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云到公司的时候，许净墨已经在那等着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点，距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
录音棚在郊区，这孩子也不知道几点过来的。
她敲了敲门，“净墨？久等了，起很早吧？”
许净墨正乱糟糟的发着呆，听见她的声音，赶忙站起来，“没……也还好。”
准确来说他是一晚上没睡。
亓照云的视线落到他红透了的耳廓上，这也太容易害羞了一点。
她看了看时间，“得麻烦你先等一下了，我这边有个会，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看你是在跟前逛逛还是？”
许净墨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来得太早了，摇摇头，“我在这边等就好了。”
原本的碎盖因为这段时间忙着练习长长了一些，这样半低着头，刘海散落下来，遮住眉眼，更显得乖巧礼貌，亓照云没忍住轻声笑道：“觉得无聊的话，公司里有混录室，装备没那么全，我让江镜带你过去？”
“嗯，好。”许净墨心里高兴，重重点头。
亓照云被他笑得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今天约了木星娱乐和俞氏谈合作案，干这行最重要的还是人和资源，驰云起步晚，现等着吃别人的肯定不现实，再说如果只奔着吃现成的，亓照云也不用自己出来单干了。
新人要自己挖掘，新资源也一样，拉投资立项是最基本的，俞氏和木星作为业内两大龙头，自然一个都不能落。
偏偏今天严曦和俞柏年都过来了，两个人一个省心的都没有，面上一派笑脸，实则没有一句话不在给对方挖坑。
亓照云陪着两人打了半天机锋，脑袋都有点发胀了，会议结束，亓照云送两人出去，等电梯的时候俞柏年问亓照云。
“一会儿有事吗？一起吃午饭？”
严曦之前听过俞柏年和亓照云之间的绯闻，不过俞柏年这么不避人，饶是严曦都有点意外了。
亓照云摇摇头，十分自然地拒绝。
“一会儿还有事，过两天吧。”
俞柏年一点都没有刚刚在会议室里冷酷无情的模样，甚至语气里还有点无奈和宠溺。
“行行行，谁让你是大忙人。”
见俞氏和驰云的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严曦心中更是觉得有意思了，没忍住出声试探。
“我还说请亓老板吃个饭，正好商量一下萧老师的事情怎么处理。”
果然，俞柏年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高冷外皮都压不住的火气。
“还管他的事情做什么？严总真想挖人，俞氏愿意做个好人。”
严曦挑挑眉，只笑，“俞总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亓老板好像不是很想割爱。”
亓照云：“严总不要开玩笑了，阿驰的去留我做不了主的。”
俞柏年清了清嗓子，没有再说话。
态度很清楚了，俞氏并不准备在萧驰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主要阻力还是在亓照云这边。
严曦心里有了成算，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亓老板先忙，我们就先告辞了。”
将人送走，亓照云问过江镜，往小会议室去了。
许净墨正戴着耳机不知道听什么，手指无声打着拍子，亓照云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净墨。
“久等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净墨的错觉，他总觉得亓照云对他的态度要客套多了，心里有一瞬说不上来的失落。
“还好。”
相顾无言。
玩乐队的一多半性格都怪，亓照云适应度良好，看了眼时间。
“那我们车上说？”
许净墨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亓照云身后。
他人长得秀气，低着头安静跟在后面走，腼腆又漂亮，像个小姑娘，亓照云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心下好笑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等到关了车门，才冷不丁地发问。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许净墨早有准备，点点头，“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亓照云只以为他是因此不好意思面对她，柔声道：“我知道的。”
说完睨了许净墨一眼，笑道：“所以我跟萧驰是真的分手了。”
哪怕知道她这个解释没有别的意思，许净墨还是忍不住心跳轻快了几分，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亓照云继续道：“现在不用担心我欺骗你小叔的感情了吧？”
啪……
小狗的玻璃心四分五裂。
他的反应实在太明显，整个人都呆住了，亓照云见状没忍住闷笑出声。
“怎么，我做你小婶婶这件事这么难接受吗？”
许净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路口的红绿灯已经变了，亓照云启动车子，已经换了话题聊起了正事。
“之前在你小叔叔跟前说的另有安排不是骗人，”亓照云一边开车一边说起她的计划，“驰云这几年幕后做的比较多，真正意义上的艺人只有萧驰一个人，当初找到你老实说是有点想要备选的想法。”
许净墨眸子微黯，轻轻嗯了一声。
“昨天……萧驰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亓照云笑笑，继续说道，“本来是想专辑出完之后，让他带你，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许净墨沉吟了片刻，语气不明：“其实你可以不这么说的，我相信你的为人。”
亓照云眼里含笑，“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有些事还是一开始说开的好。”
真的打算合作，肯定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模棱两可了，丑话说在前面，总比到最后算糊涂账的好。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是……”许净墨转过头，看着窗外，“是萧老师对不起你，你很好，是他不配。”
亓照云倒是无所谓配不配，对不对得起，过去的种种做不得假，不过她也不介意许净墨这么看，毕竟合作者心存善意总比敌意要好。
想到这里，亓照云再次觉得自己和许辞盈保持朋友关系再正确不过。
她可不想再在生意里掺杂太多私人感情了。
正想着，就听见许净墨突然没头没尾问道。
“所以，学姐选我，只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