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坏了,我成侵蚀律者了?

落雨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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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累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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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普罗大众相比,逐火十三英桀中的每一个人显然都是【另类】。而在这十三人之中,千劫又是相对最【不正常】的人之一。

当然,这不是什么贬低或者讽刺。毕竟从诞生和生理学的角度来看,千劫……甚至不是地球人。

前文明第四次崩坏和第五次崩坏之间,宇宙中,有一抹流星坠落在地球上,一个相对落后的村庄里。

当千劫恢复意识时,就已经被村民们绑缚在村庄旁的柱子上。显而易见,他出现的方式,在村民们的眼中,不是神只,就是魔鬼。

关于自己曾经的一切,包括他真正的出生地,他过去的经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可以说,这座村庄,就是千劫的起点。

只不过……现在的千劫明白,身后的柱子,和面露贪婪之色的村民,不过是某人根据他最初的记忆,所编织的幻象罢了。

阿波尼亚?那个讨厌的女人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但现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所以……答案从一开始,就显而易见。

当村民来到他的身边时,并没有像记忆中的那样,开始给他放血,而是割断了绳子,随后后退了几步,对他行了九叩三拜的大礼。

“切,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你觉得有意思吗?”

恢复行动能力的千劫,并没有理会看上去非常虔诚的村民,而是直接开启了人为崩落,像之前一样,在前方,撕开了一道裂缝。

“……就知道骗不过你,只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捆住你的绳子,其实你一下子就可以挣脱;甚至身后的石柱,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击碎。面对一群实际上打算伤害自己的弱者,却选择了束手就缚……”

“实在是不像是这位鏖战到底,看上去想要灭杀一切的英雄,会做出的决定呢。”

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从天空之上响起,但千劫非常清楚,这声音的源头,是何人发出的。

“哼,闹了半天,就只会藏头露尾,逞口舌之利吗。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就给我滚出来,面对我!”

很快,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蓝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瞳孔,比头发颜色更深的裙摆背后,有一个红色的【x】号图案,发梢的左侧,戴着和爱莉希雅同款头饰,宽大的袖口上,写着奇怪的字母。

看见这位像是萝莉形态的艾诺希雅和爱莉希雅结合后的产物,一直怒火中烧的千劫,也愣神了许久。

“看吧,我真的出来了,你又不敢动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过神来的千劫,盯着前面这位长相可爱,正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小萝莉,再度大笑起来。

“那个所谓的【终焉】,我曾为祂准备过【一击】……曾经的你,没有机会见到,但,现在有机会了。用尽你的全力,试着接下它吧!做得到的话……再来对我说教!”

千劫的力量不断攀升,空气再度变得模糊起来。身上的火焰,仿佛要将整片空间化为灰烬。但对面那位看上去弱小,可怜,无助,仿佛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的小女孩,依旧没有任何要出手,打断他蓄力的意思。

那双浅蓝色的瞳孔中,一汪清泉似乎随时喷涌而出,不知道内情的人,见到这幅画面,一定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左边那位浑身冒火的怪物,把这位小女孩吓得盯在了原地,她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很快,在当下的乐土中,或许能够堪称【最强】的男人,他为自己眼中【最强】的敌人所准备的一击,正如悬河注火,迫近于前。比起一次攻击,正如男人的名字一般,它更似一场浩劫——无从抵御,无法避去。面对如此沛然莫御的一击,面对如此濒临死境的万劫……

女孩缓缓伸出右手,非常随意的一握。

千劫就像一团被掐灭焰芯的的火焰一般,原本一往无前,灭杀一切的气势,在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一键复原】”

女孩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后,千劫瞬间退出了人为崩落的形态。他记得,当初还没见识到英桀的厉害,进入膨胀模式的西琳,在被他打个半死时,艾诺希雅就是用这招,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一般,将身上的火焰尽数浇灭。

“唔……接下来……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吧?”

小女孩大手一挥,周围的景色瞬间消失,千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坠落,坠落……直到前方,是一片隐约有些熟悉,但却又全然陌生的景象。

“嗯~看你的样子,果然完全不记得呢。好吧,在你的意识彻底弥散之前,我们好好看看这个地方吧。”

她说话的语调,在结合她的外貌后,立刻让她想起一个人:

(……爱莉希雅?)

和艾诺希雅不同,艾诺希雅除了样子像爱莉希雅之外,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习惯,都和爱莉希雅大相径庭。就像他看到芽衣,不会主动想到梅一样,但眼前这位……虽然外貌上和爱莉希雅的相似度,也许还不如艾诺希雅。但在其他的方面……千劫总能够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身上,看见爱莉希雅的影子。

“嗯?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我的身上,看见爱莉希雅的影子了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前胸:

“毕竟……她现在,可以和我融为一体了呢。本来我还在担心,要是和她相似度过低该怎么办。看了你的反应,我可就放心啦。千劫,夸夸你哦?”

“滚!”

“奇怪,从你的反应来看,我的外貌,我的声音,我的行为习惯,都在逐渐和你印象中的爱莉希雅逐渐重叠才对呀,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你没资格提起她的名字!”

