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秀眉微蹙，满脸忧虑地问道：“这东西真的能退掉吗？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把这些东西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呀？”
不得不说，池小鱼实在是太过天真无邪了。要知道，这世上哪有那么轻而易举就能退还已经买下的物品之事，更何况人家卖家又怎么可能会白白忙活一场而毫无所获呢！
北羽一听这个问题，心里就直犯嘀咕，这话题再聊下去，说不定得露馅。
他稳了稳心神，脸上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你别瞎操心啦，这戒指是我租的，等用完还回去就行，一点麻烦都没有。”
这话听起来严丝合缝，找不出半点毛病。池小鱼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疑虑暂时被打消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紧接着，两人一同来到了学校门口，北羽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路口，轻声提醒道：“喏，已经到学校啦！”
池小鱼轻轻推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去。北羽坐在驾驶座上，身体微微前倾，关切地问道：“需不需要我陪你进去拿东西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池小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拒绝道：“真的不用啦，我自己能行。我就拿几样简单的东西，没多少，我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
北羽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看着池小鱼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校园的大门里，北羽才收回目光。他靠在座椅上，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刚刚的消费消息。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刺眼的金额数字，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符号。
他眼皮都没多眨一下，手指轻轻一划，就毫不犹豫地把消息删除了，仿佛刚刚那笔不菲的消费，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扔掉一张废纸那么简单。
手机嗡嗡地剧烈震动起来，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眯起眼睛瞅了瞅来电显示，当看到“北良川”三个字时，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厌恶，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这家伙又来搞什么鬼，真是烦死个人。”
可不管心里有多不情愿，这电话总归是不能不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下去，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尽管已经尽量克制，可语气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冷淡：“喂，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北良川显然心情也糟糕透顶，一听到北羽这冷漠的声音，立马就反感极了。
他扯着嗓子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每次跟你打电话，你都阴阳怪气的，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吗？”
北羽听着这些话，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冒，握着手机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但他还是强忍着，牙关紧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不正常了？我一直都好好的，正常得很！”
北良川根本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才打电话，纯粹就是来找茬的。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几乎是吼着说：“你这还叫正常？我是你老子！在我面前，你就得有点做儿子的样子，懂不懂？”
北羽实在不想再跟他这样毫无意义地纠缠下去，语气冷冷地：“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父亲，我又不是失忆了。你没必要每次都拿这个来压我。”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两秒，估计北良川被气得不轻，都懵了一下。
北羽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行了，别废话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我还有一堆事儿要忙。”
可北良川就像故意要跟他对着干，不仅不回答问题，还不友好地反问：“我找你就非得是有事儿？我关心关心自己儿子还不行了？你这什么态度，翅膀硬了是吧？”
北羽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只觉得荒谬绝伦。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想都没想，直接火力全开地质问：“您还真好意思说关心我？小时候我眼巴巴盼着您多看我一眼，多关心关心我的时候，您到底在干什么呢？”
“怎么，那时候您就忙得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了？现在我好不容易长大了，什么都能自己扛了，您倒好，跑出来说要关心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电话那头的北良川，被北羽这一顿抢白，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嘴唇直哆嗦，半天只憋出一个字：“你！”
北羽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还没撒够，存心要再刺激刺激他，语气愈发不耐烦：“行了行了，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赶紧挂电话吧，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我这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没功夫跟您在这儿扯皮。”
北良川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就开始骂：“好你个臭小子，留了几年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吧？翅膀硬得都能飞上天了！你是不是连自己是谁生的、谁养的都忘了？简直没良心！”
北羽可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生我的是我妈，可惜她走得早。至于养我长大，那都是爷爷的功劳，我心里清清楚楚，一刻都不敢忘。”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道冰冷的屏障，把北良川彻底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仿佛这个父亲从来就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
北良川被噎得说不出话，缓了缓神，又开始冷嘲热讽：“你别仗着有你爷爷给你撑腰，就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了。”
“我告诉你，运营公司可不是你这种留了几年学，开个小公司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毛头小子能玩得转的。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北羽听着父亲这些酸溜溜的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亲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