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靳宴炎托腮看着他。
“他说我姐在他那，让我给我姐报个平安。”姜笙掀眸，手指在水杯上摩挲着。
“然后你妥协了？”
“最开始没有。”姜笙皱了皱眉，心情忽地有些复杂。
“那就是妥协了。”靳宴炎咂舌，谢辞那人，他不太熟，但…顾白熟啊。
能和顾白耍得好的人，指定不会是什么败类。
“他说他会帮我把姜氏夺回来，并且恢复成以前最光辉的时候。”姜笙轻吐了一口气，眸子里情绪不明，略微藏着些黯默。
他能保证把姜氏夺回来，但恢复成最光辉的样子，他保证不了。
姜氏他是肯定要夺回来的，人…他也是肯定不会让出去的。
至于手段，他不过是一个小学生而已，装可怜最合适不过了。
顾白看着他，欲言又止。
据他所知，姜氏目前最多持股人写的是他姜笙的名字。
前段时间姜维来找过他，说要把姜烟嫁给他，但条件是他得帮忙收回姜氏。
看来，姜烟已经闷声干了大事。
姜氏收回这事儿确实不能大肆宣扬，姜家那群人，一个比一个自私，一个比一个势利。
……
折腾一晚的后果就是…流了一早上的鼻血。
从别墅出来，姜烟就觉得不妙，那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突袭而来，幸亏身体记忆还没消失，她迅速从包里扯出纸塞进鼻子里。
车还在公路上行驶着，因为是高架，她没法停车，硬生生让血浸了一整张纸。
眼见着快滴落下来，她吐了口气，攥了一团纸，一股脑摁进流血的鼻子里。
待车下了高架，她找了个就近的公共厕所，飞速下了车。
「烟烟你没事吧？」007见状不太对劲，心里燃起股担忧。
当初它被派过来，第一次见到姜烟，它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立马就要没了。
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一天最少有十个小时在流鼻血。
那段时间的姜烟就像个易碎的娃娃，除了姜笙回来，她会强忍着化好妆然后装作从外面才工作回来的样子，其他时候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没…没事。」姜烟洗着鼻子，但血源源不断地流着，混合着从水管里出来的水飞速朝管道里流去。
半晌，她才起身，用纸堵住还在流血的鼻子，撑着一旁的墙站定了会儿，才稍稍缓解那股强烈的眩晕感。
「谢辞黑化值涨了？」
坐回车里，她才扶额问了一句，平静得像是认命了。
007早在发现她异样时便查看了，它沉默了片刻，「百分之九十九。」
姜烟捏了捏眉心，伸手拿出包里的降温贴，撕开粘在后脖子上。
「烟烟，要不你还是回去吧。」007眉心一紧，眼皮直跳。
姜烟重新启动了车，嘴里含着糖，淡淡扫了它一眼，「我看见床底下那个塞着符纸的娃娃了，那东西是给人下降头的，我曾经接触过，严重地能催眠人，让人变成只受主人控制的玩偶。」
「谢辞就特么的是个神经病。」
「我都这么依着他了，他还打算催眠我。」
「万一，那不是用在你身上的…」007眉头紧锁，着急得不知所措。
姜烟扯了下唇，从衣服口袋里扯出那娃娃，无情地扔在副驾驶上，「衣服中间那个烟字如果不能证明，那背面清清楚楚地印着我的生辰八字，又该怎么解释？」
007僵住，瞬间哑了言，它能说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可…
「烟烟，你不活了吗？」
「我宁愿死，也不做那破娃娃。」姜烟舌尖抵了住下颚，眯了眯眼，情绪不禁有些躁。
将车停在市区中心，姜烟打了另外一个车回小区。
她在房间里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被她封起来的那盒药。
她松了口气，干吞了两颗，这才拖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撕破了脸皮，照谢辞的性子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已经拜托白梭给她买了去国外的机票。
白梭甚至已经贴心地给她找好了房子，还处理好了姜笙入学的问题。
不愧是大人物，仅仅两个小时而已，就处理得这么妥当。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善解人意，没问她原因，立马就帮她做了事。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她能够确定的是，主系统既然对谢辞看得那么重，肯定不会轻易让她死了。
她对谢辞当然投入过真感情，但自从进孤儿院之后，她就清楚地知道，人不能将感情投入得太深，否则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喜欢谢辞，但那不是爱。
她可以因为命降下身段，自然也可以随时脱身。
在这段感情里，她从始至终都是主导者。
收拾好她和姜笙的东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租了辆车，直接去三小接人。
她已经计算好了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谢辞最少得要一个小时才能将他手上的锁链给解开，等到找到她的时候，她和姜笙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看到她，姜笙也怔了下，心脏乱跳，头一次庆幸家长会这种东西。
“姐，你怎么来了？”他掩住眸子里的异样。
“小笙，我们上车说。”姜烟扫了眼周围，见没什么异样，这才带着他朝停车的那个小区走去。
姜笙有些茫然，他紧跟着姜烟，修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
“姐？”
“小笙，事发突然，我们得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姜烟看着他，表情严肃。
姜笙微愣，手指扯了扯书包带子，“去国外？”
“对。”姜烟点头，将车驶出小区。
车拐出市区，安静的车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姜烟一个激灵，瞟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僵，立马伸手点了挂断。
手机开着导航，所以她没办法关机，等到进站就好了。
电话刚挂断，对面又打了进来，姜烟眉头紧锁，趁等红灯的功夫把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一连十分钟，断断续续有十几个陌生电话电话打过来，姜烟通通都给挂断了，她踩着油门，额头隐隐冒了些冷汗。
刚安静一瞬，车内又响起了铃声，姜烟条件反射，刚要点，发现声音来源不是自己的手机。
而姜笙已经接通了打在他电话手表上的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便响起了冷冽的声音，“让你姐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