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楚楚可怜地看向张泽,“小妇人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在这一片也是出了名的好相处。
几位客官,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
张泽看也不看香穗,“误会?!掌柜的这话还是去和官府说吧!”
香穗没想到自己的美人计不管用,这伙人自打入了客栈,她就知道他们不好惹。
但,为了多挣点,加之有老徐和牛三,她便有了底气,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买卖,其中的门道,她清楚得很。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栽了,这可不行!
香穗见几人要抓她,嘴里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杀\/人啦!”
香穗打碎瓷瓶弄出了动静,但此时正值深夜,天气又冷,睡梦中的客人们未被惊醒。
此时,香穗使出全力,大声呼救,很快就惊醒了睡梦中的部分客人。
“是掌柜的声音,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快去看看。”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妾身!”
在这静谧的深夜,香穗的声音穿破了黑夜的寂静。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行凶?!”
好几个客人胡乱披上一件外衫,猛地冲到了香穗住的房间。
最先冲上来的几人里,一个脸上带着伤的汉子认出了张泽一行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质问道:“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两个护卫已将香穗按住,张泽像是没听到那人的质问,直接吩咐道:“把她绑了。”
护卫动作麻利取出麻绳,“救我,尤公子救救妾身啊,这几人突然闯进妾身的屋子,还要杀妾身灭口,求你们救救我!”
尤姓公子壮着胆子上前,“你,你们不是我山平县人,还敢对我山平县内的百姓下手,真是罪该万死!”
张泽看向尤姓公子,“尤公子,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给我们扣上一顶不敬官府的大帽子?”
“不,我,夜闯民宅本就不对,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一定要把你们送官严惩!”
尤姓公子怂恿道:“你们几人别愣着啊,我舅父是县衙的师爷,出了什么事由我顶着,你们不用怕!
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几个歹人!”
就在这个时候,水荣一马当先上了楼,禀道:“老徐、牛三都抓住了。”
张泽微微颔首,扫视一圈,“去把卫师爷请过来。”
尤姓公子听到“卫师爷”当即吓得腿软地跪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舅父怎么也在客栈里,不对,此伙人凶神恶煞的,定是听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在用谎话诓骗自己,他们这是在虚张声势。
“你们别信他的,他肯定在说谎,我舅父怎么可能在这儿,他们这是见我们人多,怕了,在虚张声势!”
张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喊大叫的尤姓公子,香穗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呼救。
“尤公子诸位公子、老爷,还请你们帮一帮妾身,待抓住这伙歹人,妾身定有重谢。”
说话的工夫,水荣将卫师爷请了过来,尤公子在见到卫师爷后,整个人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舅,舅父,你怎么会在这儿?!”
“混账小子,你还敢打着我的名头助纣为虐!”
“什么助纣为虐?!”
卫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蠢外甥,“这是个黑店,香穗、牛三,还有那个徐大厨都不是好人!”
“这怎么可能?掌柜的待人极好,又是给我们送酒,又是送汤的,她怎么可能是坏人?
舅父,你莫不是被这伙人要挟了,不得已才替他们说话?!”
老六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张泽面前,“解药找到了。”
张泽看着这群蠢货,只觉得脑仁疼,“卫师爷,这群人你来处置。”
水荣命人去给纪河一行人送解药,至于香穗,由他亲自审问。
卫崀一身官袍,不必解释,众人就不敢再造次。
“这是一家黑店,三日前的傍晚,本官带着十五个衙役到此落脚,不想除本官外,其余十五人均中了药昏睡不醒。
若不是这几位壮士侠肝义胆,本官及一众衙役恐性命不保。
尔等莫要听信歹人的花言巧语,尤其是你尤勇本官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是非不分,枉费我多年的教导!”
“舅父,舅父,勇儿知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被那掌柜的给骗了,舅父你不能不管我啊,舅父!”
“尔等先各自回自己的房中等候,莫要想着逃跑,待天亮后,随本官一同回县衙禀明情况。”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有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趁着夜色离开客栈。
然而,几人背着行囊下楼就见大门处有两人守着。
几人面色惨白,坏了,这下全完了,那位卫师爷该不会和那伙歹人是一伙的吧?!
不怪几人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水荣一行人这一次易容的模样,一看就不好惹,像是常年混迹江湖的人。
这样一群人本就令人害怕,如今又来一个自称是县衙的师爷。
要是真的还好,可,瞧那模样不像是真的,更像是假扮的,或者说和那一伙江湖人是一伙的,这怎么能不让人害怕呢。
水荣一鞭子狠狠抽在香穗身上,喝问道:“说,秋公子明日什么时候回来接货?”
香穗在听到“秋公子”时,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慌张。
“妾,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秋公子,夏公子的,妾身只是一个本分做买卖的,你们胆子真大啊,竟然敢勾\/结官府,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水荣神色未变,讥讽道:“你瞧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内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是闹到官府去,你也是死路一条!”
香穗看着水荣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情绪一瞬间就激动起来,眼底像淬了毒。
恨不得生啖水荣的肉,用力地挣扎着,嘴里叫嚣道:
“臭男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娘是不会招的,你有本事就把老娘给杀了,给老娘一个痛快!”
水荣眼里的讥诮更甚,“想要一个痛快?!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