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南走进卫生间，里头地板墙面洁净，她听到最里间有声响，快步过去一看，门没锁上。
“婼黎！”
楠南打开门看去，眼前场景让她吓一大跳。
张婼黎紧靠着光洁的墙，垂着头，几滴冷汗挂在脸上，不停喘着粗气。
她的外套是拉链式的，拉链像被什么卡住了，此时领口大开，肩膀露出了一些，里衣是吊带背心。
光听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掐她的脖子。
“你滚开！！”
上一秒张婼黎没看清来人，大吼了一声，下一秒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双手推拒的力度立马减缓很多，落在楠南胸前的只剩下轻轻一推。
楠南被她这一吼吓得不轻，张婼黎奋力让意识清醒，艰难地说：“楠南……对不起……你、你快点走……”
张婼黎这副模样叫她如何能走？
楠南忽然想起肖洬很早说的那个谎话。
难道去世是假的……患病是真的？！
楠南上前抚摸她的额头，对方看上去很热，额头却是凉的。
张婼黎瞪大双眼，别开她的手大喊：“我！叫你走啊！不然我……”
楠南见她这么倔，自己再关心下去也只会遭推拒，叹口气说：“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张婼黎往角落边缩，使劲地握着背心的衣领，手背都青筋分明了，气喘吁吁地貌似说不了一句话了。
楠南只好放弃，从兜里拿出耳钉，对她说：“那我给你个东西我就走。”
张婼黎勉强抬起头，眉心皱得死紧：“……什么？”
“这个，四叶草耳钉。”楠南把这小片包装举到对方眼前，“上次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本来也是打算送你的，拿去吧。”
张婼黎盯着楠南掌心上那小片东西，眸子越来越亮。
内心那道谨慎和隐忍，因浓烈的药与理智抗拒来回牵扯，就因楠南这些话，她再也没有了理智。
这些话就像一股暖流，让本就燥热的张婼黎，胸口变得更烫。
张婼黎抓住楠南那只手，楠南立即就慌了，这个动作一点都不像要收下耳钉，而是像要打架。
楠南刚想出声，下一秒就被张婼黎拽过去，耳钉拿不稳了，掉在了地上。
她连张嘴喊叫都来不及，就被对方堵得死死的。
一点缝隙都没有。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
苍天啊！！！
楠南第一个感觉是窒息，接着头皮骤麻，不敢相信耳边琐碎惨烈的呜咽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没想过张婼黎力气会这么大。
大得可怕。她拼命挣扎，对方握得就越紧。
张婼黎怎么了？病了？醉了？疯了？？这些楠南都不在意了，她更在意的是此时此刻，张婼黎的荒诞举动。
只五秒，楠南眼角闪出泪花，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张婼黎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万分羞愤地欲往对方脸上一巴掌呼过去。
手掌接近张婼黎的脸时，楠南还是不忍心用力，换成拍蚊子的力度打了过去。
张婼黎只眨了下眼，仍不见好转，又欺身上前，把楠南往门背上推，发出“咚”一声响。
此时卫生间外。
沈柳霆已经走了。
肖洬双手交叉抱胸，靠着大门边，不知卫生间里头是什么状况，也不懂沈柳霆那药到底有多不一般。
他想，难得两人独处一空间，如果能抓住此机会互相坦白，好让张婼黎早些停止这个单恋少吃点苦。
多少算一件好事。
…
这一推顺带着把门关了，门边缘撞上门框带来的剧烈震动让楠南头昏眼花。
视线乱成一团，喊话也来不及，唇上又袭来异物感，令她胸口一窒。
这还没完，张婼黎暴力地扯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然后，去拽楠南的衣领扣子。
楠南脑中一个电流击过，半颗怜悯心和耐心都没有了，使劲推开张婼黎后就往她脸上扇过去。
张婼黎这才消停下来。
楠南大喘着气，强行镇静下来，眼角的泪水才没掉。
幸好她还有一丝克制，记得自己的初吻已经给学姐了。
否则楠南不光是要给张婼黎这一个耳光，可能还要来个五六十拳揍过去了。
张婼黎忽然全身脱力贴着墙倒下去，楠南赶紧上前扶住她，以为是被自己的巴掌扇昏的，顿时又百般内疚起来。
五六十拳……算了太残忍了，还是一二十拳吧。
…
肖洬背着不省人事的张婼黎走在街道边，楠南将耳钉的外包装擦干净后，放进张婼黎的外套口袋里。
“抱歉了小学妹，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听肖洬的解释和道歉后，楠南也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她苦不堪言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像一只白兔在为被糟蹋的胡萝卜哀悼。
她难过又无奈地看向张婼黎，说：“……她这样，学长你知道她的家在哪吗？”
“不知道……喂，张婼黎。”肖洬原地跳了一下，“再不醒醒我扔你在这了啊。”
“啧……你……”
张婼黎动了一下脑袋，果真有了点反应。
肖洬还要再说话，张婼黎突然来了劲，暴力地把身下人推开，双脚落到地上，又忽然无力地要往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