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抓住舒雅的手，十指相扣，“看来我还是对你不够好，没有让你忘掉以前的不开心。”
舒雅晃了晃手，冲他做了一个别闹的表情。
张艳艳轻咳一声，“哎呀呀大半夜给我喂狗粮，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管怎么说，谢谢啦，回头请你们吃饭。”
舒雅冲她挥手，“有事随时打电话。”
张艳艳挥手，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到舒雅当初被前夫伤害，几度绝望的事情，不过还好，现在她有了顾琛，很幸福。
但张艳艳相信，即便没有顾琛，舒雅也会幸福的。
一如现在的赵盼盼。
赵盼盼的账号发了澄清内容，引来一大批键盘侠谩骂。
即便她用文字说明自己曾经患了抑郁症，雪团是治愈自己的一道光，也依然被骂矫情。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对抑郁症的评价就是“闲的”、“矫情”、“装的”。
小孩子摔死狗狗？
“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那狗本来就该死了！”
“别上升到虐狗这个程度，他是喜欢，想和狗狗玩，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力道而已。”
“真的不理解那些管狗叫儿子闺女的人，脑子有坑吧。”
“畜生生畜生呗~”
至于张亮帮着周香萍家暴她的行为，也变成了“污蔑”、“碰瓷”、“活该”。
“如果你怀着他的孩子他都打你，那肯定是你给他戴绿帽子了哈哈活该。”
“现在女的都喜欢小题大做，肯定只是推了一把，或者说几句狠话，就扣上家暴的帽子。”
“有的女人就是欠打，不打不听话。”
“开车的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了，这女的走在大街上，谁碰到谁倒霉。”
“碰瓷高手！”
赵盼盼从最初翻看评论区时愤怒不已，到最后已经麻木。
以前只是看到别人被网暴，觉得很夸张很恐怖，到了自己身上，她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别人被网暴的时候，多说几句公道话。
第二个声明，是赵盼盼的自拍照，鼻青脸肿的模样，绝对不是“碰一下”就产生的。
她手上还输着液，在病床上似乎随时都会碎掉。
一部分讨伐的声音消失，还有一部分声音在坚持。
受害者有罪论的基调，让这群自以为是的键盘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着最恶毒的话。
人性里的恶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赵盼盼拿出了报警回执单，也拿出她向妇联求救的证据，以及对污蔑自己的人发出警告和律师函，那些谩骂诋毁的声音才终于消停。
拱火的人一看火苗烧到了自己身上，不仅远离火源，还会辨识风向。
“这么刚，看来真的是被伤害到心灰意冷了。”
“老婆怀着孕还动手，真不是个男人！”
“熊孩子不懂事，家长也不懂事啊？抢别人家的东西就那么有成就感？”
“抑郁症真的不是矫情，姐姐加油！”
“只要不是吃屎，狗身上的弓形虫影响不了孕妇。”
“有半点常理知识都干不出这种蠢事。”
张艳艳看着评论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睡吧，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顾琛的助理早早就来了，跑前跑后地办理好一切手续出院。
在赵盼盼的坚持下，还开车带她们去了宠物殡葬馆，把雪团安葬。
赵盼盼最后抚摸了雪团早已不再柔软的爪子，“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同样办事干净利落的，还有顾琛。
在赵盼盼住院五天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顾琛做好所有前期准备，按流程带着她和张亮见面，进行第一次调解。
“什么？”
“房子你要卖了？还要拿走百分之八十的钱？”
“凭什么！”
张亮一声比一声喊的响亮，直到破音。
赵盼盼根本不用开口，顾琛就把证据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你与我的当事人婚姻存续期间，存在恶意转移婚内财产，这是证据。”
赵盼盼看到上面的银行流水明细，差点气笑，她真以为张亮的工资一直都是一半给周香萍，一半用于自己生活呢，结果上面清清楚楚显示，他的工资卡每次一到账，就被全部取走，去向不明。
而周香萍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只有五百块！
怪不得这些年的各种节日他连个礼物都不送自己呢，合着手里根本没钱！
她还傻乎乎的觉得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在攒钱买房子呢！
仔细算算这笔账，她这个婚结的真亏。
张亮梗着脖子叫嚣，“我妈供我上学，我回报她怎么了？”
他没想到，当初为了防着赵盼盼的行为，如今成了他转移财产的证据。
赵盼盼只恨自己眼瞎，“你要回报你妈，就别结婚伺候她一辈子，好好尽你的孝，但你凭什么要求我一起回报？我是喝你家水长大的？”
这么多年，他拿着婚内财产报答他妈，自己却掏心掏肺的养家糊口？
这是什么王八蛋操作！
顾琛淡淡的坐着，这样的场面见过太多次，他已经习惯了。
等两个人互骂的口干舌燥，才继续调解，“张先生，如果您这边不同意调解的话，我们会把证据移交法院，通过诉讼的渠道离婚。”
张亮恨恨地看向赵盼盼，“果然是没妈教的，这么没良心！”
赵盼盼抬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要砸过去，“你有妈教！倒是教出了个混蛋样儿！”
顾琛习惯性抬手拦下，盯着赵盼盼的眼睛，“打人的话就是其他官司了。”
赵盼盼悻悻坐回去，图一时之快和彻底解脱，她还是分得清的。
张亮见她已经请好律师，搜集完证据，是真的要离婚，心里又恨又气，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为了摆平家暴的事情，他不得不写了检讨书，让赵盼盼撤案，现在没有继续动手的勇气。
被关了五天，他实在不想再进去。
转念又想到赵盼盼一向是原则性很强的臭脾气，张亮知道离婚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但是房子上，他不想让步。
“我、我要回家想一想。”
赵盼盼用脚趾头都能明白，他是要回家和周香萍、张军商量。
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没有了爱情给张亮镀上的那层光之后，赵盼盼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更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爱上这么一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