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口无遮拦，这就是。
全天下敢直接当着皇帝的面说他脑子瓦特的，只有五皇子一个人。
明明腿都要吓软了，但嘴还是祖传的硬。
宣明帝阻止道：“不用，父皇拿你练练手，今日只要你不喊疼，很快就能结束。”
五皇子双腿打颤，他以前可看过父皇练剑，柳枝都能抽得哗哗作响，他更是不敢想这么长的木剑打在他身上，会有多痛。
怎么可能喊不出声。
他颤抖着道：“若是，若是儿臣喊了呢。”
宣明帝遗憾道：“那就只能多加些练武的时辰了，老五啊，父皇这是为你好，你先前不是说羡慕皇兄的高大威武吗，正好，父皇从今日开始多历练你。”
“你看父皇对你多好，其他皇子有这待遇吗。”
五皇子害怕得都破音了，“父皇，你对儿臣坏点吧，儿臣不介意的！儿臣真的不介意！”
宣明帝眼神凶狠，“不行，少说废话，朕今日就得溺爱你，看剑！”
“啊啊啊！！！”
比武场上凄厉的尖叫声就没有停下过，喊到后面五皇子连喊叫都没力气了，只能呜咽地发出开水壶的哭声。
五皇子最后是被抬出去的，他满脸泪痕，“本宫一定要报仇，你们让父皇等着，本宫要告状，要狠狠地告状。”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五皇子开局小木剑就被挑飞了，接下去被皇帝打得嗷嗷叫满地滚。
后面想起来皇帝说只要不叫，就能很快结束。
五皇子就想憋着，憋一会儿速战速决。
宣明帝也是个阴险的人，专门往他痒痒肉的地方戳，让他笑出声，然后使劲打。
本来打了一阵，宣明帝就打算放过他了，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不是，刚看完小说有点生气，情绪正激烈呢，稍微代入泄愤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总不能真把人打残了吧。
结果五皇子也是个人才啊。
好不容易不用挨打了，都疼得忘记叫了，还记得嘴贱。
一句，“父皇你怎么不打了，是老了不中用了吗？”
宣明帝：“……”
大概是他实在太宠老五了。
长这么张嘴居然还能平安长大。
宣明帝慈祥地扶起他，“父皇让你看看，父皇到底老不老，还中不中用。”
结束时，宣明帝神清气爽的离开，好久没这么舒畅过了。
五皇子像个死狗似的瘫在地上。
回去之后，他摇来了太后、皇后、长公主还有太子。
哭着让他们替他做主，说宣明帝疯了，再不管，他要变成历史上那些暴君了。
“他现在敢这么打儿臣，以后就敢这么打天下人，父皇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呜呜呜……”
皇后安抚着趴在床上哭成开水壶的五皇子，看到他身上的伤，也有些忧心道：“陛下平日里最疼你，怎会突然罚成这样，可是你做了什么事。”
五皇子捶着床嚷嚷道：“儿臣没有，儿臣好好的睡着，被人从被窝挖出来，脑子还没清醒呢，就挨了一顿打。”
“母后，你不心疼儿臣就算了，还帮着那个暴君父皇说话，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是儿臣心里的好父皇了！”
太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老五这沙漏脑子做了什么还能指望他回想起来吗，指不定是他在外乱说了什么话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毕竟他的嘴就跟破抹布似的，啥都兜不住。”
五皇子尖叫道：“不是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太子道：“本宫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急着跳墙。”
五皇子尖叫道：“母后，皇兄说我是狗，你管不管，不管我不活了！”
他化身尖叫鸡，在床上滚来滚去，闹腾得皇后都没眼看。
长公主和太后对视一眼。
太后半晌说道：“皇帝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哀家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
五皇子停止了翻滚，噌得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后。
他这张跟皇帝相似的脸还是非常有用的，虽然现在好像对皇帝没什么用了，但至少还能让太后和长公主同时心软。
太后道：“放心，哀家一定好好教训皇帝，教育孩子也不能这样体罚。”
五皇子蹬鼻子上脸，“就是就是。”
太子想到最近京城风靡的话本，又想到好友兰承青说的话。
他觉得老五是时候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代价了。
…
这代价可太大了。
太子看着被打成猪头的皇弟。
哪怕一向是嘴毒的他，在此刻都说不出什么刻薄话来。
“来人，去告诉父皇一声，国库的猪首是假的，真的猪首在这儿。”
五皇子一听，本就悲伤的心情更加悲伤了，在太子的寝宫内哭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来回打滚。
太子无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又是父皇揍的？”
五皇子从地上爬起来，肿着脸，抽噎着道：“不止是父皇，还有母后姑姑，还有皇祖母！……每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
太子哦哟了一声，幸灾乐祸道：“一个人打你可能不是你的错，一群人打你你还是琢磨琢磨自己犯了什么大事吧。”
五皇子也不是傻的，早让人能查清楚了，“我早知道了！他们这叫迁怒！”
“民间有本上不得台面的话本子，里头将本宫的形象污名化，将本宫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本宫。”
“本宫什么都没做错，本宫说得也没错，只有傻逼才会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本，才会因为话本的大恶人迁怒于本宫，煞笔煞笔都是煞笔！”
等于是他在一帮看了话本，本来就对他有点迁怒的人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是大傻逼？
太子觉得他被打不冤，要五皇子是个安静乖巧的小孩，看完书的人肯定不会迁怒于他。
但偏偏是个嘴贱爱上蹿下跳的。
五皇子怒道：“此书肯定是本宫仇人写的，平日里就看本宫得宠嫉妒羡慕恨，然后就出此策划，想让本宫名声扫地，受尽耻辱！”
说着，他看向太子，“皇兄，这不会是你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