往外看了眼，低声询问：“去吃东西吗？不是输的人请夜宵吗？给个机会呗。”
姜鹤顿时失笑，想起了两人在晚自习的顺口玩笑，她点了点头。
祁晏也笑了，两人往左边走去，通往校外。
路边的路灯早已亮起，在大路两边站立着，好似站岗的士兵。
不知为何，许是一个个路灯之间的距离有些大，路灯照着的范围不足以盖住两个路灯之间的黑暗。
整条路在这种路灯排列下，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昏暗，明亮交错着，姜鹤的心跳个没完。
她居然难得的不自在起来。
这么暗...
姜鹤咬唇。
是不是...可以...
他们俩好像没有牵过手...
祁晏怎么回事？平时看着一副老手的样子，亲她的时候...亲的时候，好似也成...但是这种时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鹤低着头走路，心里早已经乱七八糟起来。
难道是她的手一直揣在口袋？
姜鹤想了想，把手抽出来，垂在一边。
祁晏偏头看了姜鹤，她没说话，在这种人烟稀少的路上，姜鹤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祁晏垂下眸子，看见姜鹤的手垂在衣角，脚步走着，手臂却不摆动，看起来有些僵硬。
祁晏顿了下，手指微微蜷缩，几乎在下一秒，他就用手背碰了一下姜鹤的手背。
姜鹤在察觉到祁晏触碰的瞬间，牙关咬着，心怦怦直跳。
很快，祁晏就握住了姜鹤的手。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姜鹤的手，肢体触碰着的瞬间，好似两人也通了五感，手心皆是发热。
姜鹤在昏暗处弯了弯唇角，此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姜鹤。”
“嗯？”
“亲都亲了，别这么害羞。”祁晏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话语间想要逗弄姜鹤的兴味。
“......”
姜鹤愣了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她直勾勾的看着祁晏，一字一句认真道：“祁晏，你不知道你手心出汗了吗？”
话音刚落，祁晏没说话，片刻之后，他强硬的把姜鹤的手转过来回扣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姜鹤，你赢了，我说不过你。”
姜鹤抬起手，看着两人紧扣着的手，轻声“哦”了下，随即抬脸，眼睛亮的过分，她笑道：“那就一起，一起害羞，牵手一起走，行吗？”
祁晏轻哼，慢慢摇晃着两人的手往前走，唇角带着笑：“还不够，再哄哄我。”
“还要怎么？你是大小姐啊，臭脾气。”姜鹤佯装生气道。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走出了二号门，也渐渐走出了门前这条漫长的道路，
祁晏的声音含混不清，早已被风吹散了，只依稀间听他毫无底线的说：“亲我一口，就原谅你。”
姜鹤立马要甩开他的手，然后拉开距离，祁晏便死拽着不松开，跟了上去，两人笑闹着往外走。
-
这天是周二，早上六点四十，至善楼前，国旗下就排满了高一二年级的学生。
姜鹤跟夏夏聊着天：“怎么高一也去啊？”
夏夏嗨了声：“不知道啊，好像原来高一是不去的，后来有人集体向校方投诉，没办法就一块去了。”
姜鹤的视线往一边看了下，啧啧：“怪不得来了这么多辆大巴车，好像要把这条学院街都占满了。”
两人肩靠着肩，头凑到一起聊天，没一会儿，身后递过来一瓶水：“喝吗？”
夏夏扭头看了下，但笑不语。
姜鹤摇摇头，冲祁晏道：“不渴。”
祁晏背后背着书包，姜鹤果真什么也没带，就拿了个手机，然后在校服外套里揣了个充电宝。
祁晏点了点头，把水拿在手上。
各个班主任在前面跟地中海开会，姜鹤一抬头，看见王潇走了过来，文科A班顿时有些声响。
王潇拍了拍手，扬声道：“通知一下，因为咱们文科和理科A班都是二十个人，不能占两辆车，要不后面的班级没的坐了，咱们这两个班是一辆车，听见了吗？”
王潇的手指着远处车队的第一辆，道：“车牌号云A9083，记住车牌号，集合的时候找这辆车，明白吗？”
“知道了！”
下面人齐声回应着。
姜鹤看了眼夏夏，没说话。
夏夏像是明白了姜鹤的心思，道：“我拿得起放得下好吧？别担心。”
姜鹤点了点头。
两个班被王潇带着上了车，姜鹤祁晏和夏夏直接找了最后一排坐。
祁晏靠着窗，姜鹤坐在他和夏夏的中间。
刚坐好，钱浩就在前面扯着嗓子：“你们三个有毒吧？不叫我？”
夏夏还没来得及回话，钱浩就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然后又扯着嗓子喊：“沈云川，来坐这儿啊！”
夏夏心里一咯噔，抬眼望去时，沈云川穿着校服外套站在车中央，像是乍然听见钱浩的呼喊似的，回过头来的目光里还含着一丝愣神。
很快，沈云川垂眸看了下自己旁边的座位，随后似乎就要抬步过来。
夏夏舔了下唇角，吞咽了下。
祁晏目光扫了下这边，然后摸出手机，姜鹤随口问了句：“拿手机干嘛？”
祁晏理所当然：“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该有首音乐响起吗？”
姜鹤顺着祁晏的视线往旁边看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猛地一把按住祁晏的手，把手机夺了过来，咬着牙：“你不是不管这些吗？”
话应刚落，姜鹤凑到祁晏耳边，悄声道：“你还真是学到夏夏随地大小嗑的毛病了，你不是说他和宋——”
祁晏窝在一边笑个不停：“姜鹤。”
她没好气道：“干嘛？”
“没什么，想叫你。”
姜鹤佯装生气，捶了祁晏一下。
那边沈云川好似真的要坐钱浩旁边。
夏夏虽说对他是真的没兴趣了，但是好歹也算有过好感，莫名还是有些紧张。
就在此刻，沈云川身后的梯子有人上来了，身后那人张嘴叫了下沈云川。
“哥。”
夏夏往沈云川身后望去，沈哲亮着犬牙，已然站在沈云川身后。
他冲夏夏歪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祁晏顿时坐了起来。
沈云川道：“你怎么来了？”
沈哲没说话，反而冲一边努努嘴：“依然姐不是在这儿吗？你还往哪去？”
话音刚落，沈哲强硬的把沈云川往宋依然旁边的位置上按，随即他拍了拍沈云川的肩膀，然后往后走。
沈哲站在夏夏面前，嘴角带着笑，尖尖的犬牙给他添了几分幼态，却又与他这个人身上某种让人胆寒的气质融合起来，有种无辜的残忍。
让人多看几下都怕刺到眼。
沈哲摇了摇手机，尾音拉的很长：“夏夏，怎么没回微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