“……好吧好吧,你说不提就不提了。让我们……步入正题吧。是不是记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没关系,让我们……加一点点细节。”

很快,千劫的目光中,出现了破败的房屋,和倒塌的石柱。

“嗯~果然,人在对地点进行记忆的时候,都是靠关键的物体,比如房子等作为锚点,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印象的呢。”

“一个从天而降,却毫发无伤的人,他们非但不把你当作怪物,反而视为神只?”

“仅仅因为你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能战胜崩坏兽的人?”

“这还不够?”

那时候的崩坏……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地方,应该还是非常符合【常理】的吧?不过也对,毕竟你根本不是人类。甚至……直至今天都【绝无仅有】。不过,他们对自己的神只,却不怎么友善啊。

无论那是【习惯】还是【本能】,你都不该让那些人发觉的。被盲目尊崇的异类同样是异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又如何?”

“……老实说,对于那些村民的做法,我直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一边把你视作神明,一边却又把你绑到柱子上,不断的放血。如此自相矛盾的荒谬行径,至少因为他们确信,你的血,能够作为对崩坏的良药。”

“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村民,当然不明白,灾厄将至。前文明的第五律者,不久就降临在在了这里,并且在降临的瞬间,就将整片村庄化为了一片死地。”

“当然,从【人类】这个大尺度上来看,第五次崩坏造成的破坏,甚至还不如第一次崩坏,是所有崩坏里,造成的损失最少的一次。因为冰之律者在诞生后不久,就遭遇到愤怒到极点的你。”

“当痕带着逐火之蛾的其他人赶到时,一切……已经结束了。一群尚未开化的野蛮人,就能兑掉一个律者,在逐火之蛾的眼中,显然称得上是血赚。”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位未来叫做千劫的【人】,第一次失去了【家】。”

不等千劫发怒,眼前的景象,在须臾之间就发生了变化。

“这是……那间疗养院。在黄昏街这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你第一次和【她们】相遇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怎么……这段经历,就这么不堪回首?”

男人一时有些来不及反应,但却不是因为被对方言中,而是难以从眼前飞速掠过的记忆中脱身。

而其中的大多数画面,属于死难者。在已经褪色的【故乡】,在重新寻获的【归处】,在他人允诺的【战场】……他总能成为唯一的,最后的生还者。在遍地的尸身中,慢步离去。为什么只有自己如此强大?他已经为此困惑太久。

“如果记忆没有因为狂化出现差错,出于任务,樱毁了你的第二个【家】,对吧?当然了,那也是一个契机。如果逐火之蛾发现你的过程没有那么……残忍,恐怕你最终会作为一个普通人死去吧?”

“够了,你也没资格评价樱!”

她的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樱……关于她,我倒的确有不理解的地方。我有足够的理由对她恨之入骨,但你没有。毁坏乐土的空间……你甚至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为什么?”

“我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不需要原因。”

“虽然看不见面具之下的真容,但你的语气告诉我,你很在意……”

“哼。”

她再度挥动右手,眼前的疗养院,在顷刻间消失,再次映入眼帘的,是上百把被折断的武器。

“这是……你在接受超变手术之前,折断的那些第十神之键?”

千劫打量着这些断剑时,神情像是正在打量尸体。

“看来伊默尔的死对你的确非同一般?对千劫的【心境】而言,这里已经是绝对的深处,但关于他的记忆,仍然被留存了下来啊。”

“……伊默尔不该就那样死去。”

“你的那位副官被选为了第十律者,甚至是其中最具威胁的个体——你知道,他必死无疑。”

千劫攥紧拳头,即使隔着面具,她也能感觉到,仿佛有火焰,正在像从他的双目中喷出。

“你是听不懂别人的话,还是已经聋了?嗯?我知道他必死无疑,但他不应该死得毫无意义!我已经亲手让他的结局不再微乎其微……而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卑劣模仿者,你根本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真难得,带着你回顾了一下印象深刻的三个片段,千劫居然变得有文化起来了。要是其他英桀知晓……恐怕都会大吃一惊吧。”

说罢,她有意无意的,朝天空中瞥了一眼。

“虽然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但我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难怪你在疗养院事件中会选择和一位融合战士生死相搏……难怪你并不认同逐火之蛾的一切作为,却也没有选择离开。那个千劫……即便放眼整个世界,也仅仅只在两名首领之下的男人……”

“够了……”

“他真正想要的事物……”

“够了!”

“……不过是一个【能回去的地方】。一个【家】。而他所有的愤怒,从始至终,都只指向了一个对象……就是那个明明拥有强大的实力,却只能亲眼见证自己的【家】一次又一次的毁灭,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答对了吗?”

“够了!!!”

千劫对着那位比自己身材矮小很多的身影,再度挥出了拳头。

但却徒劳无益。任何人都不敢轻觑的一拳,就那样被停在了半空。

“千劫,如果说……逐火十三英桀里,最自信,最乐观的人是爱莉希雅,最自卑,最自负的人……是你啊。”

再次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千劫并未继续行动。这并非是因为他认识到自己的徒劳,而是发现,眼前的人……嘲讽的戏谑都消失不见,在她的脸上,千劫只看见了同情……和怜悯。

“也许现实中的千劫,到最后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带着遗憾与不甘走向了结局。”

“但是……对于在这里的你而言,你不是已经在【家】里,生活了5万多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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